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假張雪被那個女孩踩在腳下,她蠕動着身子,女孩卻沒好氣得一腳剁上去,然後看着我悠悠然的樣子,不由得露出欣賞的神色,“你倒是特別,我們打得這麼激烈,你卻這麼淡定。”
“難不成我要逃跑麼?”我又灌了口水,緩解緊張的情緒,“跑,有用麼。”
而且。我跑了,張雪怎麼辦,血肉不拿回來了麼,這事因我而起,要不是我失眠的話,她就不會陪着我買抱枕,更不會出這麼多幺蛾子。
我簡直是災星,關鍵時刻,如果還丟下她的話,我就太自私了。
“沒用。”女孩笑了笑,意料之中得點了點頭,“這事你別管了,你朋友跟她定下了契約,如果你非要毀約的話,自己會受到反噬,你朋友要付出的代價,會由你雙倍付出。”
“如果我對你許下心願,希望我朋友恢復正常呢。”我定定得望着女孩。認真開口,“你比那個靈要強,你可以做到的吧?”
“不,有關契約的事,我不能幫。”女孩失望得瞥了腳下一眼,“我跟她是同類。你換一個心願,我會竭盡全力。”
我還沒有繼續說,一旁的李一文竟然朝着她跪了下來,這時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張雪已經被他打昏了。
李一文虔誠得開口。“我願意,小雪向你承諾了什麼東西,我都可以付出的,別說雙倍,只要你放過她,我的一切都可以付出。”
那個假張雪冷哼了一聲,“如果,我說,得拿你的命來換呢?”她剛擺完架子,那個女孩看不過眼,狠狠在她背上踩了一腳,直逼得假張雪悶出一口老血。
李一文被這個答案震驚得愣了一下,而後只見他迅速得打開手機並跑到了臥室,過了一會,他又出來了,只不過臉上溼溼的,似乎哭過。
“我已經交代好了。”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無所畏懼的認真,“只要我把命給你,你就會放過小雪,對吧?”
原來,他不是退縮,而是交代自己離開的後事,只見他深深得看了張雪一眼。低下頭,溫柔得在她的櫻脣觸碰了一下,深情訴說,“你總是說我開玩笑,可我是真的喜歡你,喜歡到什麼都可以付出。”
生死相依,至死不渝,好像我也曾經刻骨銘心得愛過一個人,眼淚滑過嘴角,我實在不忍再看下去。
“還不鬆開我?”假張雪沒好氣得擺動着身體,女孩居高臨下望了她一眼,滿是不屑。“這麼好的人,你都要騙?”
“他自己願意把命給我,你管得着麼?我們是同類,雲,你不要仗着阿爸疼你就欺負我,這事兒我如果告訴阿爸的話、”假張雪賣着關子,帶着威脅的味道,那個叫雲的女孩果然鬆了腳。
假張雪一得到自由,伸展了一下身體,便向着李一文定下契約。
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我壓根不知道怎麼幫他們,於是問雲,張雪什麼時候能恢復過來。
“恢復?”雲眨巴着大眼睛,反問了一句。
“剛剛那個壞女人不是說了,李一文願意頂替張雪的話,就會放過張雪啊。”
“她什麼時候說過了?”雲眯了眯眼睛,“而且吃了的東西,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你說什麼?”我猛地站了起來,而那邊已經完成了契約,我努力回憶着剛纔的話,那個假張雪是在玩文字遊戲,但卻並沒有完整的承諾一句,她拿到李一文的命的話就會放了張雪。
“你無恥!”我吼了起來。
李一文卻壓根不知道他的命根本換不來心上人的平安,反而心滿意足得笑了起來。“林潔,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別爲我難受。”
假張雪卻對着這情深似海的男人,嘲諷得冷嗤了一聲。
“你傻逼啊!”我忍不住罵起李一文來,白搭上了一條命,竟然還能像笑出來,愛情裏的人都這麼傻麼。
我衝過去,揪住假張雪的衣領,“你特碼給我吐出來。”
假張雪白嫩的手抓住我的,想要撥開,卻死活掙脫不出來,我微微勾了下嘴角。“你可以選擇現在解除契約,也可以選擇灰飛煙滅。”
“你不是林潔,你是誰?”假張雪突然慌了起來,我哼了一聲,一手將她提起,輕輕一甩,便砸到了對面的牆壁上。
“三分鐘,決定好。”我悠悠然得坐在沙發上,抿了一口水,忍不住蹙起眉頭來,對着一邊懵逼的李一文開口,“味道真爛。跟無水差的不是一個檔次。”
“無水?”李一文疑惑得開口。
而假張雪卻和雲卻震驚出聲,“無水?!你到底是誰?”
“想不到,陰陽兩界亂成這個樣子了。”我靠在沙發上,雲扶着假張雪畏懼惶恐的樣子,讓我越看越覺得可笑,“徘徊在世間不人不鬼的靈,竟然有膽子把心思打在了陰間人的身上。”
想騙我許下心願,跟我定下契約,也得看你們夠不夠那個資格。
假張雪姣好的面容緊繃着,跺了跺腳,“你別想嚇唬我,我們阿爸就是陰差,還是很大的官,你如果敢動我的話,我阿爸一定不會放過你。”
“哦,你阿爸是誰?”我偏過頭,“官大的話,挺不錯。因爲這從另一方面證明力量夠強。”
“你知道就好。”假張雪狐假虎威得挺了挺胸,“今天的傷,我寬宏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你放心,我不會跟我阿爸告狀的。”
“呵。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挑了挑眉毛,“力量強的魂魄,纔夠格被我吞噬。”
我站起身來,眯了眯眼睛,勾起個笑,“三分鐘到了。帶我去吃你阿爸,或者,湊合吞了你?”
“你到底什麼人?”雲戒備得看着我,帶着深究的意味打量,“你明明是人,爲什麼卻知道陰間的無水,而且,還想吞噬我們阿爸,你真的一點都不怕陰差麼。”
聽到這麼幼稚的問題,我勾起她的下巴,猝不及防得湊了過去,“我什麼都敢吃。除了冥王跟夜央,剩下的無用雜碎,我爲什麼要放在眼裏。”
我一把扯過後面的假張雪,噗嗤一聲,左胳膊就被我扯斷了,我張口咬了上去。味道有點差,皺了皺眉,扔到了旁邊。
我舔了舔嘴角,打算試試其它的部分,身後卻有隻白嫩的手拉住了我,我不耐煩得抓住她的胳膊,控制住她的身體,冷冷警告,“想活的話,就別惹怒我。”
剛纔的一幕,我對這個雲不是很討厭,至少沒有非要她死不可的地步。
我脾氣變好了。還是心變軟了,我分辨不清。
“你是夜漪大人麼?”雲怯生生得打探,“可我聽說,她、”
假張雪哎呀呀得疼呼,趁着我顧不上的時候,往外面爬。並讓雲擋着我,“她不可能是那個夜漪的,那麼尊貴的身份怎麼可能懷鬼的孩子,這可是要整個陰間蒙羞的事。”
“孩子?”我用手撫摸自己的肚子,用盡自己的靈力去感應,卻也只是感受到了裏面微弱的波動,很小的氣息。
有人封印了它,並且限制了它的長大。
我努力得搜尋着自己的記憶,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張憤怒的臉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雙眼血紅,連青筋都暴起了。“夜漪,你爲什麼會出現。”
“我不能出來麼。”我很不喜歡他這個樣子,以前的他冷靜自持,什麼都不放在眼裏,卻又一切都瞭然於心,那樣的風情一直讓我很欣賞,可現在卻輕輕鬆鬆顯露出了緊張,“夜央,難不成對我下手封印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