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敏和吳楠、吳語嫣來到肉攤的時候，看到牛碧被二十多個老孃們包圍，忙的不亦樂乎，趕緊上前幫忙，有三人的加入，牛碧輕鬆了許多。

也許是牛碧說過幾天羊肉就要漲價，讓今天買肉的人都多買了許多，動輒三五斤，一個小時不到，就賣掉了六隻羊。

這會兒人少了許多，牛碧他們輕鬆了不少，正剔骨頭的時候，警笛聲由遠而近，擡頭一看，兩輛警車呼嘯而過，牛碧看到警車是奔着兩具屍體的方位而去，心裏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咦？怎麼有警察來了？出什麼事了這是？”馬敏和吳楠都很好奇，吳語嫣也眨了眨眼睛，看樣子很想去湊湊熱鬧。

“警察來了肯定沒好事。”牛碧把十斤羊骨頭裝進袋子裏，遞給顧客：“老爺子，這羊骨頭我給您多帶了一些肉，可別跟別人說啊！”

眼前這老頭頓時樂的滿臉褶子：“放心，肯定不跟別人說，小牛你這買賣做的硬是要得，以後大爺肯定常來。”

“要得。”老頭是四川人，說話不時帶着四川味兒，牛碧也笑着回了句四川話，讓老頭更高興了，滿嘴誇讚聲中，拎着羊骨頭回家了。

也許是警察來了，把人們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肉攤前難得的沒了人，牛碧拉過凳子坐下，端着馬敏沏的一杯茶水喝兩口，笑道：“媽，怎麼樣，這一個小時不到就買了六隻羊了，剩下四隻估計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了。”

馬敏高興地點點頭，見四下無人，小聲道：“這就賺了兩千多了吧！碧碧，照這麼下去，用不了一年咱們就能去市裏買套大房子了。”

聽到馬敏的話，吳語嫣微微一笑，溫柔的望着牛碧。

牛碧笑道：“那是，媽，你放心好了，等以後咱們在市區買了房子，就在市區弄個門面開肉鋪，憑咱們的價格優勢，那還不是財源滾滾來。”

“嗯。”馬敏點點頭，這幾天來，她的心情越來越好，從來沒對未來如此充滿信心。

吳楠微微一笑：“馬姐，憑碧碧的本事，以後肯定能讓你和牛哥過上好日子，我真是羨慕你們。”

“呵呵，你不也是嗎！你可是碧碧的丈母孃，我們過好了，難道碧碧還能眼看着讓你受罪啊！”馬敏心情很好，和吳楠聊起了未來。

這會兒功夫，陸續有人來買肉，很快又有兩隻羊被消滅掉了，來買肉的人和牛碧他們聊起了張家兩兄弟被人砍死的事，馬敏她們才知道之前警察來這的原因。

“怎麼好好的就死了呢？張家這倆孩子不是外面得罪什麼人了吧？”馬敏奇怪的問道。

因爲張家兄弟曾經說過馬敏的壞話，所以馬敏對他們的印象並不好，聽到他們死了，雖然有些惋惜，卻沒有絲毫同情。

買肉的這大媽搖頭嘆氣：“誰知道啊！不過這倆小子從小就不幹好事，死了也好。”

牛碧笑道：“大嬸，這話咱們自己說說也就算了，別讓張家人聽到，不然麻煩可大了。”

“怕什麼，我就不信一個寡婦能把我怎麼樣，我那幾個兒子可不是吃素的。”這大媽生了三個兒子，個個膘肥體壯，和張家兄弟一樣，都是在工地幹活的，前幾年娶了婆娘，生了孩子，如今這大媽也是奶奶輩的了。

正閒聊中，遠處有個穿着警服的女警走了過來，這女警個子很高，腳上穿着五公分的高跟皮鞋，往牛碧面前一站，看起來比牛碧還高了一點，牛碧可是有一米八一的，這女警雖然穿着高跟鞋，但能比牛碧高一點，可見她裸足的身高比一米八也差不了多少。

五官精緻，一雙劍眉讓她的眼神更顯凌厲，充滿了英氣，裸露在外的小麥色皮膚顯得很健康，身材高挑，凹凸有致，一雙大腿很修長，但並不纖細，走動間毫無震顫，可見大腿肌肉非常結實，牛碧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帶刺玫瑰。

“你好，警察。”女警對牛碧肉攤前的所有人出示了一下警察證，板着一張臉：“我們目前正在對今天張家兩兄弟的死亡原因進行調查，還請配合。”

貧民窟的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悍民，面對女警的嚴肅，沒有一丁點畏懼，反倒不以爲然的看了她一眼，就該買肉的買肉，該聊天的聊天，沒把女警當回事。

女警似乎對此早有心理準備，見狀並沒有絲毫動容，把目光落在牛碧臉上：“這位同志，能配合一下警方的調查嗎？”

牛碧剛纔從女警的警察證上看到了她的名字——凌小雅，照片上的她依舊冷着一張臉，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她五百萬。

“行啊！”牛碧切了一塊肉裝進袋子，讓吳語嫣稱重，笑道：“不過我知道的不多，你想問什麼？”

見牛碧配合，凌小雅面色一鬆：“請問你對兩名死者的過去了解嗎？”

“談不上了解不瞭解。”牛碧把稱好的肉遞給一個大嬸：“都住在貧民窟，認識是肯定認識，那倆小子從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前還說過我媽壞話，被我抄着板磚狠揍一頓，在醫院住了半個月纔出來，哈哈，不過讓我爸媽破費了不少醫藥費，我爸還把我揍了一頓，結果也沒人給我報銷醫藥費，只能讓我爸媽繼續破費了。”

牛碧說的有趣，把附近的人都給逗笑了，一個大嬸大笑道：“對對對，這件事兒我還記得呢！那時候小牛才13歲，聽到張家那倆混小子說馬敏的壞話，氣的抓起磚頭就往那倆混小子腦袋上砸，最後把那兩個混小子打的頭破血流，那以後見了小牛就躲着走。”

“可不是嗎！小牛年紀雖然小，可就是孝順，雖然打架厲害，可從不主動欺負人，打小就討人喜歡，現在更是有本事了，擺攤賣肉，還買了車，馬敏，以後你跟老牛肯定要過好日子了。”又有其她大嬸附和，基本都是說牛碧的好話，順便表達了一番對馬敏的羨慕，把馬敏笑的桃花朵朵開。

凌小雅表情變的很是生動，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問題，居然慢慢地就變成了一場表揚大會，她真不知道貧民窟的這些人都是什麼大腦構造，本來是鴨子，卻扯出了飛機。

牛碧看到凌小雅的表情，呵呵一笑：“抱歉啊！警察同志，我們這的嬸子大媽說話都實誠，也不帶把門的，冷落警察同志了。”

“沒關係。”凌小雅搖搖頭，牛碧小小年紀，卻如此精通人情世故，讓凌小雅有些意外，正了正臉色：“牛同志，從大家的話中，好像那兩名死者的名聲並不是太好。”

“要不是在工地上幹活，那就是倆地痞流氓，能有啥好名聲。”牛碧不屑的撇撇嘴：“警察同志對我們貧民窟的情況不瞭解吧！我們這的人走出去的基本上都是幹苦力，或是不正道的，在外面獲得成功的基本上都搬出去了，嘿嘿，其實我過段日子也要搬出貧民窟了，到時候警察同志要是有空，歡迎來參加我們家的喬遷之喜。”

凌小雅輕輕點頭：“有時間一定去，那你知不知道死者在生前有沒有什麼仇家？”

“仇家？關係不太好的算不算仇家？”牛碧問道。

“那也可能有作案嫌疑，牛同志清楚嗎？”凌小雅這話一出口，肉攤前幾乎所有嬸子大媽都對凌小雅怒目而視。

感受到衆人突然的敵意，凌小雅全身肌肉緊繃，暗中做好防備，眼中帶着一絲疑惑：“我說錯話了嗎？”

牛碧一刀剁下一塊羊肉，哈哈笑道：“警察同志，你可慘了，張家那倆混小子幾乎和我們貧民窟每家每戶的關係都不怎麼樣，你這一句話可是把我們貧民窟的人都給得罪了。”

凌小雅愕然，感受到滿是敵意的目光，深吸一口氣，對着衆人深深一鞠躬：“對不起，因爲我的疏忽，讓大家都產生了誤會，我向大家道歉。”

看到凌小雅這麼客氣，這些大嬸面色柔和了許多，牛碧意外之餘，卻也很欣賞凌小雅知錯能改的性格，稱了一斤羊肉裝進袋子裏，送到凌小雅面前。

凌小雅不解的看着牛碧。

“三十五一斤，肉絕對好吃，益氣補血，而且絕對不是注水肉，我這良民協助警方調查，警方總不能不給點好處吧！”牛碧呵呵笑道。

凌小雅深深看了牛碧一眼，從上衣口袋裏把錢掏出來，有幾張一百的，還有一些五十、二十、十塊、五塊、一塊的零錢，從裏面數出三十五塊，遞給牛碧：“如果肉有問題，我會帶人來查抄的。”

“您儘管放心，我牛碧賣的肉絕對童叟無欺，您要不放心，咱們交換個電話，有問題您找我，要是想吃肉了，一個電話管給您送家去。”牛碧借過錢，裝進口袋，又拿出手機晃了晃。

凌小雅想了想，點點頭，和牛碧交換了手機號碼，但她並沒有立即走，而是繼續問道：“既然死者和所有人的關係都不太好，那死者生前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們這的人都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有什麼仇過去就過去了，不會怎麼計較，我倒是懷疑他們是在外面得罪人了，外面的人好面子，指不定倆混蛋鬧出什麼事，讓人給記恨上了。”牛碧半真半假的說道。

“可不是咋的。”一箇中年大叔光着膀子往前一站：“就那倆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整天惹是生非，肯定是在外面得罪有頭有臉的人了，死了那是活該，就是可憐那倆混蛋的老孃了，一個娘們把倆混蛋拉扯大，這還沒過上好日子，倆混蛋就讓人砍死了，張家寡婦以後日子不好過了。”

“咯咯，老黃，你不也是個光棍嗎！剛好跟張寡婦勾搭勾搭，指不定以後就湊一塊過日子了。”立即有個婦女曖昧的笑道。

“哈哈哈……”周圍的人都大笑起來，牛碧和馬敏她們也笑的合不攏嘴，只有吳語嫣，脣角上翹，無聲的笑着。

見狀，凌小雅無奈的搖搖頭，似乎知道在這打聽不到什麼了，提起那一斤羊肉：“今天謝謝大家的配合，牛同志，謝謝你的肉，如果好吃，我以後還會光顧的。”

“歡迎歡迎，最好能在您警局宣傳一下，哈哈！”牛碧給點陽光就燦爛了。

凌小雅點點頭，提着肉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