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想要問問會長到底誤會成了什麼,結果對方卻守口如瓶,完全不願吐露半點信息,嘗試無果的陳禹只好作罷,把話題引向正軌。
“楚繪現在所面臨的困難就是她的母親。”不自覺壓低了嗓音,陳禹邊揉着太陽穴,邊斟酌可以給出來的信息。
“什麼情況?”顯然是猜不到具體原因,會長的猜測向着另一方面展開,“難道是她母親逼着她做些不想做的?”
“某種意義上講,要真是這樣她還能比現在高興一點。”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抱歉,要真是這樣,她現在肯定還是一樣的不滿。”
“問題纔不是這個,楚繪和她母親的矛盾點到底是什麼啊?”
“簡單來說就是渴望被愛和漠不關心的衝突。”
“感覺會是個棘手的局面。”想必會長的臉色是和聲音一樣古怪。
同樣爲此感到苦惱,陳禹捂着額頭地嘆息一聲:“老實說,我也有同樣的想法。”
“楚繪是怎麼對你進行說明的?又或者……你看到她母親了?”
知道多半是瞞不住,他也就索性大方地承認下來:“有過一面之緣。”
“這時候還拽詞?”聽到他的措辭,紀雪妍的聲音中混入了一絲傻眼和無奈,“算了,你就老實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吧。”
“總結起來就是她母親對她的事非常不上心。”
“我不知道你是親眼看見還是聽說的。”從她的咬音來看,多半是偏向於前者。不過陳禹沒有搭腔,她也就終止了沉默,“但這種情況,我好像見過。”
心頭不覺涌起疑惑,陳禹瞪大雙眼問道:“會長你在哪見的?”
“漫畫和小說裏有不少類似的情節。”帶着些許猶豫的聲音傳了過來,“只是我對這個方向不感興趣,也沒時間看。不過,一些慣用的套路我還是有點印象的。”
隱隱有着不妙的預感,他還是問出了聲:“所謂的套路是指?”
“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假扮情侶這個方法。”紀雪妍語速平緩,吐字抑揚頓挫,表現得這麼正經,反而能夠清晰地讓人感覺到異樣。
可惜突然的試探只換來了一聲低沉的嗚咽。
“你怎麼了?”她稍稍皺眉,不知道是不滿於試探的結果,還是對電話另一邊的情況感到不安。
“沒什麼,就是被會長你的發言嚇到了。”此刻,陳禹對於通話這種不用見面的交流手段生出了無限的好感。多虧了見不到面,自己猛咬食指的動作會長根本沒法見到,就算不小心漏出什麼聲音也不會出問題。
所以他雖然表情有些扭曲,但語氣還算是平靜的:“除了這種,會長你還能想到什麼其他的方法嗎?”
把這話問出口的下一刻,他就有些後悔了。
“先不說我對這方面涉獵不多,就算我有興趣,你覺得從這些作品中得到的奇怪方法,楚繪她能不清楚?”
沒錯,陳禹默默點頭,心說那她會找上自己也八成是受了這方面的影響——所以才說讓她面對現實啊。
雖然下意識地腹誹,但他還是能夠想通這究竟反應出了什麼。楚繪絕不會分不清幻想和現實,相反,她認真起來,可是百分百的務實做派。即使如此她還是在這種方法上賭了一手……應該是真的感覺束手無策了啊。
“怎麼又不說話了?”糾結了這麼久,電話那頭自然也發現了不對。
他連忙回過神來:“剛纔想了一下她會不會用這些手段。”
“那你覺得會不會?”
“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她是那種只要不出大事,就什麼都敢做的人。”
“總結的倒是不錯嘛。”紀雪妍語調上揚,透露出幾分揶揄,“會這麼說,難不成是有什麼證據?”
他心裏一驚:“是根據她平時的表現猜的。”
“原來如此。”意味深長地嘆息一聲,會長也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那通過今天的瞭解,你覺得我們能幫上忙嗎?”
“恐怕很難,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去做。”握住手機的右掌不自覺用力,陳禹語氣認真,“現在看來,光憑楚繪一個人沒辦法打破眼前的僵局。”
“她都算是向你求救了,狀況肯定不是很好。但我還是先不建議干預過多,這畢竟是人家母女之間的事。”
“可是我感覺楚繪已經到達忍耐的極限了啊。”
“那是你的錯覺,她根本就是不打算忍耐纔對。”
“又不是什麼事情都該忍下來的。”
“你講這話出奇的沒有說服力。”嗓音中添上幾分無奈,紀雪妍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不過總歸是沒錯。”
和之前的意思完全翻轉過來,陳禹不由得陷入了迷茫:“會長你到底是什麼想法?”
“說好了幫她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說着對方又小聲嘀咕了一句,“而且真要是那樣,你肯定也會選擇偷偷行動的吧?”
“會長懂我。”
“哼,你這種做法很多時候就是在添亂。”不滿地抱怨了一句,會長的聲音又降了下去,“不過有時候就……”
總算是聽到了對自己有利的話,他忙不迭接到:“有時候還是能派上用場的吧。”
“別因爲這個就沾沾自喜,你也不想想同時惹出了什麼麻煩。總之,一定要避免單獨行動。”
“哦。”
“至於楚繪那邊的事,我們還有一個關鍵點要突破。”
陳禹的眉毛不禁挑了起來:“是什麼?”
“那就是她母親到底是什麼的態度。”
“現在已經知道了啊。”
“你也就是和她見了一面,能夠了解的實在有限。得到的信息又全都是楚繪和你講的,主觀色彩太強了。”
“但是她的態度很明確,我覺得可以直接下定論。”
“你怎麼這個時候犯糊塗了啊,她母親是什麼年紀的人啊,心裏所想怎麼可能讓人輕易看出來,說不定她還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關心呢,到時候我們的任務就簡單了。”
“如果這樣最好。但對她家有了解的人又不多,我們要怎麼知道她母親的態度呢?”
“有關那位的情報其實還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