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預想到楚繪不會放棄糾纏，但陳禹還是詫異於她能問出這種問題。
“你覺得和在場的人有關？”爲了防止她再一次耍詐，陳禹小心翼翼地問道。
對方勾起脣線：“呼呼，你以爲我是瞎猜的？”
“難道不是？”他微闔雙眼，始終警惕着對方的手段。
“呦，不錯嘛。”像是感到愉悅般挑起眉梢，楚繪意義不明地點了點頭，“老是輕易得手也會讓人覺得無聊呢——不過這次你可猜錯了。”
她忽地住口，扭轉白皙的脖頸，目光跨過人羣鎖定在某人身上。
順着視線望過去的陳禹瞬間呆滯了。
“啊啦，你的心理還是不夠強大啊。”不知何時已經收回目光盯住他臉色變化的楚繪輕笑起來，“想要給你下套還是很簡單的嘛。”
“爲什麼你會懷疑到她？”聽到自己還是上了當，陳禹深吸一口氣，目光依舊鎖定在不遠處的歐陽身上，臉上倒是沒有多少懊惱之色。
似乎是對於他相對冷淡的反應感到無趣，楚繪撇撇嘴靠在椅背上：“很簡單啊，你一直下意識地瞄過去。”
“原來早就暴露了啊。”苦笑着伸手覆在腦後，陳禹忽然想起了什麼，露出困惑的眼神，“等一下，你爲什麼知道我一直在瞄她？”
“唉？”大約是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楚繪愣了半晌才眯起眼睛逼視過來，“這不是很好理解嗎？有一隻蒼蠅在你身邊打轉，當然會把一部分注意力放在它身上啊？”
“從各種意義上我都無法接受這個解釋。”
“你接不接受和我有什麼關係？”楚繪猛地翻起白眼。
……
遵循着“是禍躲不過”的原則，在第二次休息結束後不久，排練廳的大門被人從外側打開，洛凌筱的面孔總算出現在衆人面前。
而先她一步跨進來的，是除了陳禹和略知一二的楚繪外根本沒人猜到的身影。
陳禹的余光中，歐陽學姐的臉色稍有些難看，這讓他內心糟糕的預感愈發強烈。
爲了不打擾正在練習的學生，到來的二人悄悄穿行到曾順身邊。
“抱歉，學生會那邊要處理的事情有點多，所以來晚了。”無論如何，還是要給這個名義上的社長一些面子的。
曾順連忙擺手：“沒關係沒關係，學生會的事比較重要。”
“話不能這麼說，話劇社這邊也很重要啊。我們耽擱的進度一定補上。”
“沒耽擱多少，會長你說得太誇張了。”
見對方態度堅定，紀雪妍也就順勢下了臺階：“這樣啊，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
“先在臺下準備一會兒吧，”楚繪插入兩人的對話中，“等這輪結束，我們的女主角就該上場了。”
會長應出聲來，而副會長只是默默點頭。
“副會長怎麼了？”擺出一副現在才發現不對勁的架勢，楚繪眨了眨眼，“感覺情緒很低落啊。”
陳禹的表情有些僵硬，這人能不能別在這時候搞事啊？
眉毛壓低了一分，紀雪妍的臉色稍顯凝重：“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
“原來如此。”就在陳禹打定主意，要是楚繪再追問下去自己就跳出來打斷的時候，意外地鬆了口，“狀態不好的話要不要找個地方歇一下？”
“多謝。”雖說有點驚訝於她的好心，會長還是點頭應了下來，“那我們先到旁邊休息去了。”
“嗯，那之後我再去叫你們。”
露出微笑道謝之後，紀雪妍隱晦地向陳禹遞了個安心的眼神。
目送兩人離開人羣，陳禹在放鬆肩膀的同時，也下意識地向楚繪投去驚疑不定的眼神。
隔了幾秒察覺到他的目光，對方沒好氣地斜視過來：“你那表情是什麼意思？”
“你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嗎？”陳禹完全沒有收斂奇妙表情的意思，“不會是別人假扮的吧？”
“哈？你瘋了吧？怎麼會有人能做到這種事啊。”
“那可說不準。”想到“敵人”，他的表情瞬間微妙起來。
“你說真的？”
“我瞎說的。”因爲太過超脫常理，陳禹倒也不怕她懷疑，“只是你居然會主動提供幫助，我實在沒想到——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楚繪的五官嚴肅起來：“會長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也要回報一下才行啊。”
“是麼。”不以爲然地彎下嘴角，陳禹盯住她的雙眼，“真心話呢？”
“這樣子比較方便雙方交火。”好像是就在等他這樣提問，楚繪雙臂交疊挺起了胸膛。
再次體會到她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陳禹無奈地伸手摁住太陽穴：“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不過算了，真要是有心的話，怎麼樣都會找上去的，周圍人能少點還算是件好事。”
聽到他半是說給自己的發言，楚繪稍稍擡起下巴：“吶，我說你爲什麼還在這站着啊？”
陳禹愣了一下。
“在這時候腦子就不夠用了嗎？”對方面露譏諷，“既然副會長那邊可能出問題，那你不是應該到那邊去嗎？雖然你肯定幫不上什麼忙，但過去充個人數也算是起了點作用嘛。”
這番充滿了惡意的發言讓陳禹在道謝之前猶豫了很久。
“趕緊去會長那邊，我還能清爽很多。”楚繪用驅趕飛蟲的架勢擺了擺手。
在挪動腳步之前，陳禹非常多餘地問了一句：“你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說會不會，連我都沒法解決的問題，你就能搞定了？”
“好吧，當我沒問過。”
……
看到陳禹走過來，紀雪妍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而副會長則是冷哼一聲滿臉厭惡地撇開了視線。
這種時候還要向自己示威啊。陳禹不禁苦笑起來。
將兩人的反應收入眼底，紀雪妍立刻清了清嗓子開始調節氣氛：“你怎麼過來了？”
“想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沒有，你能不再這礙眼就算幫忙了。”
陳禹臉色一黑——就算在這種情況下，洛凌筱對自己的火力依舊沒有衰減。
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連在一旁試圖緩和的會長都不禁苦笑起來：“好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她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