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是什麼?”謝茯苓瞧沈明棠看的入神,腦袋擠過來,看清楚信中的內容,她瞠目道:“秦哥哥的媳婦,居然是奸細?秦哥哥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秦川是真心喜歡蕭沐清。
“大嫂,秦哥哥知道了,會怎麼選?休掉蕭沐清嗎?這個女人太壞了,冇有懷孩子,騙秦哥哥懷孕了!我們一定要揭穿她!”謝茯苓眼底染上擔憂,害怕秦川與他們反目,倒戈向蕭沐清!“我們什麼時候告訴秦哥哥?”
“不能說。”沈明棠收緊手裡的信,重複一遍:“暫時不能說。”
說了,周蓁蓁危險。
周蓁蓁冒險給她送信,便已經拋開個人的安危,想讓她提前防範。
沈明棠怎麼會讓周蓁蓁暴露出去,置身險境?
她要裝作不知道。
“等蕭沐清自己露出馬腳,再叫秦川知道。”沈明棠將信給撕碎,扔在笤箕裡,“蕭沐清不會等很久,她想‘流掉’腹中的孩子,免得月份一大,她還冇有顯懷,會露出馬腳。”
謝茯苓愁眉苦臉,惋惜道:“秦哥哥這樣好的人,娶一個壞人。周姐姐是個好人,嫁給一個壞人!”她突然想到什麼,不可思議道:“大嫂,周姐姐她嫁給豫王,不會是和蕭沐清一樣?”
細作?
沈明棠眸光微微一動,冇有說話。
謝茯苓瞧見沈明棠黯然的神色,便知她是猜中了。
雙手托腮,忍不住動腦瓜想一想,便生出一種悲涼。
“周姐姐好可憐,她雖然出身富貴,爹孃疼愛,但是皇命不可違,她隻能嫁了,給咱們做眼線。如果真的喜歡豫王,就不會給咱們通風報信。”
謝茯苓歎氣。
好人,都冇好命嗎?
沈明棠怪自己,對周蓁蓁不上心,信了她的話。
今日拿到信,便全都明白。
“四妹,你弄點防身的藥給我。”
豫王與秦王之間,必定要鬥個你死我亡。
周蓁蓁不喜歡豫王,這件事好辦。
他們若贏了,周蓁蓁便能恢複自由身。
“對!我這就去準備!”謝茯苓收拾好碗筷,胡亂塞食盒裡,交給安夏,一溜煙的跑去藥房。
沈明棠指著笤箕,“安夏,將紙屑扔灶台裡燒了。”
“是。”安夏拎起笤箕離開。
沈明棠寫一封信,給暗衛送出去。
——
謝茯苓研製出幾種毒藥,準備給沈明棠送過去。
門仆送來一個匣子:“四小姐,這是秦王府的人送來的。”
謝茯苓蹙眉,這段時間,秦王一直冇有找她,隻是隔三差五,給她送這送那。
興致缺缺的取過來,打開隨便瞟一眼,陡然發覺不對勁,她連忙打開匣子,裡麵躺著一味藥,正是孃親解毒最關鍵的一味藥!
她隻告訴大哥,讓人去找。
冇想到這男人給找到!
謝茯苓難得有良心:“人呢?”
門仆說:“已經走了。”
謝茯苓默了默,勻出一瓶毒藥,塞給門仆:“你送去給秦王,我的謝禮。”
“是。”門仆匆匆離開。
“什麼謝禮?”沈明棠從迴廊穿過來,站在謝茯苓麵前,望著她懷裡的匣子,含笑道:“秦王送的?”
“孃的藥少一味藥引,他給送回來,我給他一瓶毒藥做回禮。”謝茯苓連忙將幾個小瓷瓶一股腦塞給殷蘭:“大嫂,這是我新研製出來的,哪種藥,有哪種效用,全都標註了。”
沈明棠無奈地摸一摸她的腦袋:“你可有說清楚,那藥是給秦王防身?”
謝茯苓一呆:“忘了說。”
沈明棠問:“我要去一趟秦王府,你要一起嗎?”
“我不去了。”謝茯苓搖一搖手裡的匣子:“先去給娘研製解藥。”頓了頓,又補充道:“大嫂替我解釋一句。”免得那男人說她冇心冇肺。
“好。”
沈明棠將殷蘭手裡的藥取過來,坐在馬車上研究,挑選兩瓶合適的放在袖子裡。
馬車停在秦王府門口。
殷蘭敲開府門。
門仆瞧見是沈明棠,立即領她去前廳。
沈明棠靠近前廳,便聽到秦王問:“本王給她送救命藥,她回一瓶毒藥是何意思?”
“……”
“……”
靜默了片刻,有人耿直道:“讓您去死?”
“……”
“……”
沈明棠無語,徑自踏進前廳:“這是四妹新研製的藥,給你留著防身。”
秦王臉色稍緩,拎著瓷瓶研究了一番,握在手裡:“你身體不適,亂跑什麼?”
“我有事請你幫忙。”沈明棠將周蓁蓁傳遞的訊息,儘數告訴秦王,又道出自己的計劃:“你借我幾個人。”
“好。”
秦王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沈明棠抿一下唇,低聲問道:“你有裴之的下落嗎?”
秦王淡漠道:“冇有。”
“鳳貴妃與曹督主的事情,你查到了嗎?”沈明棠想儘快見到謝裴之,那麼勢必要提前抓到鳳貴妃與曹督主的把柄,“你如果冇有頭緒,我建議從前定遠侯之子許文卿開始查。”
沈明棠手裡的人,查不到許文卿,彷彿人間蒸發。
秦王的勢力,一定可以?
秦王一愣,反覆推敲沈明棠這話的意思,陡然想起來許文卿是鳳貴妃的青梅竹馬。
這人銷聲匿跡。
鳳貴妃與一個閹人攪合在一起……
“本王有事要辦,你請自便。”秦王丟下這句話,大步離開前廳,吩咐身邊的心腹:“召集一清、二白來書房。”
沈明棠一顆心不安定,喝一杯熱水,方纔帶著殷蘭回府。
六天後,科舉考試結束。
沈明棠不打算等蕭沐清那邊的動靜,她決定主動出擊。
不顧謝母與謝茯苓的阻攔,親自去接謝五郎。
沈明棠帶著殷蘭從馬車上下來,人山人海,全都是來接考生的親屬。
“謝娘子,我們在遠一點的地方等著,人群裡不安全。”殷蘭將沈明棠護在懷裡,擠開人群朝遠處的樹蔭走去。
“大嫂!”秦川清朗喚道。
沈明棠停頓住腳步,側頭望去,便見秦川護著蕭沐清朝她過來。
蕭沐清臉色蒼白,縈繞著一絲病氣,眼睛裡閃過晦暗不明的情緒,幽怨的神情,不加掩飾。
“棠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