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最近血壓高,把你的腦袋搞得壞掉了?”
幽幽不滿的湊了過來,不是鼻子不是臉的指着許劍鋒罵道。
“幽幽......你別和許老這麼說話。”
雖然冥梟在我的面前,永遠都是擺出一副暴君般的高傲面孔,但是,在幽幽這個小丫頭的面前,卻完全提不起勇氣,說出來的話,完全不像平時那般的頤指氣使,反倒像是一隻在皮鞭下的溫順小羊羔。
“我說錯了嗎,老傢伙,你別忘了你的任務是什麼,一到這邊,不去抓那個什麼銅屍,反倒在這裏裝起了青天大老爺,你以爲你是康熙爺,到這裏微服私訪來了啊!”
幽幽的小嘴就像是連珠炮,突突的對着許劍鋒開了槍。
“誒,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明月照溝渠啊。”
許劍鋒無奈的搖了搖頭,轉眼看向了我。
“小傢伙,至於我的做法,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不明白!”
我的回答很乾脆,聲音裏隱隱的帶着無限的擔憂。
“老傢伙,幽幽說的一點沒錯,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出柳漢臣,雖然他被伏地連環弩所傷,並沒有將那七具屍體盜走,但是,以他的能力,一次性殺掉七個人,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小傢伙,是誰之前一直在誤會我,覺得我不夠重視人的生命的?”
許劍鋒的話語裏充滿了戲謔,伸手指向了蔚藍的天空。
“你看看,現在這天,響晴白日的,就算他真要做法施展七屍還魂咒,恐怕也至少要等到子夜時分,對不對?”
聽着許劍鋒的話,我的心頭,不由得一陣豁然開朗,看向許劍鋒的眼神裏充滿了愧疚和欽佩。
“許老,所以,你之所以如此緊急的趕到這邊來,並不是要對付柳漢臣,而是要對付誠毅集團,以及靠着誠毅集團掙錢,吸這些老百姓血的蛀蟲,對不對?”
許劍鋒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摸着自己的下巴頦點了點頭,眉頭緊鎖着,像是在思考着什麼重要的問題。
思考了良久,許劍鋒終於像是想通了什麼問題一樣,滿臉輕鬆的看向了我。
“小傢伙,雖然我沒有和你說過六組的職責,但是,我想通過我們的交往,我想,你應該也清楚了,對不對?”
“算是吧。”
雖然他的眼神足夠清澈,但是,我的心裏卻還是升起了一種深深的警覺。
老傢伙如此坦誠,鐵定是想要算計我,拉攏我進你的什麼破六組吧。
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就被你算計,那我,也就不是盧天寶了。
“你們六組,應該是主要應付一些這個世界上那些靈異事件的專門組織,說白了,就像是打鬼的那些臭道士,對不對?”
我有意的把你們兩個字咬的很重,意圖便是提醒這個該死的老狐狸我和他們之間的界限。
“誒。臭小子,這個世界上的人,總是覺得鬼怪妖魔可怕,但是,你們都要記住!”
許劍鋒滿意的對我點了點頭,卻將視線同時放在了我和冥梟的身上。
“這個世界上,真正的鬼並不可怕,可怕的,反倒是這裏的鬼!”
許劍鋒說着話,用手指在自己的胸前重重的點了幾下。
“那個銅屍是真鬼,死在他手上的,就有七條人命之多。但是,王誠毅他們那些人,卻是這裏有鬼,死在他們手裏的人,你們想想,到底有多少?”
由於激動的關係,許劍鋒的言辭變得越來越激烈,他的話,就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的擊打在了我的心頭。
柳漢臣,爲了能夠讓自己的兒子復活,便可以毫不憐惜的殺掉七名回民,並且用他們的屍體去施展七屍還魂咒,這樣的人,恐怕只能夠用兇殘來形容。
但是,比起柳漢臣來,王誠毅等人的化工廠,就像是一名舉起了鐮刀的死神,肆無忌憚的收割着當地人的生命。
比起柳漢臣來,顯然,他們殺的人更多,但是,卻又有幾個人,真的會把殘忍一類的詞彙加諸在他們的身上?
幾乎對於所有人來說,他們都是成功的典型範例,手裏有着數之不盡的金錢,只要是把用這些鄉民的錢裏隨便拿出一點,便足以讓他們仰仗的勢力,輕巧的將他們罪惡的痕跡抹去。
而他們,卻依舊可以靠着自己的錢和勢力,繼續肆無忌憚的禍害鄉里,用更多人的生命,去換取他們手中那薄薄一疊鮮紅的紙片。
比起柳漢臣來,他們纔是真正的鬼,徹頭徹尾吃人肉,喝人血的惡鬼!
“真的是打明面上的鬼容易,打人心裏的鬼,難啊!”
想通了這些,我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喟嘆。
“小傢伙,你總算是明白了。不過,對我老許來說,明面上的鬼要打,這心裏的鬼更要打,而且,必須要一下打死,打得他再也翻不過身來害人!”
許劍鋒說着話,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漫天的揮舞着,聲音裏充滿了發自內心的堅決。
“老頭子,你能不能把這些心裏的鬼打掉,我真的不敢說,可是,那些被鬼支配了的人,卻是來這裏打你了是真的。”
幽幽冷冷的抱着雙臂,對着廠門口努了努嘴。
我擡眼朝着村公所的門口看過去,只見足有二十多人,正好似潮水般的朝着村公所的方向涌了上來。
這些人的手中,都倒提着一根明晃晃的鍍鋅管,頭上戴着堅硬的摩托車頭盔,渾身上下都溢滿了濃重的殺氣。
只在轉眼之間,這二十多人已經衝進了村公所的大門,高高的舉起手中的鍍鋅管,殺氣騰騰的朝着我們衝了過來。
“我草!”
我怒罵一聲,伸手解開了腰裏的鞭子,抓着鞭梢從腰間抽了出來,傲然的面對着那羣衝進來的人。
“冥梟,這裏交給你了!”
即便面對着二十多個凶神惡煞的傢伙,許劍鋒依舊處變不驚,沉聲的對身邊的冥梟說道。
“許老,這些人,還真的不被我看在眼裏!”
冥梟對着許劍鋒點了點頭
,刷的一下來開了自己皮衣上的拉鍊,順手將皮衣脫下拋給了我,露出了滿身賁張的肌肉。
“看着點,要是敢把老子這皮衣弄髒了,老子回來扒了你的皮!”
冥梟惡狠狠的對我叮囑了一句,雙臂高舉,雙眼緊閉,嘴裏唸唸有詞。
他念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我完全聽不到他念誦的到底是什麼內容。
冥梟唸誦的速度越來越快,以致到了最後,幾乎所有的話語,都完全的聯成了一片。
隨着冥梟的唸誦,他身上的骨骼,就像是炒豆子一樣,不斷的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而他那本就賁張的肌肉,也像是被氣吹起來一樣,足足的暴漲了一倍還多。
就在這個過程中,跑在最前面的幾個人,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高高的舉着手裏的鍍鋅管,狠狠的朝着他的身上砸了下去。
冥梟霍的一下張開雙眼,其中紅光閃耀,看得人心頭不由得一陣發毛。
兩名衝到他面前的打手愣了楞,還是高舉起手中的鍍鋅管,狠狠的朝着冥梟的身體砸了下去。
這種鍍鋅管,足有小孩胳膊粗細,如果打在普通人身上,恐怕一下,便足以打成骨折。
但是,面對着呼呼掛風的鐵管,冥梟卻依舊不閃不避,反而舉拳迎擊了過去。
隨着咔嚓兩聲脆響,兩根鍍鋅的鐵管,就像是塑料製成的玩具一樣,直接被冥梟一拳打成了兩截。
冥梟雖然打斷了兩根鐵管,卻是不肯放過兩人,仰天怒吼一聲,出拳快如旋風,狠狠的打在了一名打手頭上的摩托車頭盔上。
這種摩托車頭盔,都是用堅硬的玻璃鋼製成,哪怕是在騎着摩托車的時候摔在地上,也不會因爲慣性產生的力道過大而破碎。
但是,在冥梟的拳頭下,這種堅硬的頭盔,就像是一片雞蛋殼一樣,一拳下去,立刻便碎成了粉末。
如此重的拳頭,必然會產生相當大的震盪波,那名打手,身體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便再也沒有爬起來,也不知道是被震盪波震暈,還是已經死掉。
冥梟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再次的怒吼着衝向了另一名打手,依樣畫葫蘆,再度的一拳打在了他的頭盔上。
就在這個功夫,後面的打手,已經潮水般的衝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而冥梟,卻依舊對此怡然無畏,就像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不過是一羣沒有半點反抗能力的小綿羊一樣。
冥梟仰天長號,已經完全的失去了人聲,倒像是山林裏的猛獸,在受傷時發出的陣陣慘嚎。
眼看着冥梟發生瞭如此的變化,我忍不住的想起了《魯班祕遺》中的一些記載。
“神打,居然是神打術,想不到,在現在,居然還有人會這種東西!”
或許是由於太過驚異的關係,我忍不住的驚叫出聲。
“小子,先別關心這個會神打的小子,這邊交給他一個人足夠。在那邊的廁所,一直都潛伏着一個人,他的身上殺氣很重。”
老鬼充滿了警示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閃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