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會長你還真是頑固。”撇了撇嘴表達出內心的不爽,陸詩瑤的眼簾微垂,“那你打算怎麼做呢,該不會想要動手吧——我是說物理層面上的。”
看到她掌心跳動的那抹淡藍,紀雪妍嘆了口氣:“不論怎麼看,你那都已經不屬於物理的範疇了吧?”
“說得也是。”雖然迴應的語氣輕快,但陸詩瑤的眼底卻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
對方倍感頭痛地按住眼角:“你們兄妹犟起來還真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的。”
“多謝。”
“沒在誇你。”朝她翻了個白眼,紀雪妍按住眼角的手指愈發用力,“就算我們真的交手,對於整件事也不會有什麼幫助。”
“但我覺得需要加快速度,那兩個人好像要開始移動了。雖然我有自信不會跟丟,但也不想冒什麼風險。”說着,白皙五指環繞下的火焰開始吞吐不定。
紀雪妍臉色冰冷,眉毛高高挑起:“你確定?”
她吐字的力道並不重,然而陸詩瑤還是忍不住產生了動搖。
在原地怔了好久,長髮的少女才嘆息一聲,合攏了手掌,火焰頓時消散:“不,我現在完全生不出和你動手的心思……不如換你先出手吧。”
“夢話留到晚上再說。”紀雪妍的聲音稍微輕鬆了一點。
“會長,我可不能留在這裏和你談論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陸詩瑤轉身,“要是想跟上來也無所謂,不過我得說,會長你肩頭的任務還是很重要的,希望不要因此而耽擱。”
“這個把我趕走的理由還真是清新脫俗。”
“這可不完全是我找的藉口。”
“你不否認是藉口這一點啊。”
陸詩瑤的哼聲隨着冷風飄了過來:“沒有意義的事,幹嘛還要花心思。”
“這樣啊。”雖然她看不見,紀雪妍還是點點頭作爲迴應,然後深吸氣,“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吧。”
“就算是會長你……等等,你剛纔說什麼?”
她眨眨眼“我說這事我就不管了,隨你自由行動。”
“會長你來真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可能聽錯了,陸詩瑤張了張嘴,不確定地問道,“那我可就走了。”
“你要是打算留下我肯定舉雙手贊成。”對方狹促地眯起了眼睛,然後輕嘆一聲垂下了眼簾,“只是,這樣一來我們就是共犯了。”
“不,我會裝作這段對話沒有發生過。”
“但是我沒法裝作沒發生過啊。”臉上浮現出苦悶的表情,紀雪妍揉着額頭說道。
猶豫片刻,陸詩瑤還是伸手撩起搭在肩頭的短髮開口問道:“我能問一下你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嗎?”
“也不算是突然改變的吧。”會長短促地吐氣,“我其實也一直對他那邊的安全放心不下,這次讓步……也是有私心在裏面。”
“怎麼說呢,會長你的私心都太過正大光明瞭吧?”
“唉,有麼?”
……
不知道自己已經身處被盯住的狀態,但陳禹現在也有些驚疑不定。
“我說,爲什麼不坐公交啊。”他嚥下口水問道。
在感覺到不妙——楚繪個人意見——之後,她就直接帶着陳禹走到大道旁。然後就是擡手攔車,把他直接推了進去。
老實說沒作任何說明就把人直接塞到車裏實在讓人不安的展開,如果眼下不是輛出租,他還要真的好好懷疑楚繪是不是要圖謀不軌了。
不,要是真發生了那種情況,有所圖謀的那位就該是別人了——畢竟在楚繪眼裏自己還沒有那麼大價值。
就在他念頭轉動的檔口,身邊的茶發少女忽然塞過來兩張a4紙,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印刷字,還沒等看清,對方就開口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放心,在這種緊急的關頭我是不會耍什麼花招的。打車直接到我家主要是想節約時間。”
雖然她說的足夠誠懇,但是陳禹還是免不了從中聽出了不妙的意味。
關鍵時候不會,也就是說平常幹這種事毫無壓力對吧?看起來以後對她的警惕還要再提幾個檔次啊。
在他腹誹的同時,對方的聲音也沒有中斷:“當然,這裏面也有以防被人盯梢的意思。不過到現在還沒發現我們後面有車輛跟着,看起來是我多慮了。”
“我不是說過了嘛。”陳禹的表情有些微妙,要真是妹妹在在監視,這種判斷方法完全沒有意義。不說妹妹實際上隨時能夠掌握他的位置,單說移動移動速度,她也不會比車輛慢。
畢竟是能上天的人。
不過楚繪沒辦法知道他心底豐富的變化,只能看出神色不佳:“怎麼了,你那個表情……是突然想到什麼了?”
陳禹連忙搖頭輕咳兩聲試圖轉移話題。
車裏的空間十分有限,縱然坐在後排的兩人有意壓低了音量,但隻言片語還是不可避免地會被司機聽到。證據就是出租車師傅通過鏡面遞過來的眼神異常古怪。
絕對不能再這麼說下去了,心中下了決斷,他抖動手中的紙張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你的資料。”
“我的?”
雖然楚繪回答得一本正經,但是吃過無數次虧的他能夠確定這其中絕對有貓膩。
於是他把目光放到文字上,第一行是他的年齡之類的基本信息,雖然覺得有些不適,但終歸沒有太大的問題……
“熱衷漫畫是什麼鬼?”他忍不住猛翻白眼,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本人都不清楚的愛好了?
“你討厭?”
“非要說的話應該不是討厭,但也只是偶爾看看完全達不到愛好的程度啊,更不要說什麼熱衷了。”
“嘖,你總得有點和我有點愛好的交集吧?”楚繪瞪了過來,“不然怎麼解釋我們倆是如何認識的啊?”
“說實話不行嗎?”
“就說其實你是被人賣到我這的?”
陳禹神情複雜,捏住紙張的右手下意識地用力:“雖然差不多是實情,但爲什麼在被你這麼一說聽起來就非常糟糕了呢?”
“本來就不是什麼美妙的經歷。”嘆了口氣,楚繪轉動目光看向窗外,“而且,她最討厭漫畫了。”
“我是去惹人生厭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