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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呢？她問，一臉希冀的看着自己，張耀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宋唐已經脫離危險了，可因爲子彈打到腰脊上，他幾乎是下半身癱瘓了。想到自己臨走時，和他的對話，張耀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是太極端了。

那個時候，宋唐剛醒來，張耀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他的情況。看着張耀一臉悲憤的表情，宋唐只是笑了笑：“扶我坐起來。”

張耀扶着他艱難的坐起來，用枕頭給他墊背，然後擡起頭看着他，問：“你知道有危險還要去？”

“說說吧，我會怎麼樣？”他問，臉上滿是輕鬆，他似乎能從張耀臉上看到最壞的結果，因爲他感覺到自己的下肢不能動。

張耀蹙眉，咬牙，問：“你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做？”

“癱瘓？”宋唐揚眉，看着張耀已經出離了憤怒，他無力的說：“我聽說國外有一種技術，多做幾次手術還是會好的。”

張耀雙拳緊握，看着宋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他問：“到底爲什麼？”

“我只知道會有危險，但沒想到會這樣。”宋唐看張耀已經在憤怒的邊緣了，他說：“我不想她離開我，你明白嗎，我再也承受不起她離開給我帶來的痛苦了，更別說讓她恨我。”

“所≠，..以就要這樣傷害自己嗎，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張耀低聲說，是，醫生也說了，在國外多做幾次手術，他是可以站起來走路的。可這，需要至少五年時間，每一次治療都很痛苦。

宋唐搖搖頭：“這個辦法簡單有效，一來，沈書航順利離開，二來，沈書航對我做了這樣的事，你覺得他的話，蘇言還能信嗎？三來，如果她看到我這樣，還忍心離開，那麼我……也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最後四個字，他說得悽楚而無力。這樣的語氣讓張耀很受傷，宋唐，那樣自信的男人，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張耀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可，這何必呢，用自己的身體做賭注。他轉身，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蘇言，他這麼愛你，這麼害怕失去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棄他而去，你就真的是沒良心。

“我去，接她過來。”張耀說，大步往外面走。

“張耀！”他叫住張耀，淡淡的說：“這件事，我只告訴你了。”

張耀明白，點頭，然後拉開門，離開，沒有回頭。走到轉角處，他蹲下，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淚水噴涌而出，這個男人太極端了，極端得變態。傷城那樣，他居然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似乎還有點對自己的計謀津津樂道的意味。

他在城外找到宋唐的時候，他就像一個獵人打傷了的小幼獸。嗚嗚得發出悲鳴，因爲身上的傷痛而感到痛苦。手術進行了五個小時，他睡了五個小時，醒來後居然是如此淡然。

張耀站在蘇言面前，他還沒想好最恰當的措辭。她現在還懷着孩子，稍有不慎，就可能會出意外。他着實不想看到宋唐失去更多，所以，他內心十分糾結。當蘇言問，他呢，他更難受了，心中有一種情緒，似乎要逃出來叫囂。

“小蘇！”他低沉的嗓音有一絲顫抖，見蘇言一臉希冀的看着他，他嘆息：“先上車吧，我帶你去見他。”

蘇言一臉莫名，但是從張耀的表情，她看出了，宋唐出事了。和張耀一起上了車，蘇言急切的問：“他是不是出事了，怎麼樣，嚴重嗎？”

張耀發動車子，後退，轉彎，緩緩張口：“小蘇，我希望你能堅強一點，爲了你肚子的寶寶，可以嗎？”

蘇言一怔，事情似乎很嚴重，宋唐是不是……

她搖搖頭，不可能的，他那麼喜歡孩子，她還沒生孩子呢。她對張耀點點頭，然後說：“你說吧，無論如何，我不會讓寶寶有事的。”

張耀點點頭，面無表情，他說：“他在醫院，情況並不是很好，小蘇，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蘇言疑惑的看着張耀，她能想到最糟的情況，他是不是不能醒來，還是怎麼樣？

“不管他的情況怎麼樣，都不要離開他，好嗎？”紅燈，張耀停下來，側過頭，真誠的請求。

蘇言失笑，有點想哭，她擡手捂嘴：“我怎麼會離開他呢，他到底，到底怎麼樣了？”

“他，可能會下半身癱瘓。”張耀說得很慢，語氣也很平淡，這樣的情緒，他想，應該可以緩衝她的情緒。

“呼……”蘇言舒了一口氣，但是眼裏的淚水已經積聚。她擡手擦拭，佯裝笑着，說：“我還以爲多嚴重，哈，沒事，沒事……”她仰着頭，可淚水還是不斷的往外流。

張耀看着她努力的平復心情，有點心疼，他說：“你可以答應我嗎，不要離開他。”

“我爲什麼要答應你呢？”蘇言閉目，喃喃道：“我本來就沒想過要離開他。”她想，這是他們的感情，她怎麼會需要像別人保證什麼呢，她好不容易和他在一起了，怎麼捨得離開呢。

張耀呼了一口氣，看着蘇言不停的擡手擦眼淚，他將紙巾遞過去。蘇言接過來，抽出一張：“謝謝，但是，他怎麼會弄成那樣呢？”

張耀嘆氣，蹙眉：“沈書航……”

蘇言一怔，看着張耀，綠燈亮了，他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開車。蘇言感覺自己的心漏跳一拍，沈書航，沈書航，爲什麼是他呢。

“小蘇，沈書航已經逃了。”他說，表情依舊是那麼波瀾不驚。然後說：“就差一步，我們就能抓到他的。”

蘇言閉目，點點頭：“他，太可惡了！”

“是！”張耀贊同，他蹙眉：“阿唐太傻了，他竟然會真的一個人去見惱羞成怒的沈書航。”

“爲什麼？”蘇言看着張耀。

“因爲，他威脅阿唐，說要帶你離開阿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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