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寧書低低地應了一聲，眼睛卻是不停地朝着病房門口瞟。

過了一會兒，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下一秒，程詩童便徑直衝進了病房裏。

顧寧書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清晨的陽光從病房的玻璃窗外照射進來，程詩童就在那一片燦爛的陽光中，穿着一襲白色的婚紗裙，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顧寧書的父母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愣住了，他們兩個互相對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程詩童的身上，眼睛裏寫滿了問號。

程詩童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顧寧書的病牀前面，朝着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原地轉了一個圈，小聲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顧寧書看了她許久，終於輕輕地點頭道：“好看，美極了。”

“顧寧書，我們一起拍個照吧。”程詩童拎着婚紗的裙襬，走到顧寧書的病牀邊上，一臉璀璨的笑容看着他道：“雖然今天你穿得不是西裝，打扮得不是很帥，但是我不嫌棄你……咱們……拍個照吧……”

顧寧書微微怔了一下，那雙漂亮的眼眸忍不住微微地有些溼潤，他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然後目光轉到坐在病牀另一邊的老爸身上，聲音中帶着笑意道：“爸，把你的西裝外套借我穿一下？？”

顧寧書的爸爸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立馬點了點頭道：“好……好好……”

他一邊說着一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顧寧書的媽媽趕緊上前將顧寧書從病牀上扶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仔仔細細地給他穿上西裝，再幫他把醫院那藍白條紋的病服釦子扣好。

雖然那黑色的西裝跟醫院的病服不太搭調，但是配在顧寧書那張蒼白帥氣的臉頰下，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休閒感。

程詩童看着他，就忍不住地想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淚就不停地往外流。

她的手緊緊地捏着自己身上那件婚紗裙的裙襬，這是去年暑假的時候，他們兩個一起逛街看到的那家婚紗攝影店裏的裙子，昨天下午離開醫院的時候，她特地去把這條裙子租了回來。

當年說好，等着以後結婚的時候再穿……

現在……

大概是沒有機會了……

程詩童背過身去，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淚，然後轉過頭來，笑嘻嘻地看着顧寧書道：“喲，不錯嘛，就算這樣混搭，看起來也還是很帥啊。”

顧寧書擡頭，朝着她溫柔一笑道：“那當然。”

程詩童衝着他做了個鬼臉，然後斜坐在他的病牀旁邊，將自己的手機遞給顧寧書的爸爸道：“叔叔，麻煩幫我們拍個照吧。”

“哎……”顧寧書的爸爸看着他倆，一個穿着潔白的婚紗，一個穿着黑色的西裝，如果這背景不是病房的話，倒還真像是在拍婚紗照一樣。

他接過程詩童的手機，上面已經將拍照模式打開了，他顫抖着手，舉起來，朝着他們笑了一下道：“來，看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