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句話,前半句記不清了,只記得後面是說,年少的愛情裏,我們沒死,年輕替我們抵了命。
可這個可憐的女孩,年輕不夠抵,把自己也賠了進去。
主任說完上句話,就卡了,一直磨蹭着,我當下就怒了,“媽了個巴子的,要說不說的,這事關係到你自己,怎麼搞得跟我們求你說似的,你這種人真是活該被鬼找上門!”
呸呸呸,我怎麼不小心把自己都給罵了,我這體質很招鬼的。
我盯着主任。心裏窩火,這種人就是欠拍,你不生氣,他不憋字,我發了脾氣,他才繼續說道。“二十年前,我也是這裏的學生,並且遇上了自己的初戀……”
初戀?校園愛情故事吶,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八卦道,“拉手了?打kiss了吧?還有馬賽克吧?”
主任抽了抽嘴角,“馬賽克,什麼意思?!”
我白了他一眼,“你丫的跟誰裝純呢,十八禁都玩得不玩了,不知道打馬賽克什麼意思?一男一女,乾柴烈火。不能描述的畫面,不就是馬賽克了,你非逼我說那個詞?”
耳釘男用胳膊蹭了蹭我,“行啊,林潔,你懂得還不少。”
我瞪了他一眼,“好歹我都21了,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
主任無語起來,“我說,你們還聽不聽了?”
我推了耳釘男一把,“聽!不過這種戲碼,電視劇裏我看得很多了,你就不用講述那些花前月下了,直接戳重點,你有沒有跟那個女生打馬賽克,有沒有狗血劇情的懷孕流產,然後始亂終棄之後,女生自殺,現在等到你出現,故意報復……”
果然電視看多了,腦洞會有點大,我竟然已經腦補出了一場戲,醉了,下次不跟死夜央一起看電視了。
半晌,主任低着頭,擠出了一句,“只有馬賽克,沒有懷孕,也沒有始亂終棄。”
那一臉嬌羞,彷彿這事兒不太好說出口似的。
想來也對。他們那個時候,肯定沒現在這個社會開明,不過,這主任可是玩十八禁的啊,會害羞?
“呵呵。”我冷笑了一聲,“二十年前,不可以隨便ooxx吧,沒有懷孕和始亂終棄的話,那就是ooxx被別人知道了,女生羞憤難當……”
我話還沒說完,主任立刻反駁了,“兩廂情願有什麼罪,你自己是處女,就覺得別人做那種事不對了?”
什麼意思,這是在說我有歧視?
這帽子可不能亂扣的,我騰地站起來,“我又沒說做愛犯法,還有。我臉上寫着處女倆字麼,還是寫着瞧不起三個字?”
我這麼一說,主任曖昧得看着我和雲塵,“這不就得了,你們應該懂我。”
我捂臉,我跟雲塵這麼有夫妻相麼。這要讓秦子墨知道的話。
不能想了,我已經腦補出他臉黑的畫面了,我咬了咬牙,“繼續說你的事,現在把該講的細節,一一老實交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不是說不讓我講細節的麼?”主任的臉已經化身爲一個大大的囧字。
我挑了挑眉,“真相往往就藏在細節中,難不成你這三言兩語的,剩下的事,靠我猜?嗯?”
“你在耍我?”
“現在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我站了起來,加重自己的氣勢,意識到自己還有幾個月纔要畢業的事實,趕緊重新坐下來了,嘿嘿一笑,“沒有沒有,主任您講。這事可關係您一家三口,要有什麼細節忽略掉的話,出什麼差池,我哪裏擔待得起。”
別怪我氣死人不償命,沒辦法,好不容易翻身農奴把歌唱。當然要好好出口惡氣。
主任青筋暴起,可不得不壓抑下去,緩緩開口,講起來那件一直藏在他心底的事……
當年,他是這所學校大四的學生,而且算是風雲人物,每年的綜合測評都在學院裏排第一,國家獎學金拿到手軟,用他們的話來說,大才子一枚。
那時,他跟他們班的班花關係很好,總是在一起。當然上課也是,漸漸的,成爲了固定的同桌,二十年了,班花名字記不太清了,好像是叫“小薇。”
我敲了敲桌子,“什麼鬼,記不得名字了?你不是說她是你初戀麼,什麼好像?水過還有痕呢,你這簡直叫渣男。”
“都二十年了,那時候的事情還怎麼記得清楚。”
“你不是說初戀麼?初戀是刻骨銘心的,區區二十年算什麼。”我嘆了口氣。“媽了個巴子的,勞資的男人哪怕失去了記憶,過去了幾百年,到現在還記得他初戀的名字。”
說到後來,我惡狠狠得咬起牙來,只見主任指着雲塵叫了起來。臉色懼色難掩,“幾百年?你是人是鬼?”
我一腳踹上了他的桌子,“勞資的男人確實是個鬼,但現在不在場,他要在的話,分分鐘看你不順眼,手撕了你信不信。”
主任吞了吞口水,而後迅速恢復了正常,似乎以爲我是故意開玩笑嚇唬他,這時候耳釘男陰險得笑了起來,“林潔,你也知道你家男人暴躁啊。怎麼樣,考慮下我家雲塵。”
我囧了,還好雲塵踹了耳釘男一腳,他適時噤了聲,我趕緊扯開話題,對着主任說話。“你繼續講吧,我男人真是鬼,你要敢說謊的話,他絕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弄死你,畢竟你不把事情真相交代清楚,讓我冒險,他一定會怒的,反正,我這話已經扔在這裏了,你看着辦。”
我這恐嚇,讓主任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晃了晃神。狠狠嚥了一下口水,緩緩開口。
那一年,他風華正茂,而且五官端正,長得還不錯。
才子大名遠播,在校園裏出現。那叫風雲人物,就跟打了特效,自帶光環一樣,走到哪裏都是衆人矚目的對象。
我呸,把自己誇得跟朵花似的,現在地中海髮型,啤酒肚,怎麼看都不像風華正茂。
我家秦子墨才叫衆人矚目好伐?又忍不住想起他來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趕緊清醒繼續聽故事。
主任說道,那時他跟班花走得很近,一起上下課。班花叫做小美,彎彎的柳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
“等等,你不是說叫小薇麼,這小美又從哪裏蹦出來的?”
主任微微怔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對,叫小薇。”
“丫的,你不會是現編故事呢吧?你敢騙我的話,分分鐘召鬼半夜扒你家窗戶信不信?”
我惡狠狠得嚇唬他,他往後縮了一下,語氣有點弱,“我一開始就聲明過,我記不得人名了。”
我服氣了,側着頭,手擺了擺,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時,他18歲上下,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莫名其妙得帶着青春期的躁動,也就是俗稱的,每天腦子裏忍不住浮現污穢意淫的想法的年齡階段。
而男生宿舍,每天關燈之後,話題不外乎遊戲和女人,班上的女生,別的專業的,路上偶然見到的美女,等等。
走進大學,被壓抑了十多年的禁錮,此刻迅速滋長,彷彿放了瘋了一樣,沒有繁重的課業,沒有嚴格的查寢,心裏的躁動終於燃燒起來。
精力旺盛的男生們,一到晚上,就開始了交流,哪個女生今天穿得怎麼樣,短裙下的大白腿有多美好,緊身衣顯露出來的曲線多麼誘惑,哪個美女不小心露了春光……
樂此不疲的臥談會中,有個女生出現的次數特別多,那就是他們班的班花小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