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斐然恨恨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一邊替她包紮手腕上的傷口,一邊惡聲惡氣的恨叨着,“殊曼,你個該死的女人,把自己傷成這樣,你就不知道疼麼?”
“呵呵……”殊曼眼半闔,笑得妖豔非常,語氣輕慢,回視着男人,“你沒有看到麼,我很享受這種痛感,喜歡利刃切割皮肉那種危險的戰慄。”
“你他媽是人麼,你就是個瘋子!”劉斐然怒吼,瞪着殊曼,真想撕了眼前這一身妖氣,很是欠揍的女人。
“還要我強調麼?”殊曼淺笑依然,反問。
“呼……”劉斐然深深吐出心口鬱結的悶氣,狠狠的壓住心底奔騰的怒火,良久----語氣才恢復一貫的溫潤,輕言細語的誘哄,“殊曼,你聽話好麼,明天咱們就回北京,我認識一個很有名的心理學碩士,很多疑難的病症都被他治癒了,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殊曼索性闔眼,不理會勸慰自己就醫的男人。
“殊曼,你這樣傷害自己,我心疼,比傷在自己身上都疼。”劉斐然看着徑自閉眼假寐的女人,知道自己現在如何勸都無濟於事,只能無奈搖頭。
劉斐然坐到牀上,把這個把他氣得半死的女人輕輕的抱坐在自己腿上,拿起牀櫃上的溼毛巾,一點點的搽乾淨傷口周邊,手背,指縫中乾涸的血跡。
劉斐然心疼的看着殊曼的臉,瓜子大的臉盤,本就有些病態的蒼白,這一下又流了那多的血,更是蒼白如紙了。此刻她安靜的閉着眼,幾乖的蜷縮在自己懷裏,又瘦又小,一動不動。
就像一隻病弱的小貓兒般惹人心憐,心疼。又像一個脆弱的布偶,好似一碰就碎了,她這般模樣,真是在生生揉碎他的心諾,幾心疼哇。
心疼她的自虐,心疼她的固執,更心疼她此刻如此脆弱的模樣,蒼白無血色的臉-可她不但不感激,還幾嫌棄的樣兒噻,對他愛答不理。
你說-幾氣人哇!氣死還得妥協哇,誰讓自己失了心,動了情,過不得她呢?
有句話不是說的好麼,愛情面前,誰先動了情,失了心,誰就失去了主動權,只能處處忍讓-----
“不想去就不去,你就是老子的劫數,以後我劉斐然就把你殊曼當祖宗供着,行不,這成麼?”
聽着男人的話,殊曼真想送他個大大的白眼,搞了半天,他就蹦出這麼句話來,難道就沒嚇着他一點兒?
“明個兒,我們就回北京。你看,你這傷就算沒傷到血管,傷口也是夠深了,流了那多的血,肯定是沒勁兒爬山了,回去後好好休養,等啥時候你想來了,咱們再來,好麼?”
殊曼睜開眼,未傷的手撫上男人的臉,“斐然,這樣的我,你就不怕麼?”
“怎麼,還想着放下我?”劉斐然眉毛蹙起,眼神瞬間冰了下來,“殊曼,你嚇不到我的,我劉斐然不會輕易動心,動了心就不會改變,要想我放了你,除非你死了。”
眼前的男人還真是前所未有的固執,既然他不怕,那她怕什麼呢-若在一起是他希望的,她反對怕也是無用的吧-----這個男人和自己一樣的執拗-
只是他要的迴應,殊曼是無法給的,更是無法迴應他的愛與付出,他們從此後癡纏在一起,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傷害,她終會傷了他。
“斐然,我說過的-----我沒有心,血液裏都流淌着冰冷,你若執拗着要在一起----結果,相信不用我明說,你也是知道的-----”殊曼話中只有不變的平淡。
“那又怎樣,你也說過,到那時如果我依然不退讓,你會和我再談一次---我想知道,你這次的自虐,是否就是你所說的那時?”
“不是,那時的殊曼,會比今夜的可怕太多-----”殊曼沒說,那樣的自己,她不希望再看到。
“那我等着-----等着看你的可怕-但我可以告訴你殊曼-我不可能怕--”
“好!可是斐然,我不會只有你一個男人的,也許會有兩個,三個,或是更多-----”殊曼平靜的注視着男子的臉。
男人面色突的沉了下來,語中蘊滿危險,“難道我滿足不了你麼,殊曼?”
無視男人眼中的深沉,殊曼淺淡一笑,“我只是貪戀不同男子的體溫,喜歡那種危險的新鮮感。”眼中漫上挑釁,看向男人,語氣戲謔,“怎麼,接受不了?我從未承諾過我是你的,不是麼?”
殊曼下牀,光腳踩着地板,走到桌前,點燃一支菸,姿勢緩慢而優雅--
懶懶的靠着桌沿,眼邪氣的睨着仍坐在牀上的男人,輕吐出乳白色的煙,將有些蒼白的臉隱在煙霧後,看不清表情--
安靜的房間,只有女人悠悠的聲音----
“斐然……”
“難道你看不出來,還是說你不願承認?”
“殊曼本就是這樣的人,靈魂中住着一隻不知饜足,魔豔的孽,喜歡浪蕩的情慾,愛着無畏世俗的瘋狂,迷戀危險的刺激,瘋魔骨子裏的狂野和陰霾,那些暗黑的一切,我都喜歡。”
“所以-----我一直生存在地獄中----無法救贖-----”
劉斐然看着煙霧中的女人,她眼中的那種瘋狂,帶着逼人的豔色,脣劃出的弧度,妖冶,魅惑-真像一朵豔紅華美的曼殊沙華,搖曳在地獄的忘川河邊,周身由內而外散發着接近死亡的豔麗。
殊曼,她就是一隻吞噬男人精血與心魄的妖精----
對,她就是那朵曼殊沙華,也許----她的名字就是如此由來的,妖精一樣的人兒!
一隻魔豔孽的化身-自己不是已經食了她的味兒,中了她的毒,着了她的魔麼-----
放不下哇-這樣的她,讓他怎能放下,怎舍的放下,即便她此刻這般說--
“呵呵……”劉斐然笑的如沐春風,下牀的動作極爲優雅,帥氣,修長的腿邁動,幾步就到了殊曼身前,白皙修長的手挑起殊曼的下顎----細細的摩挲着-
男人脣角的弧度加深,儒雅俊逸的臉瞬間亮了起來,笑不再淺淡,瞬間轉爲豔麗,眼邪魅的看着殊曼,此刻的他像是一條豔麗的蛇,向殊曼吐着鮮紅的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