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不見了,裴伊娜也急。
畢竟這事關人命,兩個女人之間再有隔閡,她也不會狠心的想把溫暖心整死,異國他鄉的,況且現在都深夜10點了。
酒店的錄像帶裏面只看見溫暖心下午6點的時候出去過,樣子走的有點急,裴伊娜低沉着頭說道“會不會是迷路了?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中午1點多的樣子,後來便也沒打過電話”
“可能溫小姐是迷了路”其他人也便鬨堂大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看想什麼辦法能把人找到。
聽到這話後,冷天湛的大腦一直轟轟作響,薄情的嘴角抿成一條線,硬朗的俊臉上被繃的有些僵硬。
“立馬向羅馬警衛署報警,派人馬山去找,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顧南點了點頭,心裏也在尋思着她回去哪裏?這異國他鄉的她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朋友,晚上他回來的時候去敲過溫暖心住的房間,可是沒人應,以爲溫暖心睡了,自己便也沒上心。
可等冷天湛一回來,開了房間才知道里面壓根就沒人。
遇到客人失蹤這事,酒店的負責人都不敢有一點的馬虎,一聽冷天湛的來頭,連大酒店的經理都趕來一起尋人了。
羅馬,這樣大的一個城市,電話也不接,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冷天湛的心更是慌了起來,如果她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他該怎麼辦?自己早上離開的時候就應該把她反鎖在屋子裏,現在後悔了也晚了。
冷天湛取過車“咻”的一下,跑車像離弦的箭一樣奔了出去。
冷天湛不知道心裏在害怕什麼,當聽到裴伊娜最後那句話時心像是狠狠的抽動了下,他沒有發現開車的手竟然在顫抖,她知道溫暖心並不是那種夜不歸宿的人,他回來之前還在爲沈舒雅給他聽的那些錄音煩躁,可是此時卻發現,只要她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他只理解爲那些話是她一時說的氣話。
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心中帶着同樣的目的,一個男人從城市的這一頭開往那頭,一個男人從城市的那一頭開往這頭,兩個男人都被那個叫溫暖心的女人將心揪的緊緊地。
當龍承俊尋找過來時,已經是深夜11點了,皇家咖啡館大廈的十六樓。
夜晚的咖啡廳已經打烊了,死氣沉沉,安靜的閣樓裏幾乎能聽到自己腳步發出的踏踏聲。
還好這裏的暖氣是通宵供應的,不然僅憑着溫暖心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撐不到現在。
暖氣的空調呼啦啦的轉動着,遺留下的水珠在隔板上發出啪啪的水澤聲響,溫暖心將身體捲縮在角落裏,肚子疼好像已經流了血,她卻害怕的不敢低下頭去看。
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疼,嘴角滲出了絲絲的血跡。
寂靜的走廊上,沒有一點的聲音。
恐懼,害怕,淒涼一陣陣的襲擊着溫暖心。
當那一聲聲皮鞋聲響起時,溫暖心急忙將臉趴到了門邊,可是腳疼,她根本就站不起來,整個人又撲倒在了地上。
外面每一聲皮鞋聲,都像是敲打在她的心尖上,她期待着,又怕錯過。
“這裏有人,這裏有人”溫暖心用着自己僅有的微弱聲音喊道。
龍承俊的警惕性本來就很高,多年的訓練讓他的警覺性高於常人許多。
男人沉下心來,順着聲源的發出點走去,可是那聲音只出現了一瞬間,靈光乍現男人以爲是幻聽。
他從皇家會所的底樓執着的尋到了十六樓,生怕錯過一點聲響。
……
“喂!裏面是不是有人”龍承俊在廁所外面敲打着,有力的敲門聲立馬讓溫暖心心中燃起希望。
可是溫暖心整個人卻是昏昏沉沉的,她想站起來,可是渾身乏力。
門外被人倒插了一根鐵棒,裏面的人是無論任何也打不開的,可是對於外面的人來說是輕而易舉,門的上門還歪歪斜斜的掛了一個牌子,龍承俊菲薄的嘴角抿成冰冷的弧度,修長的手指摘下掛牌。
“溫暖心,是不是你?溫暖心?”
龍承俊將鐵棒抽了出來,由於溫暖心是側着身蹲在地上的,所以第一眼映入龍承俊眼中的是她絕美的香腮和凹凸的身形,以及小女人憂鬱悲慼的側顏。
龍承俊一開門,一陣涼風從外面撲了進了,溫暖心抖瑟的轉過身,一雙美眸已經哭的像兩個紅水泡了。
轉身的一剎那,兩人四目相對。
“溫暖心”龍承俊急忙跑了過去。
他見過她很多次狼狽的時候,第一次是在廣場上溫暖心被車撞傷了,當時她還不知道她是小可憐,她跟着自己逃命的時候也是狼狽不堪,這次也是,無論那一次都沒有這次狼狽,她蜷縮在角落裏像個被遺棄的孩子一樣,她可憐是因爲她現在有意識,因爲她在哭,因爲他明明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可是那個人卻沒來。
看到她渾身狼狽的模樣,龍承俊的第一反應就是她被人欺辱了。
“溫暖心,溫暖心,溫暖心”他叫她,她卻不回答。
真有那麼一瞬間,龍承俊的心臟有跳出來的感覺,男人將自己的西裝套在了溫暖心身上,將她裹的嚴嚴實實的“別怕,有我在,告訴我誰這樣整你的,是誰?
溫暖心沒說話,可一聞到龍承俊身上的氣息時,眼淚流的更兇了,她被龍承俊緊緊的摟在了懷中。
龍承俊伸出手,當他的手觸摸到溫暖心手臂時,目光定格在了她的身上“溫暖心,到底是誰打的?”他確定在她身上剛剛發生的不是欺辱,而是一場暴力“溫暖心,是誰打的?”。
臉上身上全是傷口,原本白皙精緻的臉上全是淤青。
龍承俊的警覺性很高,男子突然在女人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龍承俊不顧溫暖心的拉扯,一把將溫暖心身上的衣服撈開,小腹處已經被踢打的嚮往流血了。
那樣顯目,猙獰的可怕,有的地方鮮血已經結了痂,順着大腿往下流。
他急切的搬過女人的身體,眼裏盛滿了怒火,可更多的是心疼“溫暖心,身體上的傷是誰打的,告訴我,誰打的?冷天湛還是誰?”龍承俊的雙手緊緊地箍住她嬌嫩的手臂。
“告訴我,誰打的,冷天湛是不是?”他幾乎是吼的了,如果讓他看見一次非打一架不可。
“他現在還歡天喜地的和沈市長的女兒一起用餐,對你不管不顧?這樣的男人值得你一輩子託付嗎?”
溫暖心依舊不開口說一句話,只是搖了搖頭,眼淚卻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她多麼期待第一個找來的是冷天湛,可不是,不是他!
她不希望自己的愛情有另一個人插足,一點都不喜歡。
“嗚嗚”溫暖心的淚水越流越兇“別說了,求你”
龍承俊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大手輕柔的撫.摸住受傷的發頂,一顆淚珠無聲的落入女人散着受傷的發頂裏“溫暖心,我回來,再也不會讓你受一點傷。”
........
40來歲的女醫師看了下眼前俊俏的龍承俊,用着意大利語說道“小夥子,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你怎麼就不好好照顧,哎!這些傷怎麼弄的”
“不小心摔的”龍承俊也只能先找着這樣的藉口,“我以後會注意的”男人深邃的眸子掃過溫暖心蒼白的臉,他一點都不排斥被人說她是他的女朋友。
醫生嘆了口氣“小姑娘,你們應該是亞洲人吧?你忍住,會很疼,還好沒傷到子宮,要是傷到子宮口了,可就麻煩了,這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摔下來的,能摔成這副樣子”溫暖心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冷天湛卻耐心的一字一句的替她翻譯過來,並減縮了一些。
一聽到子宮,溫暖心有些後怕,急忙問了句傷沒傷到子宮了沒。
醫生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但得注意下”隨後又轉頭對龍承俊說道“一個月不能同房,要是真傷到了,這輩子懷小孩都難了”
龍承俊連連點頭應答着。
“你們在說什麼?”
龍承俊這時卻不翻譯了,只是開口道“就是叫你主要點,以後自己要一個人睡覺”
霎時,溫暖心的臉就泛着微紅了。
安靜,沒有爭吵,沒有仇恨,如同此時,羅馬的路上,溫暖心安靜的行走在街邊,身後還有一個永遠守護公主的騎士。
溫暖心走的很慢,因爲身上有傷,原本龍承俊是要抱她的卻被倔強的小女人拒絕了。
天空還在下着霧濛濛的雨,爲這傷感的氛圍突添了幾分憂傷。
這短暫的幸福也是龍承俊偷來的,他多想一輩子把這個女人留在身邊,他原本告訴自己學會忘記纔會更容易快樂,可是人類的心理卻恰恰相反,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得到,況且她本來就應該屬於他的。
急流而過的人羣裏,溫暖心只是一粒小小的塵埃,她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回酒店。
龍承俊亦步亦趨的跟在女人身後,高大偉岸的身影,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插在褲兜裏,遠遠望去,透露出一股慵懶,讓人禁不住沉迷在男人的柔情中。
“溫暖心”他走在她身後叫她。
聽見男人的喚叫聲,溫暖心轉過臉,忽明忽暗的街燈打在她的臉上,她轉頭看着龍承俊,男人的眼光中全是神情,穿透過這霧濛濛的水汽看進了溫暖心的心底。
“龍承俊,謝謝你”
而龍承俊卻將手停留在半空中,隨後右手指着天,左手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圓環,右手停留在半空中做着爬行的的動作。
“小可憐還記得嗎?這個手語的意思,天黑之前我們一起去爬落雁塔”
溫暖心的淚水在此刻嘩啦啦的就流了下來。
“小龍長大了成了大龍,他現在有能力保護他的小可憐了,他的小可憐卻一直躲着他不見他”他受傷的孩子一樣,說話的語氣卻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她記得卻是故意不語,明明那些前程往事在被車撞上那一刻起,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拼湊了起來,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就說過她的大腦在小時候受了刺激,但是到底是什麼她回憶不起,所以纔會答應冷天湛回來尋找以前的記憶。
她也是有私心的,每個人都是有私心,她也不例外,只是在於冷天湛的磨合中,在慢慢走進冷天湛的生活時,她愛上了她不該愛的男人。
所以她遭了報應,現在正在遭受她引得的報應。
“就算記得又怎麼樣,都回不去了,我們都回不去了”她故意的躲着他,因爲她髒了不配了,她記得卻要故意選擇遺忘,不然在大洋村遇到他時也不會拼了命的要把他帶走。
他去少年宮找她,她故意說了那些話是希望他能忘了自己找個更好的。
......
此時龍承俊將那半截面具取了出來,當那個面具和6個月前在景帝大廳前重合時,記憶像是翻江倒海一樣的的襲來。
這就是命,這就是他和她的命。
錯過,不停的錯過,他們一直都在往兩個極端走,只會越走越遠不會在有一點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