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過陷入不安的谷嵐,又交談了一陣,三人就分頭離開了——表面上看應該是這樣。
“這是第一次來你家啊。”站在陳禹家門口,紀雪妍的身體在輕微地發抖。
“會長,你,沒事吧?”雖然在很多情況都沒什麼眼色,但至少身邊的的人在顫抖這點,陳禹還是能夠發現的。
通過深呼吸緩解了緊張的情緒,她搖了搖頭:“多謝關心,我沒事的。”
陳禹點了點頭。
“那我就開門了。”
鑰匙嵌入鎖孔,然後旋轉一圈,就傳來了鎖簧彈開的聲音。以及……
“歡迎回來。”
記憶中從未出現過的妹妹的歡迎聲。
會長瞬間變了臉色。
“啊啦,會長你來了啊。”把隨着她歪過腦袋的動作,黑色的長髮如同瀑布般傾斜而下,“快請進。”
紀雪妍堆出僵硬的笑臉:“打擾了,不過你不是去見朋友去了嗎?”
“是啊。我是去和寧寧見面去了,但是會面的時間比預想的要短,我就先回來了。”
“不會是有人故意要縮短時間吧?”
“啊咧咧,會長你在說什麼?我們可是把想說的都說完了才分開的。”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回家之後還要特意補妝的。”
“哈哈,這不是會長要來了嘛,我當然要精心準備一下。”
“我還真是榮幸啊。”
“哪裏的話,能讓您滿意纔是最好的。”
“另外那件事呢?”
“交給阿爾法去處理了。”
不妙,絕對不妙。這兩人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但實質上卻完全是卯足勁地互相攻擊,就算是下一秒鐘開打,也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意外。
“兩位,咱們進屋去說怎麼樣?”陳禹在一旁打起了圓場。
“說得對。”妹妹做出了與平時完全不同的反應,輕易地就贊同了他的提議,“會長一路也辛苦了吧?快到屋裏去休息一下。”
“原來我一直都看錯了?你竟然是個這麼‘乖巧’的人?”會長微笑的表情下,兩排牙齒交錯切割着。
“乖巧自然是談不上的,不過呢,會長本來也不知道我平時在家是什麼樣,不是嗎?”
等等,你平時在家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好嗎?單說衣服你平時就不會穿這麼華麗的啊,一般不都是套個運動服之類的嗎?
特意咬重的“平時在家”四字很好地完成了挑釁的任務,紀雪妍的眉毛難以抑制地跳動起來:“那我就要好好見識一下啦。”
“真不應該拉你那一把。”她撇過頭,小聲嘟囔道。
“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賣。”陸詩瑤眨了眨眼睛。
“你們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想要這麼問,可惜現在實在難以找到開口的時機。
在玄關出站了一會兒,三人總算在沙發上依次落座。
和之前在會長的辦公室不同的是,這次陳禹和陸詩瑤坐在雙人位上,而紀雪妍的位置是兩人的斜對面。
“不讓我坐在那邊嗎?”紀雪妍伸手指了一下陳禹的座位。
右手撥弄着肩頭的黑髮,妹妹笑呵呵地迴應道:“會長是客人,當然要坐在那邊了。”
“那個,還是不要吵架比較好。”陳禹用左手擋住嘴,向她低聲耳語。爲了拉近距離,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肩膀。
一股寒意突然間從陸詩瑤的身上散發出來。沒有轉過頭,她冰冷的聲音卻傳到了陳禹耳中:“不想死的話就離我遠點。”
一邊朝着會長微笑一邊對自己說出威脅的話,這個恐怖程度有點太高了吧?還有,明明是你安排自己坐在這裏的,現在又讓離遠點是鬧哪樣啊?
“噗嗤。”剛纔還臉色緊繃的會長不知爲何忍俊不禁,她輕輕敲了敲耳朵,“你不會是忘了吧?我的聽力也是很好的。”
這次換成陸詩瑤臉上的表情僵硬起來:“所以又怎麼樣?”
“沒什麼哦?”相較於她的笑容,對方的就要自然很多,“只是想到有人說要展示‘平時’的狀態,我就大概能夠理解了。”
“理解什麼?”
“當然是我的猜測看起來是正確的。”
“嘖,可惡。”
從頭髮抖動的程度來判斷,妹妹應該是被壓制住了。
要是這樣放任不管,八成妹妹的戰績上就要再添一敗,陳禹只好拋下剛纔被呵斥的不滿,清了清嗓子:“我們差不多可以談點正式了吧?今天得到的情報需要點時間才能消化。”
“誰要你來幫忙啊……”妹妹撇開視線,低聲嘀咕起來。
喂,別太過分了啊,自己都拋下積怨來幫忙了,你怎麼還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啊?
“說的也對。”聽到他的話,紀雪妍苦笑着點了點頭,“我們來討論一下之後該怎麼做。”
“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她自言自語。
“會長,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陳禹差點熱淚盈眶,沒想到能聽自己話停戰的反而是佔據着優勢的那一方。
“真噁心。”妹妹故意將咋舌聲弄得很響。
你這傢伙就不能老實點?
“對不起,會長,這傢伙偶爾就會情緒失控。”陳禹連忙低頭,替妹妹道歉。
“沒事沒事。”紀雪妍努力地擺動雙手,“怎麼說我們也相處這麼長時間了,對於……”
她頓了一下,忽然拋出了問題:“陳禹,你知道她的朋友平時都是怎麼稱呼她的嗎?”
黑色的長髮以誇張地幅度顫抖起來:“不準說。”
“應該都是叫小瑤的吧?”稍作遲疑,陳禹還是決定把自己掌握的情報說出來,“至少欣蘭就是一直這麼叫的。”
“那就是小瑤了。”紀雪妍開心的拍起手掌,“對小瑤的性格我還是有所瞭解的。”
“不准你這麼叫我。”妹妹就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會長可是在向你表示親切啊,至於這麼反感嗎?
“妹妹。你先冷靜一下。”
“你住口,剛纔居然不站在我這邊。”
“別胡鬧,我明明一直都站在你這邊。”
“哦?陳禹同學,”會長在對面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要站在我的對面嘍。”
“不,也不是這個意思。”
天啊,誰能來說一下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