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約十寸的爪子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緊接着是另一隻同樣大小的爪子。 北海漠咬着牙,此刻內心是崩潰的,慢慢地後退,暫時用煉獄魔藤附體,止住背後的血。 植物武魂,有着傷人和救人的能力,暫時止住他傷口的血應該沒什麼問題。 北海漠握着劍,慢慢後退。 那隻十寸大的藍色的毛茸茸的爪子,如果是在平時,讓女孩子看到的話,一定會稱讚它很可愛吧。但是,此刻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愛,簡直就是催命符,最重要的是一共有四隻! 北海漠看着漸漸露出真面目的魂獸,真的覺得沒了生的希望。 藍晶虎,屬於獸系魂獸,大陸中極其少見,傳聞殘忍嗜血,攻擊力極強。這一隻看起來還挺稚嫩的,應該還是幼獸,最多三級。 北海漠實在沒什麼能力了,他已經感覺到了倦意,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閉上眼休息。 還是幼獸的藍晶虎看着這個臉色蒼白的人類,好奇地眨了眨大眼睛,他好像受傷了?慢慢地走向前,想要靠近一點。 “別過來。”使勁晃了晃頭,北海漠看着慢慢逼近的藍晶虎,開始聚集體內所有的魂力,準備發出最有力的一擊。 藍晶虎顯然不知道北海漠此刻心裏的想法,還是慢慢地靠近着。 再次晃了晃頭,北海漠開始利用他對劍武魂的最高感悟——劍意。 無重而勝於力,將全身力量聚集於劍身,再攻向敵體,壓倒式逼近,是爲精妙之。 看得北海漠全力攻出一擊,藍晶虎一驚,嗚了一聲,連忙後退,險險地避開重劍一擊。一道撕裂的痕跡出現在地上,緊挨着它的左腿,差一點就被砍中了。 看了看地上留下的痕跡,有些後怕地看了已經癱倒在地的北海漠一眼,嗚咽一聲鑽入林中。 北海漠已經力盡,眼皮太重了,後背的傷也沒了煉獄魔藤支撐,他真的撐不下去了。 我,終於,還是沒能做到嗎…… 像是過去了很久很久,北海漠微微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塊巨大的木板。 這是,哪兒?北海漠坐起身,才發現自己是在一輛馬車上,身上的衣服被換成了紅色,手腳都被繩子綁住了。 這,這是要強行娶親的節奏啊?北海漠腦子一時有些卡。這怎麼回事兒? “喲,醒了啊。”一隻枯老的手撩開馬車的門簾,出現在北海漠面前的,是一張蒼老而又陰險的臉,一雙眼珠透着陰狠。 北海漠微微一愣,回過神來問道:“前輩,是你救了我?” 老人笑了幾聲,聲音沙啞,北海漠纔看到他的牙齒已經快掉光了。 “沒錯,是我救了你。” 北海漠晃了晃自己被綁着的手,又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那麼,請問,這是?” 老人湊近北海漠,露出他那些快掉光的牙,輕輕地說道:“自然是收取爲你療傷的報酬了。” 不是真要以身相許吧?北海漠心裏暗自翻了個白眼,頓時覺得自己一定是腦殘了。 極力地表現出自己沒有聞到那股臭
味,微笑着說道:“你放開我,我可以給你豐厚的報酬。” 老人嘿嘿一笑:“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報酬了。” 北海漠一愣,老者突然抓起他的後領,毫不費力地將他提了出去。 北海漠使勁拉扯繩子,卻怎麼也扯不斷。想要施用武魂也不能。 “別白費力氣了。”老者嘿嘿笑道,“你天賦不錯,小小年紀,能力倒不小,不過我也沒那麼笨。我已經給你服下了我獨制的散魂散,你是不可能掙脫的。” 北海漠微微皺眉,他不明白這個白髮老者到底要幹嘛。 “散老。”看着老者領着北海漠走過來,地上圍坐在一起的人站了起來。 散老,對丹藥極其執着,93歲,武魂散魂草,黃階四級,等級68。 被稱作散老的老者點了點頭,對爲首的人說道:“這是一個上好的藥人,比你們找來的那些廢物要好很多,好生待着。”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北海漠這纔看到,這羣人的周圍還有着一羣跟他穿得一樣,手都被綁着的人。 我擦,這麼多藥人啊?這幹嘛穿紅衣服啊?不怕萬一死了晚上來找你索命啊? “是。”爲首的男人長着一臉絡腮鬍子,點了點頭,銳利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着北海漠。 北海漠微微嚥了咽口水,不就是長得比我高嗎,至於在我面前顯擺嗎? 北海漠往旁邊挪了幾步,站在一個看起來比較和藹的人身邊。 “繼續前進。”爲首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對身後的那羣人說道,隨即對北海漠身邊的那個人說道:“小江,把他看好了。” 小江點了點頭,倒是沒對北海漠怎樣,只是很溫和地說道:“走吧。” 北海漠見這人比其他人要好說話的多,輕聲問道:“我們現在在哪兒啊?” 小江看了看前面的衆人,低聲對他說道:“我們現在還在黑霧山,其他的你不該知道的就別問。” 北海漠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北海漠嘿嘿一笑:“海漠。” 小江點了點頭,小心地叮囑他:“千萬不要亂說話,不然被其他人聽到了,那你麻煩可大了。” “這些人都跟我一樣嗎?”北海漠指着那羣跟他穿得一樣的人。 小江點了點頭。 再問小江爲什麼要抓這些人,小江卻是不肯回答。 黑霧山平日裏都很少有人出沒,更何況這麼多人。他們進黑霧山,必然是有所圖謀的。 從小江那裏打聽到,爲首的那人叫石猛,散老是一個煉藥師,他是他們中說話最有用的人,在這片大陸上,丹藥師和陣法師
是稀有的存在。不論是哪一級的,都是各大勢力爭相拉攏的存在。 石猛,35歲,武魂狂刃刀,玄階六級,等級52。 很快就過了五天,一路上也沒遇見什麼魂獸,北海漠提心吊膽走了一路,現在的他沒有武魂,魂力也施展不開,要是真來了魂獸,他們萬一打不贏,逃跑的時候他又沒能力逃,還不是難逃一死。 這時,前面的馬車停了下來,一直坐在上面的散老走了出來,手中拿着一個玉瓶有些興奮地朝他們這邊走來。 散老有些激動地隨意抓起一個人,將玉瓶中的東西給灌了進去。 那人被散老扔在地上,狠狠地咳嗽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得他有什麼反應。 突然,那個人捂着喉嚨,一臉痛苦地倒在地上,瞪着雙眼,嘴角抽搐,嘴巴不停地吐着白沫。 其他人見了那人的慘狀,都嚇得連忙往後退。 北海漠站在小江旁邊,微微打了個寒顫。 那人面色突然紅潤起來,也停止了抽搐,閉着眼,嘴角掛着微笑,彷彿上了天堂。 散老眼睛發光地看着那人,嘴裏唸叨着:“只差一步了,快點,只差一步。” 本來好轉的人,突然睜大了眼,慘叫一聲,便沒了動作。 散老有些頹廢地看了看玉瓶,又看了看那人,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一步,就差一步啊。” 散老突然把臉轉向他,北海漠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把它喝了。”散老把玉瓶遞過來,湊到北海漠的嘴邊。 小江拉了拉北海漠,想讓他站在他身後去。 北海漠知道小江的好意,這一路上,他也知道這裏的紀律。他要是站在小江身後去,不僅他仍逃不了這一劫,還會連累小江。 北海漠拿過玉瓶,反正橫豎都是死。仰頭一口喝下玉瓶中的**。 沒反應?北海漠一愣。 突然,肚子傳來了火燒般的疼痛,然後開始蔓延,向着胸口擴散。 北海漠哪裏忍受得了這種疼痛,捂着肚子和胸口就在地上打起滾來,發出痛苦的聲音。 嘴角不停地冒出一些白色的泡沫,就像是中毒一樣。 小江在一旁緊張地看着,想要上前又不敢,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爲北海漠祈禱。 好難受!好痛苦!我,我不會真的要死了吧?北海漠痛苦地想着,他還有好多事沒做呢,怎麼能這麼快就死,他不能死,還不能死,還沒到死的時候! 北海漠紅着眼,拼命想要調動魂力,喚出武魂,卻怎麼也施展不出。 我還不能死!北海漠咬着牙,眼睛佈滿了血絲,脖子手臂到處青筋蹦出,格外恐怖。 他看到了小江想要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模樣,眼中是濃濃的擔憂。他看到那個叫石猛的男人,此刻也是有些不忍地看着他。還有周圍那羣人,還有跟他會是一樣結局的那羣人,眼中都帶着憐憫。而那個始作俑者,那個散老,只有他,眼中散發着的是濃濃的狂喜,有些癲狂的神色,沒有絲毫對自己的過錯感到內疚。 都是他,這個該死的散老,要不是他,他怎麼會受這種折磨,他怎麼會不能調動魂力,召喚武魂!北海漠心底開始蔓延出數不盡的仇恨。 圍在周圍的人,都看到了北海漠身上開始散發出一條條黑色、紅色、紫色的氣流,慢慢地圍着北海漠轉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