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41 驚雷之後的痛苦回憶（上）

寧宇和娜娜就這樣相擁而面，半夜時分外面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讓人睡覺特別的舒服。娜娜舒展地摟着身邊的寧宇，就像平時她睡覺時摟着個布娃娃一樣。突然之間，天際像被強大的閃電撕碎了一樣，傳來一陣陣“轟隆隆”的雷聲。娜娜被驚雷嚇醒了，支支唔唔的忘寧宇懷裏鑽。寧宇輕輕地拍着她的身子，像爸爸拍打搖籃裏的襁褓嬰兒一樣。

“我好害怕。”娜娜驚醒之後說。

“不是還有我在嗎？”寧宇安慰說。

娜娜更加用力地抱着寧宇，似乎害怕寧宇逃走了似的。她說：“小時候我就最怕過夏天，只要夏天一到，我就要鑽到媽媽的懷裏睡，我總之擔心天會下雨，夏天總是多雷的季節。那時候我們家只有一室一廳，我只能住在客廳裏的小推‘牀’上。可是，我明明記得我誰的時候在媽媽的懷抱裏，醒來的時候總是又回到了小推車裏。每天晚上在客廳裏沙發上入睡的爸爸，總是取代了我的位置，躺在媽媽的懷抱裏。我問過媽媽，怎麼會怎樣呢？媽媽說，你晚上長了翅膀飛到小‘牀’上去了，爸爸呢，也是長了翅膀半夜飛近她身邊的。你知道嗎？從那以後，我就夢想着能親眼看見自己的翅膀，可是，知道今天，我都沒有看見過呢？嘻嘻。”寧宇也忍不住笑了。說道：“每一個人童年都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故事的。”

娜娜賴着寧宇：“要不，你也給我講一個吧？反正我們現在也都誰不着了。”

寧宇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有什麼值得講的呢？”

娜娜卻纏着說：“不嘛，我就要聽，就要聽嘛。”

寧宇說：“好吧，我就講講我心裏不能釋懷的事吧？我還準備將這個素材寫成一本小說的呢？我要用乾淨純美的文字，祭奠我心靈深處的妹妹。”

……那一年冬天特別的漫長，天空飛揚的白雪似乎就沒有停歇的打算。妹妹被暴徒**致死之後，警方經過取證，將妹妹的屍首還給了我們家。我記得一張白布遮擋着妹妹的臉，她的四肢都已經僵硬了。送回家的時候，媽媽已經昏厥過去，爸爸將明晃晃的木炭火推到她的身體之前，大聲喊着：“丫頭，我知道你愣，我給你暖和暖和吧？丫頭，你睜開眼看看你的爸媽吧，你回家了，回家了。”爸爸粗狂的聲音就像午夜中的狼嚎。沒有絲毫的美感，但是充滿了淒厲與蒼涼。鄰居們將火推開，勸告爸爸說：“這樣你‘女’兒就會更快的腐爛了，你要真的爲她好，你就讓她在冰寒之中吧，這樣也許她還能多陪你幾天。”爸爸的眼神有些癡呆，最終還是聽明白了鄰居們的意思，再也不吵不鬧。

媽媽醒過來的那天夜裏，鄰居們已經準備安葬妹妹了。因爲是暴死，是不能在白天安葬的，只能在黑夜中出殯，而且還不能讓家裏人知曉安葬在什麼地方。按我們老家的規矩，未成年就死去的小孩子，是沒有資格進入祖宗的墳塋區的，就是隨便找一個‘陰’暗的角落埋葬就可以了。很有一些拋屍荒野的意味。有的人家在安葬未成年孩子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木匣子，一把稻草也就行了。可我爸堅決不幹，用了半月的工資買來木料，給妹妹做了一個小木箱，他說：“自少讓‘女’兒由一個遮風擋雨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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