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老姆如此說,這時候那地上的獨眼鬼也看不下去,瞪着老母鬼抱怨道:“我的老媽耶,請問你在想啥子,真的是,個老不退火的……”
葛家七鬼哈哈大笑了起來,那兩個丫鬟女鬼也快要笑破了肚皮,大夥一個勁的對着老母鬼喊陰主奶奶,我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老葛揮舞着手臂罵道:“去去去,瞎起鬨個球!”
“球莫名堂!”老葛趕走它的七個鬼侄兒和兩個丫鬟女鬼後,瞪着老母鬼又罵了一句。
這時候那老母鬼半坐在牀上,端着一面鏡子自顧着照着,一邊用鬼爪子理着頭髮一邊癟嘴說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當什麼真!”
大夥又哈哈笑了起來,弄得老子極其尷尬,這時候見大家都和諧了,於是我過去將那地上獨眼鬼和野雞精頭上的神符都給揭了,又吩咐葛家七鬼過來將野雞精身上的繩子給解了。
兩個丫鬟女鬼也拿出拖布掃把,開始打掃洞裏野雞精的排泄物。
眼見着大夥都一團和氣,我這心裏也極其開心。哪知這時候那獨眼鬼卻嘟嚷着嘴巴抱怨道:“老媽的偏頭風也好了,連大笨雞七八年的沉積屎都拉了出來,只有我瞎忙活半天,什麼好處也沒得到!”
見它心裏極其不平衡,我笑着搖了搖頭,老葛上前說道:“瞧你老弟說的,你那痔瘡現在未必沒有好一點?”
一聽這話,那獨眼鬼摸了摸屁股,眨巴着眼睛說道:“耶,你莫說,還真是沒以前那般痛了!”
老葛說道:“這不就對了,我們給你說的那法子真是治療的方兒,絕對沒有騙你,只要你照着做,要不了多久那後面的菊花又是一朵好花!”
一聽這話,獨眼鬼也歡喜起來撫掌叫好,一個勁的對着老葛道謝。
此刻大家其樂融融,歡喜一團,先前的仇家如今變成了好盆友一般。
於是老母鬼吩咐下人安排晚宴,說是一定要請我們吃了晚飯再打着火把送我們下山去。
盛情難卻,於是我們留了下來準備吃篝火晚餐。
野雞精的廚藝果真不賴,兩個女鬼丫鬟幫忙打下手,我們則在八仙桌上閒聊嗨吹,不一會野雞精便弄了一桌子的飯菜出來。我擡眼望去,菜餚一律野菜野味,還有鬼婆婆釀製的醪糟,每人做了一碗神仙湯圓擺在面前。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個個醉意微醺,野雞精突然對着老母鬼問道:“奶奶,如今你那冥界之花送了陰主爺爺十株,地府的大領導那裏過得去不?”
一聽這話我心頭一緊,方纔想起那冥界之花乃是地府的貢品,通共也就三十來株,如今少了三分之一,只怕是那老母鬼到時候無法給上面交差。
那老母鬼聽後,幹爪子鬼手一揮,說道:“不怕,我隨便編出一些話兒來便是,就說是今年不是豐產年,天災難料,只產了這麼點冥界之花,想來也能矇混過去。”
“只怕它們不信!”獨眼鬼也跟着說道。
一聽這話,老母鬼眼珠子一瞪,說道:“不信拉倒,我不相信它們把我殺了?怎麼,想要卸磨殺驢來着?”
聽老母鬼說得有些底氣,我方纔安心了一些,想到自己做了這盜花的事情,可不能連累了別人遭罪。老葛見老母鬼這般說,豎起一根大拇指說道:“大姐威武,講義氣個鬼!”
忘了告訴大家,那老母鬼在飯前和老葛相談甚歡,聊得投機,於是二鬼結拜了姐弟,那葛家七鬼急忙對着鬼婆婆“大姑、大姑”的喊,又喚那獨眼鬼爲老表。
這時候老母鬼又飲了一杯米酒,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兩千年來爲了冥界之花我可是極盡辛苦,還累得一身病痛!呵,它們倒是舒坦,神草一熟便躺着張嘴吃,哪裏顧我們的死活!如今託陰主爺爺的福,讓我好了這老偏頭風不說,還年輕了不少,如此這般,我還怕個球!”
野雞精說道:“好好,奶奶這話說得痛快,我早些年就勸你了,你只當是忠心耿耿,聽不進去良言呢!”
野雞精如今已經變回一個人模人樣的大嫂,圍着圍裙在給大夥一個勁的夾菜。
老母鬼說道:“是是,如今我也想明白了,這腦袋也開竅了。”
一聽這話,大夥都哈哈笑了起來,又開始相互敬起酒來。
這一頓飯吃到晚上八九點過大夥才散席,我們起身告別,那老母鬼說道:“這黑燈瞎火的,按理原本該留你們住宿一晚,只是我一個老寡婦,怕惹來些風言風語,便也就不留你們過夜了。”
老葛哈哈一笑,說道:“不留不留,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們留宿在你家裏,說出去對你名聲不好,是這個理兒!”
野雞精笑着說道:“住一晚也沒啥子,你們九個大男人來投宿,說出去別人只會羨慕我家奶奶身體好咧!”
“滾!”老母鬼罵道。
一聽這話,衆鬼又鬨堂大笑起來。
玩笑過後,那鬼婆子笑着招呼門口的看洞小鬼進來舉火把,準備送我們下山去。
這時候野雞精已經有了七分醉意,只見它笑着說道:“奶奶糊塗了,有我在還要它們送什麼,我來託陰主爺爺下山去便是!”
“好好好,我倒是忘了你會飛!”老母鬼撫掌笑着說道。
那野雞精笑了兩聲,然後猛的一轉身,竟然又變成一隻不斷扇動翅膀的大野雞來。只聽它張嘴說道:“陰主爺爺快來,到我背上來,我這就託你下山去!”
一聽這話,我急忙擺手說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們還是走路下去的好。”
這時候那獨眼鬼見我不肯,於是從後面過來,公主抱一般將我給抱起,說道:“講什麼禮,走你!”說完後一下子把我扔到那野雞精後背上去了。
我嚇了一跳,急忙抓住那雞背上的雞毛,老葛和葛家七鬼一見,個個哈哈大笑了起來。
於是我們和那老母鬼及獨眼鬼、鬼丫鬟等鬼兒告別後,野雞精撲騰撲騰的飛了起來,載着我騰空而起往着山下去了。
我回頭一看,只見老葛它們緊緊的跟在野雞精尾巴後面,我這才放寬了心安然的坐着。
飛着飛着,我發現那野雞精身子開始搖晃,想來是晚上米酒喝多了有些醉意。一見這情況,嚇得我緊緊的抓住它的幾根雞毛,又喊它看着路,生怕自己跌了下去。
“尼瑪,我這是不是醉駕啊!”我笑着搖了搖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