完全沒人想到楚繪能這時候到場,話劇社的衆人無不露出驚詫的表情。所幸能夠在這裏的都是被她選出來參演的人員,寒暄雖不說熱情,但也盡到了禮節。
唯一表現出不同的是洛凌筱。既然卡蜜拉和紀雪妍都已經走掉,她自然就回來了。稍晚於楚繪到場的她,在看到那頭茶發的瞬間,不禁臉色微妙地嘆息出來。
“怎麼了?”因爲和其他人的交流不多,楚繪很輕鬆地就察覺到了她的異狀。
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兩圈,副會長才晃動下巴開口:“倒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奇怪你怎麼會過來?我還以爲你對今天這事沒有興趣呢。”
“如果是昨天,我絕對會肯定你的猜測。”
“到今天就改主意了?”
“其實興趣也一樣不大。”
“但不再是沒有了?”
捏着下巴沉吟片刻,楚繪才把眉毛一揚:“嗯……比起感興趣,用被人說了之後覺得不爽更加貼切。”
“那人不會是陳禹吧?”
“我說是的話你會想歪嗎?”
洛凌筱短促地吐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和他有什麼難以言明的瓜葛。”
“這點你大可放心。”豎起大拇指以表明自身態度,楚繪繃緊嘴脣做出嚴肅的姿態,“和那種笨蛋有什麼糾葛是絕對會降低我水準的事。”
然而聽到這番話的副會長眉頭緊鎖,明確地表現出了不滿。
“唉?我這樣說有什麼不妥麼?”愣了一下,楚繪眯起雙眼把臉探過去,“難道說我們的副會長也……”
然而下一秒,對方就用異常粗暴地方式把她的猜想敲得粉碎:“你的評價這麼剋制,我有理由懷疑你不對勁。”
“副會長你的惡意會不會太足了點?”
“有嗎?”她惡質地眨了眨眼,擺出無辜的表情。
對此,楚繪也只能把要說的話吞回肚中,幾近無語地念叨了一句:“你和他的矛盾還真不是一般地深啊。”
“別說這種理所當然的話啊,我憑什麼要對他擺出好臉色呢?再說吃虧的一方從來都是我好不好?”
“雖然那位一直都沒覺得自己佔了便宜。”
“這也是他不可饒恕的地方。”
“雖然沒有你那麼激烈,但我也覺得他的做法相當浪費。”楚繪帶着深以爲然的表情點動起下頜。
如果陳禹知道自己的存在爲這兩人間關係的改善做出了卓越貢獻——想來也是不會開心的,拍案而起的可能性反而要大上許多。
“光想想都一肚子火,還是不說那個傢伙的事了。”眉宇間依舊殘留着不悅的氣息,洛凌筱還是強行終止了話題,“你來這邊總歸是有事要做吧?”
“嗯,關於這個,能不能請副會長你來幫個忙呢?”
“要我做什麼?”
“這個……其實是想給這羣人……大家打氣。”嘗試着讓語氣柔和,然而楚繪還是沒辦法避免嗓音中帶着僵硬,“不過副會長你也知道我不擅長這種事,召集諸位還是你來比較合適吧。”
對方果斷搖頭:“我們的看法稍有不同。確實吸引到大家的關注對我而言並不算什麼難事。但我要是在他們面前演說,說不定還有人覺得我高人一等。你應該也很清楚,保證互相之間沒有芥蒂可是眼下很重要的。”
聞言,楚繪只好神情複雜地點頭:“的確,要是不能展現彼此間的合作,我們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看到她五官中沾染上少許陰霾,洛凌筱揚起嘴角說道:“不過也必要非得由我來幫忙對不對?”
“還有誰?”
“他們社長啊。”
楚繪表情一怔錯開了視線:“抱歉,對此我保留意見。”
“但說無妨。”這樣勸了一句,副會長順勢把對方的意思解讀出來,“我猜你是覺得他的能力實在不夠看吧?”
“就是這麼回事。”這種毫不猶豫就講出對他人極不友好話語風格,倒還蠻符合她一貫的行徑。
“呼,可能你說的沒錯。”語言表達得相當委婉,但透過這人的雙眼,楚繪還是能看出隱藏起來的認同,“不過他對話劇社的感情是沒辦法否認的,而爲大家打氣不正是需要感情爆發的事嘛。再說他想說兩句,大家也都會給面子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
“當然,怎麼行動就是你要考慮的事了。”
……
“會長,你絕對是故意的吧?”無線電裏傳來妹妹夾雜着不爽的嗓音。
然而對方可是紀雪妍,即使面對質疑,她依舊能操着無辜的聲線給出迴應:“你指的到底是什麼呢?
“少在那裝蒜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完全能夠推斷出八九分。”
“既然你這麼確定,那我就不用再開口了吧?”
“切,少來。”
既是爲了終結這一不友好的話題,也是爲了彰顯一下自身的存在,陳禹清嗓子的聲音傳到兩人耳中:“說不定就是湊巧呢?”
陸詩瑤露出的危險氣息,彷彿是跨過了空間的阻隔般刺到陳禹心底:“你認真的?”
“呃……至少現在我是怎麼想的。”他無意識地口吃了。
“好了,討論到此爲止。”感覺氣氛有向緊張轉化的趨勢,紀雪妍連忙叫停,“詩瑤,你先去把手頭的工作做完。”
“至於你……就趁着還有空的時候想想他們劇中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吧?”
說着,也不管兩人反應如何,她就單方面地結束了通話。
“也好,趁着這個機會讓你鏽掉的腦袋活動活動。”丟下這樣一句帶着怨念的話,陸詩瑤也跟着切斷了交流。
陳禹茫然站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爲什麼會演變成眼下這般局面。
從學園祭的宗旨出發麼。他摸着下巴在原地沉吟起來,心中隱隱有種答案近在咫尺的預感。
……
“對方希望依託個人精彩的表現來博人眼球,這是他們的優勢但也是劣勢。”帶着滿滿的自信環顧衆人,楚繪微擡下頜,嘴角高揚,“對方的武器是把無柄的利劍,拿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傷到自己了。老實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完全不覺的我們會有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