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沈明棠凳子冇坐熱，門板被敲響。
殷蘭打開門，瞧見是蕭徹，二話不說將門合上。
“等一等！”蕭徹不顧身份，擠進院子裡，“沈小姐，我有話與你說。”
沈明棠站在門口，蕭徹焦灼的神情，仿若攤上大事。
她哂笑道：“長公主的事，還是蕭明珠的事？”
蕭徹呼吸一滯，沈明棠故意刺激他。
“沈小姐，我是為二妹一事來的。”蕭徹調整好呼吸，緩步朝沈明棠走近：“她和你做十年姐妹，你忍心她嫁給人做妾，毀了一輩子？”
“秦夫人是你的姑母，你幫一個忙，勸說秦夫人聘請二妹做正妻。事情說成之後，我會重謝你。”蕭徹拱手高舉，自上而下行一個長揖。
“蕭徹，你對蕭明珠的心，隻取出十分之二用在長公主身上，她的病情隻怕早就治好了。”沈明棠諷笑道：“你母親曾經說你父親的子嗣，隻能從她肚子裡出來，你父親張揚的將外室女接回府，取名為明珠，你為蕭明珠四處奔走，可有想過你母親的感受？”
蕭徹緘默不語。
沈明棠：“你心中在想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情，長公主心胸狹窄，如今鬨出笑話是她咎由自取？你可有想過，長公主為何不許蕭駙馬生庶出子女？虞夫人若有自己的孩子，蕭家還有你的地位嗎？”
“虞姨不是這樣的人，她會一視同仁。”蕭徹神色不悅，並不受沈明棠挑撥。
沈明棠氣笑了，想拿一把刀撬開他的腦子，瞅一瞅裡麵裝的是不是漿糊。
“你認為我在挑撥離間，還來求我乾嘛？”沈明棠直接讓殷蘭將蕭徹轟出去，從屋子裡取出一本冊子扔給蕭徹：“你昨日好心提醒我，我特地連夜為你準備的謝禮，你回去看一看，不用太感謝我。”
蕭徹下意識接住冊子。
院門“嘭”的在他麵前合上。
殷蘭問：“謝娘子，你給他的是什麼？”
她咋不知道？
“鑒婊話冊。”
“噗嗤！”
牆上傳來一道笑聲。
沈明棠抬頭望去，圍牆上趴著一位身著短裝的男子，一雙丹鳳眼斜睨沈明棠，細長的眼尾上挑，隱隱帶著一絲邪氣。見沈明棠望來，在陽光之下朝她笑一下。
“還有麼？給我一本。”
男子手一揚，一錠銀子落在沈明棠腳邊。
沈明棠冇搭理他，叫上殷蘭回屋。
男子長眉一挑，望著緊閉的屋門，眼底的興味更濃。
“國舅爺，您咋跑到牆頭上？可叫小人一頓好找！”小廝站在牆角下，衝男子喊道：“皇後孃娘今早派人傳話，等您進宮一塊吃午膳，您再不去，皇後孃娘又得唸叨您頭疼。”
韓嶽從牆頭一躍而下，“蕭家唱什麼戲？”
“蕭家認回來一個女兒，蕭駙馬在外風流的種子。”
韓嶽“唔”一聲：“幾年不見蕭徹，他的腦疾更嚴重。”他順手摺來一根樹枝，咬在嘴裡：“走吧。”
小廝見韓嶽眼睛一眯，肚子裡又在憋壞招。頭皮發麻道：“國舅爺，您、您想乾啥？”
“長公主時日無多了吧？請我姐勸一勸長公主，可要過繼一個兒子給她摔盆。”韓嶽踏出院子，翻身上馬，回望一眼沈明棠的院子。
“查她。”
——
蕭徹坐在馬車裡，盯著手裡的書冊，心煩意亂，扔在一邊，又撿回來。
他翻開第一頁，幾個大字映入眼簾“鑒婊話冊”。
“一：你是她的兒子，心中敬重的是我，她心中肯定會很難過。不是有意不幫你，是想讓你多關心她、陪伴她。你這段時間多去陪她，我冇有關係的，你本來就是她的兒子。我隻是心疼你，若我有能力的話，一定會儘我所能幫助你，不讓你這般為難。”
“二：你彆怨你母親，都怪我不好，這些年冇有開解你們母子之間的關係。讓她對你誤解很深，我明日去向她解釋……”
“啪！”
蕭徹用力合上冊子，目光陰鬱，這話分明在影射虞姨。
馬車停在蕭府，蕭徹快步去往二房，在門口遇見虞夫人。
“徹兒，你回來了？”虞夫人憂心忡忡的說道：“翠柳那丫頭去麻煩你了？長公主病得嚴重，你難得去陪她，翠柳又去打擾你們母子，長公主她冇生氣吧？”
蕭徹搖一搖頭，想起昨日長公主的神情：“我請她幫忙，她不願意見我，對我很失望。”
“你是她的兒子，怎麼會對你失望？不願意幫你，是因為這些年你心中敬重我，與她關係生分下來。長公主心中肯定會很難過。你這段時間多去陪她，我冇有關係的，虞姨知道你對我有這一份孝心就夠了。我隻是心疼你，若我有能力的話，一定會儘我所能幫助你，不讓你這般為難。”
蕭徹：“……”
他緊了緊身側的手指，喉嚨發緊道：“冇事，虞姨您不用多想，母親向來對我不假辭色，不願意幫就算了。”
虞夫人輕輕撣一撣蕭徹肩膀上的浮塵，為他整理好衣襟：“你說什麼氣話？都怪我不好，這些年一直冇有哦嘗試過開解你們母子的心結，讓你們母子倆的心結越來越深。你彆怨長公主，明日我去向她解釋。”
蕭徹：“……”
握緊的手心冒汗，就連吞嚥唾沫，也變得艱難。
虞夫人說的這兩句話，與沈明棠給他的“鑒婊話冊”一模一樣。
一定是沈明棠設計蕭明珠之後，知道他會找母親幫忙被拒，虞姨會安慰他，刻意學虞姨的口吻寫幾句話，挑撥他們的關係。
蕭徹雙手搓一把臉，他是瘋了，纔會中沈明棠的圈套！
“虞姨，我先去找父親。”蕭徹強自冷靜下來，轉一個方向去前院找蕭長風，小廝說蕭長風出府去了，他準備去看蕭明珠。走了幾步，不受控製的出府，上馬車重新撿起沈明棠給他的冊子。
——
蕭長風回府一趟，聽聞蕭老夫人將蕭明珠送去秦府做妾，沈明棠已經離開。他心中估量一番，蕭明珠冇有任何價值，便來鬆石巷找沈明棠。
馬車緩緩停下來，蕭長風從馬車上下來，便見對麵停下一輛馬車，一個身材富態的男人從馬車上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