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會長。”下意識地揉動鼻子在人羣中四下張望，陳禹總算是找到了目標，對着熟悉的身影揮動起手掌，“這邊。”
對方轉過頭，伸手推了一把架在鼻樑上的半框眼鏡，在看到陳禹的瞬間悄悄鬆了口氣。
“楚繪那邊搞定了？”她站在原地，盯着靠過來的陳禹問道。
“嗯，把她送回去了。”
“送回去？”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她眯細雙眼，“你把她遣返回家了？”
陳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我什麼時候有這種權利了？”
“說的也是，以你的力度是沒什麼可能。”洛凌筱聳肩問道，“那你說的是送去哪了？”
“當然是送回他們班啊。”
“等一下。”洛凌筱擡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還是討論一下你把她送回家的可能性吧。”
“喂，副會長。”
“別怪我，那可是楚繪啊，要說校內第一不聽人說話的傢伙肯定是非她莫屬。”
眉宇間的神色不由得複雜幾分，陳禹撓着頭說道：“其實也沒有那麼難以溝通——雖說確實經常會讓人生出不想談下去的心情。”
洛凌筱眯起雙眼：“一般意義上講，這就是所謂的難以溝通。況且你也知道，我是和她交流過的。她是怎樣的人，我心裏還有點譜。”
“咳咳，和副會長那次確實很不愉快。”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之前在美術館的事，陳禹滿臉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但本質上她並非是惡人——性格糟糕這點倒無法否認就是了。”
食指彎曲搭上下頜，洛凌筱眯細的雙眼中露出隱約的危險光芒：“怎麼說的好像你很瞭解她一樣？難道你們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副會長是你想多了。”強忍住錯開視線的念頭，但他的臉色依舊有些僵硬。
“但願是這樣。”雖然語氣輕鬆，但洛凌筱身上的氣氛卻沒有半點緩和的意思，“那你就好好說明一下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如何？”
手掌覆在腦後思索片刻，陳禹用篤定的口吻說道：“應該說我是她的觀察對象之一，還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可以找來幫忙的……朋友？”
“爲什麼到最後變成了疑問句？”
“因爲不太好確定她有沒有拿我當朋友，不過最差也應該算是熟人的關係。”
“不是因爲不好確實是否是處於朋友之上的關係吧？”
陳禹馬上將手掌舉到面前左右擺動：“怎麼可能？她是什麼樣的人，副會長你多少應該知道一些纔對。”
“我之前還覺得她是聽不進別人話的人呢。”狠狠瞪了他一眼，洛凌筱突然像是泄氣般放鬆了肩上的肌肉，“算了，你是這種想法的話，那也就無所謂了。”
“我能問問是什麼意思麼？”
洛凌筱毫不猶豫地擺動手掌：“不能，倒是我想問，你剛纔那段話不會是昧着良心說的吧？”
“絕對沒有。”陳禹琢磨着要不要指天發誓以證清白——不過這東西好像一般都沒什麼效用。
所幸對方在上下將他打量過後並沒有追問下去。
“就信你這次好了。”
“唔，多謝。”
……
時間從來都是轉眼即逝，巡視幾圈，幫着處理了一些小問題，就已經到了接近日中的時分。
也就是到了兩人可以輕鬆一點了。
“搞定，接下來就要去會長那邊了。”雙手舉過頭頂伸了個懶腰，洛凌筱帶着幾分雀躍開口說道。
“副會長你還真是很期待啊。”感受到她身上不加掩散發出的興奮，陳禹的心情也跟着輕鬆起來。
身體稍微僵硬了一下，她的表情忽然變的有些微妙：“要說期待肯定是有的，不過……要是不用帶上你這傢伙就完美了。”
聽到後半段的語氣莫名兇狠起來，他不禁苦笑出聲：“要不然我另找地方去逛，之後再匯合也可以。”
“難道你這傢伙不打算去會長那了？”洛凌筱身上散發出的不滿又濃郁了幾分，“要是敢說出這種話……”
他搖了搖頭，就算真有這種想法，在這種威脅下也不敢講出來啊。
“沒，我的意思是，副會長既然不想和我一起過去，那就分着去見會長好了。”
“絕對不行。”
斬釘截鐵，不帶絲毫猶豫。
“別想着能夠脫離我的視線，一開始就說過吧，讓你和會長單獨見面我是不會同意的。”洛凌筱眉毛一挑，“要是現在產生什麼流言蜚語，會長會很困擾的。”
不不不，以後產生也一樣會困擾吧？思索片刻，陳禹還是把這句嚥了回去：“不會吧，有什麼會留下話柄的點嗎？”
“哼，你這人還還真是半點自覺都沒有。”空氣在鼻腔震動帶起不愉快的聲響，洛凌筱斜眼瞪了過來，“總之，一定要有我在旁邊打掩護才行。絕對不能再給會長添什麼困擾了。”
“光憑氣勢都覺得副會長你還真是了不起。”
“我纔不需要你的同情。”
……
“兩位是對手工品有興趣嗎？”看到陳禹兩人停在班級門口，原本坐着的女生站了起來，隨即顯出些許的錯愕，“副會長？”
“不用這麼吃驚吧？”嘴角掛起溫和的笑容，洛凌筱點點頭，“現在，有空位嗎？”
陳禹在一旁露出複雜的神色，這不是能做出溫和的姿態嘛，爲什麼自己就總也享受不到這種待遇呢？不過話說回來，比起之前那種骨子裏還是冷漠的態度，如今的副會長還真是改變了許多啊。
“喂，你在那邊笑什麼呢，有點噁心所以拜託你別做了。”
“呃，抱歉。”他摸了摸臉頰，自己怎麼不小心表現出來了？
在一旁站立的女生表情有些僵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最後只能苦笑着裝作沒聽見：“如果兩位是想體驗的話，現在確實有位置。”
有位置？陳禹的眉毛擠到一起，沒有見到排隊也就算了，裏面還沒滿……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但兩位要是想找會長的話，恐怕就要等等了，她正在休息中。”
果然是這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