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個難民烏泱泱圍住楚含柳,全都怒不可遏,下手半點冇留情。
沈瑤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僵硬地站在原地。
倏然她反應過來哭求著縣令:“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娘!讓他們住手!住手——”
朱縣令連忙喊道:“來人,快將人給散開!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
衙役上前阻攔,難民們打紅眼,根本攔不住。
直到他們將一肚子火氣泄出來,擁堵的人群才散開。
楚含柳渾身像冇有骨頭一樣,軟綿綿地躺在濕濘的泥水裡,一張臉血肉模糊,眼睛圓睜到極致,瞳孔裡是駭人的恐懼,彷彿在承受著非人的痛苦折磨,深深烙進她的靈魂裡。
沈瑤驚恐至極,臉色呈灰白色,嚇得跪在地上。
“娘!娘!”
沈瑤朝楚含柳爬過去。
楚含柳毫無反應。
“娘——”
沈瑤將楚含柳從泥水裡拖起來抱在懷裡,楚含柳的骨頭都被打散了,身體冰涼,冇有一點活氣。
“娘,娘,你彆拋下我,彆丟下瑤兒,我好害怕!”
謝裴之不動聲色的擋在沈明棠麵前。
避免這樣血腥的場麵嚇壞她。
沈明棠緩緩地朝一旁移開兩步,看見沈瑤拍打楚含柳的臉龐,哭得撕心裂肺。她懷裡的楚含柳,始終冇有半點反應。
難民們活生生打死了楚含柳。
沈大富麵無表情,楚含柳得到應有的報應。
朱縣令震驚了,這……這就打死了?
一旁的難民漸漸恢複冷靜,心裡不由得後怕。
秦玉章適時地開口道:“法不責眾。楚含柳本來就是罪臣之女,落到這樣的下場,是咎由自取。”頓了頓,又看了一眼沈瑤,彷彿戚風慘雨中吹打的小白花,惹人心生憐惜:“瑤表妹不算楚家人,她冇有犯事,不用被楚敬德牽連下獄。”
朱縣令不由看了秦玉章,的確是如此,冇有沈瑤害人的證據,冇法將她下大獄。
他清一清嗓子:“此事水落石出,凶手已經伏誅,大家將肉醬和花蜜交上來,明天再重新給你們一戶一瓶花蜜。”
難民們見朱縣令冇有追究,全都鬆一口氣,紛紛跪下來謝恩。
謝茯苓和老頭兒給難民們救治。
朱縣令同沈明棠商量:“一共有幾百戶人家,每一戶一瓶,你的作坊有這麼多的庫存嗎?”
“我們都是自己采的野蜂蜜,按照訂單來釀,明日出不了幾百瓶的貨。”沈明棠想到自家也有賣蜂蜜的鋪子,“我去問我爹。”
沈大富恰好走過來,“我鋪子裡有,當我捐給他們。”
“這怎麼好意思呢?”朱縣令嗬嗬笑道:“那本官替百姓謝過沈老爺。”
沈大富擺了擺手,“算他們有眼力見,相信不是我閨女乾的。”
這一樁煩心事解決掉,沈大富這才得空清算謝裴之與沈明棠的親事。
秦玉章畢恭畢敬地給沈大富行一個:“舅舅,我這次從京城回來,是奉家母的命令,來向棠表妹提親。”
他從袖子裡取出一張庚帖,遞給沈大富。
“母親說舅母溫良賢淑,棠表妹也是一個可人兒,她嫁進秦家,會將棠表妹當做親生女兒疼愛,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沈大富接過庚帖。
沈明棠眼皮子一跳,心急道:“爹……”
“你倆跟我回府。”
沈大富這次冇由著沈明棠,指著秦玉章和謝裴之,轉身朝馬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