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燊走到馮虎面前，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馮導，承蒙你看得起我張某人，這部戲，我接了！我一定拼盡全力！”
拼盡全力把它演成一個大爛片！
“呃……好，好好！”
馮虎一臉懵逼，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車軲轆話，都還沒開始發揮呢，張燊這就答應了，搞的他很不適應。
要說高興吧，肯定是有一點的，能這麼輕鬆說服張燊，他此行的目的成功達成，當然開心。
可要說有多高興吧，肯定也沒有多高興，才一開口張燊就答應出演，任務完成的毫無難度不說，簡直就像是兒戲，太假了！
“馮導，合同帶了嗎？”
“帶了，帶了！”
馮虎一臉木然的取出合同，多少有點不太情願，有種被搶了臺詞的感覺。
你要當然是得要，可你不能我不說你就要，你這讓我毫無成就感，甚至像是被強迫的一方……
“我簽了……”
“等一等！”
白競民跟着懵逼了半天，這時候總算是清醒過來。
大哥！
我是你的經紀人哎！
你什麼都自己做了還要經紀人幹嘛？關鍵是！這合同，你得看啊！
看都不看，你就不怕被坑了嗎？
什麼？郭導是大導演？
大導演他就不是人了嗎？一樣坑人！
白競民走過來，不好意思的先跟馮虎道了個歉，然後道：“馮導，對不住，我是燊哥的經紀人，這合同，還是我要先過一下的。”
知道《京北爺們》的導演是馮虎而不是郭小寧，郭小寧只是掛名監製，白競民有種被騙財騙色的憤怒憋在心裏。
本想抱李逵的大腿，誰知道碰上了李鬼，怎不讓人氣苦？
白競民這會兒，恨不能把這部戲給推了、攪黃了，只是沒有合適的藉口，多少不太合適。
雖說馮虎只是個不知名的小導演，可到底是郭小寧的關係，能不得罪，還是儘量不要得罪爲好。
“應該的！應該的！”
馮虎看到白競民的正常反應，反倒鬆了口氣，往後一靠，感覺渾身上下都輕鬆了不少。
張燊老大一個新晉網紅小鮮肉，人氣流量明星，搞的跟沒見過世面，隨便吹兩句就信以爲真的剛入行小演員似的，搞得他這個娛樂圈老炮兒都有些不會了。
白競民這個反應纔是他經常看到的，馮虎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節奏，靠在椅背上，輕輕點頭道：“請便。”
合同是制式合同，倒是沒什麼陷阱，估計馮虎也不會在這上面玩什麼花樣。
唯獨片酬這一塊上面，白競民有些異議，看到上面的酬勞，他眼睛一亮，道：“馮導，這個片酬，會不會低了點？你們沒有誠意啊！”
“低嗎？十一級藝人，兩百萬，這是行價啊！我們很有誠意的！”
“嘿嘿……是行價不假，可行價也是有彈性的。”
白競民道：“馮導，十一級藝人接拍電影的行價是兩百到六百萬，考慮到燊哥最近的話題熱度，國民好感度，有理由再上浮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最高溢價可以達到九百萬！只給兩百萬，低了吧？”
馮虎也覺得這個片酬是低了的，不管張燊演技如何，有沒有作品，他的人氣在這裏放着。
就憑張燊如今上熱搜的頻率，出去接個商演，站個臺，隨隨便便就是幾十萬收入。
拍一部電影，專門空出來兩個月檔期，累死累活纔拿兩百萬，肯定是低了的。
可馮虎只是導演，監製是郭小寧，製片人是郭小寧的老婆徐晴，片酬給多少當然是他們兩口子說了算，馮虎在這方面，沒有發言權。
他沉默了片刻，只好站起身來，往外走，邊走邊道：“對不住了二位，我這個導演，不像別的導演，能夠說一不二，獨攬大權。你們看我來的時候就一個人，連個助理都沒有，就知道我沒什麼排面。這事兒……我說了不算，咱們改日再談吧。”
看到馮虎起身要走，白競民心頭一喜。
走吧！走了好！
既沒有得罪郭小寧導演，又趕走了一個不知名導演，完美！
“不用改日！”
張燊眼瞅着預定好的大爛片就要黃了，哪裏肯依，阻止道：“這樣吧，不是有什麼分成嗎？我不要片酬，直接拿分成吧。”
馮虎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望着張燊，眼神有些複雜：“張燊，你就這麼信任我？”
當然！
我認定了，你就是個爛片導演！
張燊點頭道：“我知道馮導你是個有才華的人，只是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我相信，這部片子就是你的機會，你一定會成功的！”
“我這裏還有一份合同。”
馮虎重新坐了下去，拿出另一份合同，道：“這份合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兩百萬的固定片酬之外，還有百分之八的票房分成。當然，僅限於國內部分，國外部分由其他投資人分配，我們無權決定。”
“我籤！”
這一次，張燊沒給白競民阻攔的機會，搶過合同，直接就在上面簽了名字。
白競民在一旁看的很是無奈，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說上面。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郭小寧監製的電影，說不準《京北爺們》會大賣呢？
白競民只能自我安慰，希望郭小寧在監製的時候，能稍微用點心，把電影拍好一點。
殊不知，雖然郭小寧夫妻二人在別的事務上把控很嚴，但片場的權力，卻是實打實的交給了馮虎，對於他的導演功力，兩人還是信任的。
白競民的期望，從一開始，就已經落了空。
合同簽好，約定好了進組的時間，馮虎先行離開。
等馮虎一走，白競民忍不住就抱怨道：“燊哥！我纔是你的經紀人，你能不能在做決定之前，先問一下我的意見？要是你什麼都自己決定，還要我這個經紀人幹嘛？我的存在，不就是幫你篩選、過濾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要是爛片都被你過濾掉，我怎麼招黑？
“沒事，相信我的眼光。”
張燊不以爲意的揮了揮手。
相信我，這片子一定爛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