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墨曾是我的全部。
“別再丟下我,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話一出,秦子墨費解得望着我,眉頭一皺,“你怎麼會這麼傻。”
“公主、他剛纔差點殺了你。”黑色斗篷男打斷了我們的話,鷹眸沉沉的,一聽這個稱呼,我看了秦子墨一眼,他臉色有點蒼白,一定是剛纔的蝙蝠把他弄傷了。
我一咬牙,擋在他的身前,仗着那兩個人在意我的生死,賭上了一把,“他死。我死,放我們離開,或者我現在就咬舌自盡。”
黑色斗篷男看向白色面具男人,問他的意見。
白色面具男人深深得看了我一眼,那種穿透力,看得我脊背發涼。就算是不言不語,都有一種壓倒性的氣勢。
秦子墨搖搖欲墜的身軀似乎再也撐不動了,身體朝着我傾斜過來,我趕緊向他靠近,死死咬着牙扶他,可就算是這樣。力量的懸殊,還是讓他差點把我給壓垮。
我用盡力氣,把他扶着坐在了地上,這時,瞥到了地上的佩劍,一把提起,橫亙在自己脖子上。
對着那兩個猶豫的人,做出最後的威脅,“放,還是不放?!|”我用力把劍陷在自己的脖子上,鮮血落了下來。
“值得麼?”面具男淡淡得說着,我拿着劍劃得更深了,扯出一個笑,“我不管值不值得,我只管他平安。”
“好。”面具男薄脣微勾,妖嬈魅惑的笑揚了起來,他轉過身,打算離開,黑色斗篷卻不甘心,面具男卻說了句,“來日方長。”
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月光下,秦子墨深邃的眸子含着明亮的光,低低問了我一句,爲什麼。
我心疼得扶上他的傷口,皮膚已經破得不成樣子,觸目驚心的傷口,我一碰上,他就疼得抽氣,“很疼?”
“還好。”秦子墨眸光變得很溫柔,盯着我的脖子,內疚自責,“你呢,疼麼?”
他在關心我,我忍不住想要撲進他的懷裏,生生忍下那個衝動。我扯出個笑,“不疼。”
他的臉色很差,那些蝙蝠是有毒的。
我咬了咬牙,努力撐起他的身子,“先離開這裏,把傷口清洗一下。”
秦子墨淡淡嗯了一聲,儘量不壓着我,可我還是覺得有些吃力,拖着他離開。
一路上,走走停停,我用意志撐着身體,帶着他走。
行動緩慢。很久,才走出了那片樹林。
到天都快亮了起來,我們回軍營的路上,發現了一條河,我把他拖到了河邊。
秦子墨彎腰喝了點水,然後開始清理身上的傷,可是,突然的,他停下了所有動作,看着我。
我去幫他脫衣服,有些着急,“是不是疼得使不上勁?”
可我的手還沒碰到秦子墨,他一下子將我的手握了個緊,“你這麼喜歡碰男人麼?”
這下我怒了,大大咧咧得罵着,“是啊,我喜歡,你管得着嗎。”
我甩開他的手。就去撕他的衣服,跟個女流氓似的,可扒開的時候,卻忍不住掉下眼淚來,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我一個不注意,秦子墨就推開了我。
動作太大。把傷口都給扯疼了,我咬了咬脣,“那蝙蝠有毒,你需要我的血擦身體的。”
我把裙子撕下一塊布,用着自己脖子上的血沾溼後,遞給了他。
我蹲在一邊,不再插手,秦子墨卻還是盯着我,我託着腮,瞪大眼睛,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秦子墨無奈得搖了搖頭,臉微微紅了一下。聲音卻很嚴肅,“轉過身去。”
我哦了一聲,聽話得轉過身去,古代男女授受不親,是有多保守。
丫的,我嘆了口氣。撿了個樹枝,畫圈圈詛咒他。
剛纔危難之際,沒想到,那些失去的記憶竟然都涌上了心頭,剛纔沒有消化掉,現在慢慢回顧着那一切。
該死的秦子墨竟然讓我忘了他,我越想越氣,這筆賬我非要跟他算個清楚不可。
可那晚上,他離開我,卻抱着我做了一夜。
想到那天的事情,我不禁羞紅了臉,可現在。他連看都不給我看一下,怎麼這麼小氣。
對了,他現在是活人,而且是古代人,剛纔那個人又提到了長生,難不成長生是現在才做出來的麼?
那麼,白璃讓我來這裏,是希望我阻止什麼嗎。
這樣纔可以避免之後悲劇的發生。
想到這裏,我猛然回頭,想要問秦子墨,卻看到秦子墨光裸着上半身,笨拙着擦拭着自己的身體。
他疼得抽氣。卻生生忍下來,我越看越覺得心疼。
我再也忍不住了,顧不上他會怎麼看我,小跑到他身邊,扯過那絲布又沾了點我的血往他背後擦。
他還是時刻警惕着,我咬着脣。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曾經接近你的人,都是抱着別的目的麼?”
不出所料,我的話,引得他身子猛然一滯。
我更心疼了,他是受了多少煎熬。承受了多少背叛,才百鍊成鋼,對人這麼防備。
我擦着他的身後,吸了吸鼻子,“以後,我會守護你,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秦子墨,以前是你保護我,那麼現在就讓我來溫暖你。
“我剛纔拿你脅迫他們,爲什麼,你。”秦子墨背對着我,聲音有些暗啞。
剛纔那一幕。確實讓我很難受,可就算他真的要傷害我,我還是沒法眼睜睜看着他出事。
沒了記憶的我都能那麼義無反顧,何況現在我已經把一切都想起來了。
秦子墨慢慢放鬆了自己,那些傷口的顏色也轉爲了正常。
我把那塊布在水裏擺了擺,擰開。順便幫他擦拭着別的地方。
當我的手觸碰到他肌膚的時候,秦子墨忍不住門哼了一聲,聲音暗啞,“別的地方,不用了。”
我抽回手,不知道怎麼了,他又叫我轉過身去。
額,不是高冷禁慾男嗎,爲毛會有反應。
簡直悶騷到極點了。
還是鬼的他可愛一點,說要就要的,哪裏像這樣,端着架子,繃着臉。
他越是高冷,我就越想把他快點拿下。
我站在旁邊,好整以暇得盯着他,秦子墨拿着衣服無語得看了我一眼,我就瞪大眼睛回看他。
他暗罵了句不害臊,就扯起衣服穿了起來。
看着他的樣子。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這樣的他簡直跟被流氓非禮的小媳婦兒一樣,委屈,又無可奈何。
秦子墨動作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衣服整理好了。
我上前想拉他的手。可就在這個時候,樹林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忍不住看向秦子墨,想徵求他的意見。
只見他握着佩劍的手緊緊的,寒光一閃,整個人彷彿進入了戰鬥的狀態。
而那個地方又傳來一陣特別大的響聲。尖銳的刺耳,像是蝙蝠的聲音。
可這聲音過於大了,很像野獸的低吼,小小的蝙蝠怎麼可能發出這麼雄厚有力的聲音。
“林潔,你留在這裏。”秦子墨緊張地看了我一眼,我突然意識到,他似乎開始變得關心我了。
我心裏一喜,扯着他的胳膊,帶着撒嬌的意味,“不,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秦子墨怎麼可能讓我如願,現在的他分明就是個冷酷男,美好維持不過幾秒,下一句話,就讓我幻想破滅。
“除了哭,什麼都不會,礙手礙腳的。”
這還是我的秦子墨麼,那時我雖然經常哭,可他每次都是心疼,忍不住保護的,哪像現在這樣,赤裸裸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