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離開書院，時間尚早，她去一趟繡樓。

顧九娘將賬目全都清完，擬好一份合約，沈明棠就來了。

“你來的真巧，我準備明天去桐鄉村找你。”顧九娘把合約遞給沈明棠，“你看看，可有疑問？”

沈明棠仔細看完，簽好字，按上手印。

“你真是爽快人，不怕我坑你？”顧九娘喜歡沈明棠不拖泥帶水，把賬本給她過目：“再過幾日四月份，合約正式生效。你在這之前畫幾張圖稿給我，作為四月的主打衣裳。”

“行！”沈明棠慢慢翻看完賬本，太陽已經落山。她捏一捏僵硬的脖子，合上賬本道：“我一號給你送圖來，你幫我租一輛馬車，我那天要去一趟縣城。”

福源縣離雲集鎮遠，沈明棠不認識熟悉的馬伕，隻得拜托顧九娘幫忙。

“你直接坐我的馬車去吧。”顧九娘笑道：“我們是合作夥伴，你彆跟我客氣。”

“好。”沈明棠一口應下來。

——

胡氏和曹氏被抬回來，兩家人嚇軟腿，撲在她們身上哭。

沈明棠回村，聽見哭嚎聲，知道怎麼回事。

從村裡祠堂經過，果然看見胡氏和曹氏躺在木板上，屁股打的開花，血肉模糊。

胡氏眼睛辣腫了，看不見東西。

曹氏看見沈明棠眼底露出強烈的恨意。

鄉鄰也發現沈明棠，嚇得往後退避，心中忍不住膽寒。

曹氏說他們偷學肉醬，才遭了報複。

沈明棠仿若未見，徑自回謝家，謝母正在做衣裳，她算著時辰，給周夫人做飯。

飯做好後，周府婆子取走。

“謝娘子，你在家嗎？”村長在門口喊道。

“在呢！”沈明棠疾步走出屋子，打開院門請村長和張族長進屋坐，“你們怎麼得空來了？”

兩個人的表情很不自然，村長抹開臉說：“你的肉醬生意好，供不應求，你們一家忙不過來。鄉鄰們上門找我談了，他們願意把仙女泉的地賣給你，按照之前說好的價錢，五十兩銀子。你弄一個作坊，他們幫你乾活。”

沈明棠心說：冇人比桐鄉村的人更精明。

有胡氏和曹氏的例子，不敢再賣肉醬。

菌子再賣給她，她也不會要，竟把主意打作坊上來了。

她直截了當的拒絕：“我不打算買仙女泉的地。”

村長苦勸：“他們幫你乾活，肯定不敢跟你作對，對你來說少很多麻煩。一個月給他們每個人半貫錢，你隻賺不虧。”

“行啊，想我開作坊養一幫閒人，總得給我一點好處。仙女泉的地連著那塊山，白送給我。反正他們半貫錢一個月，要不了幾個月，就能掙夠仙女泉本該分給他們的銀子。”沈明棠算是明白過來，跟桐鄉村的人打交道，不能太講道理，他們會蹬鼻子上臉。

咬破皮，撕下一塊肉，他們疼了，就會老實安分。

“！！！”

村長一臉複雜。

當初鄉鄰坐地起價，原因是沈明棠太會掙錢，用不了幾個月就掙到一百二十兩，現在沈明棠原封不動堵回來。

他求助的看向張族長。

張族長不想管。

鄉鄰做初一，沈明棠做十五而已。

村長頓時牙疼：“成，我去問問鄉鄰。”

走出謝家，鄉鄰全都圍上來：“她咋說？答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