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手裏會有這張圖片？”陳禹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難道自家妹妹……
“現拍的啊。”將他變化的臉色收入眼底，陸詩瑤眼中沒有絲毫的波動。
清楚妹妹剛纔絕對沒把手機握在掌中，他輕輕皺起眉：“什麼時候的事？”
“不是我拍的，是阿爾法，至於原理，我覺得現在沒有必要解釋。”
“它現在在哪？”
“這裏。”伸手拍了拍揹包，長髮的少女挑起眉毛問道，“讓它和你打個招呼？”
“還是算了吧？”想到魔杖種種讓人頭疼的行爲，他果斷拒絕了，“也就是說照片裏的人就在附近嘍？”
陸詩瑤點點頭，表情嚴肅：“沒錯，而且要補充的是，從出校門開始她就一直駕車跟着我們。”
“真是沒想到。”陳禹下意識地捂住嘴，露出沉思的表情。
“想到什麼了？”
“嗯，多少有了個模糊的猜測。”深吸一口氣，他朝妹妹露出歉意的表情，“能拜託你先回家嗎？我想和她談談，放心，絕對不是壞人，有問題我第一時間叫你。”
迎上他堅定的目光，妹妹躊躇了一陣才抿緊嘴脣答應下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陳禹做了幾個深呼吸打起精神，才向着她點明的方向走去。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注意到，妹妹根本就沒有詢問那人是誰的打算。
……
正攻實在不是個好主意，尤其是在對手是位跟蹤者的情況下，但陳禹還是毫不遮掩地在對方的目光中直直走了過去。
坐在車裏的女人似乎預感到了不妙，雙手倚在方向盤上輕嘆了一聲。
在她的注視下，陳禹在車旁站定。縱然無法通過車窗看清裏面的情形，事先有了妹妹的情報，他還是伸手敲了敲車窗，擺出口型。
“阿姨好。”
抉擇了片刻，車內的人就搖了搖頭，將窗子放了下來：“有段時間不見了啊。”
“其實也沒多久吧，阿姨。”陳禹露出客套的笑容。
“你現在有空嗎？”
“還算有點時間。”
“那好，這麼說話也挺累的。”說着，她推開車門走了下來，“找個地方坐着說。”
……
“兩杯黑咖啡，謝謝。”用手機上的地圖搜索了半天，楚嬌才敲定了這家咖啡廳，不過從眉頭微皺的表現上看，似乎並不滿意。
“忘記問了，你不會嫌苦吧？”等到服務員走遠，她才摘掉墨鏡放到一旁，讓繃直的身體放鬆了一些。
陳禹苦笑着搖搖頭，這個時候再來問，擺明了是完全不在意他的想法，就只是走個形式而已。
“你怎麼會注意到我的？”
“其實不是我，”終於要進入正題，他放在桌下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是妹妹她注意到的。”
“那個女孩是你妹妹？”臉上浮現出詫異的神情，對方摸着下巴自言自語起來：“還真是疏忽了家庭關係這一點啊。”
“不過，”她突然擡高了音量，“那孩子和你長得不太像啊。”
“這裏面也是有很多原因的。”
見他一副爲難的表情，楚嬌目光微動岔開了話題：“說起來，她是怎麼發現的？”
她本人就在家庭方面有過創傷，所以異常的敏感。
可惜陳禹其實並沒有覺得這不能提，只是在努力思考怎麼才能用最簡潔的話來回答。不過對方主動避讓，他也就跟着閉口不談。
“她啊，說是在您上車之前看到面容，就跟我描述了一下。我想了一圈，認識的人裏，大概就只有您符合這個外貌。”
“你就不怕是個不認識的人？”
“認錯人道歉就好了。”
“你還真是一點面子上的負擔都沒有啊。”看到他宛如在說吃飯喝水的無所謂態度，楚嬌忍不住漏出些許嘆息，“你妹妹的警惕性也真高。”
對此早有準備的陳禹故意苦笑着露出糾結的表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您也看見我妹妹了。以她的情況，要是不小心的話，恐怕很容易被人糾纏上，到時候就危險了。”
只不過危險會降臨到對面就是了，他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別用敬語了，聽着蠻不舒服的。”壓低眉毛抱起雙臂，楚嬌的腦袋上下點動了一番，“難怪能直接發現我。”
“有件事我想問一下。”終於抓住了空檔，陳禹清了清嗓子開口。
“問吧。”
“阿姨你，是在跟着我們嗎？”
“不是的。”大概是猜到了會有此一問，楚嬌不帶任何猶豫地迴應道：“我到這邊有事要做，只是恰巧順路了而已。”
那爲什麼要在這邊躲進街角的時候停車呢？陳禹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但又沒有辦法。就算知道對方是在扯謊，可以兩人之間的輩分差異，他也不好在這種情況下點出來。
“這樣啊。”也是，他只能乾笑着撓了撓頭，“那阿姨你還坐在這裏真的不要緊嗎？”
“沒關係，只是小事，過一會兒再去處理也完全來得及。”
陳禹無奈用笑臉應付過去。
“你們今天是學園祭吧，過的怎麼樣？”出乎他意料的，楚嬌沒頭沒腦地盪開一筆，詢問起了毫不相干的事。
不，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心中隱隱的不安讓他坐直了身體，以之前的交談來看，對方絕對又是在看不見的地方設了個圈套。
把大部分的精力用來思考陷阱何在，他的回答就顯得有些乾癟：“還好吧，總體來說還是很有趣的。”
“聽這口氣，你好像並沒有完全享受進去啊。”
“可能是因爲有巡視任務吧。”
“巡視工作要花那麼長的時間嗎？”
“還好，只是我這邊的情況……”話說到一半，他忽然神色複雜地停了下來。
楚嬌眨了眨眼，露出稍顯緊張的神情：“怎麼了？”
“說起來，今天楚繪遲到了。”他邊說邊觀察對方的臉色。
不出意料的，在聽到這些後，她的表情不易察覺地鬆動起來。
果然，陳禹心中一動，雖然搞不清對方到底佈下了怎樣的設計，但把話題扯到楚繪身上總歸是正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