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竟然能將老身破碎的魂魄聚齊？！”

所有人聽見這沙啞的聲音精神都繃緊到極致，陣法中似乎黑霧波動的更劇烈了，但是沒有人能看得清裏面倒是什麼，包括沈宇昊，包括小空，但不包括蕭雪！

那裏面是，楚家老祖，楚媚娘！

“怨靈，是我將你的魂靈招聚在此，你只需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放你歸去。”

小空雖有點虛弱但此時狀態倒是真正和年紀相符了，他盯着某處，雖然看不見黑霧中是什麼不過他的感知比其餘人要強烈好多，隱隱約約知道是個女人。

“你……是內海的人？”

楚媚孃的聲音有些遲疑，‘內海’是天魔海對核心地區的尊稱，因爲那裏住着一個了不起，惹不得的大人物，連五大家族的老祖都要敬畏的人，她以前就聽說過裏面有個人有通天徹地之能，可駕馭靈魂，行走陰陽，原來她以爲這都是大家神化出來的事情，但今天本來分散的魂魄被重聚到一起，讓她也不禁懷疑起來，難道今日竟是那人到了？

小空聲音多了幾分傲然，點頭說道：“是的，所以你現在可以將兩天前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了吧？”

黑霧波動的明顯劇烈了幾分，楚媚娘急切地喊道：“大人可否救我一次？！我知道大人有通天徹地的神通，我不求您將我復活，但望您能將我魂魄凝成實體讓我可以免於飛散！”

在這個大陸世界中，也有地獄的存在，但是地獄針對的是一些不守世間規則，違背自己誓言，還有執法者懲處的一些人，那裏麪包括人類，神獸，魔獸，魂靈，不像世間分得這麼清楚，所以若是單純的死亡，地獄還真進不去。

而死後的人除了煙消雲散外，高等級的靈魂是可以凝成實體的，就像婆婆現在一樣，這樣的人在生前無不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們可以轉世投胎，運氣好或許還能保留一絲神志清醒，但這幾乎是千萬中會出現其一的現象，不過這也是一種希望啊，雖然那絲神志不會讓他們有這世的記憶，但是在天賦和修煉上都會強人一籌，只要努力一些必然會成爲頂級強者！

小空聽了她的話，一本正經的表情有點龜裂，外面傳揚的大人物自然是他的師父，但是他師父也沒有傳說的這麼強大啊，還通天徹地，行走陰陽，這也太離譜了吧，可是他不能說啊，支支吾吾，本來蒼白的一張臉也憋出了幾分紅暈。

“這個一會兒再說，我們還是先說一下前兩天發生的事情吧。”

小空的話有點色厲內荏，他很怕在和這個女人糾纏下去，可是楚媚娘是一般的人物嗎？她能坐上楚家的老祖，從年輕的時候就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對惹怒這個大人有點擔憂，但她冷卻一開始的激動，也發現，這個小子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是傳說中的那個人，只可能是他的傳人罷了，若是她現在就將他們知道的消息說了，那麼她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大人，我的魂靈太過虛弱，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正是前兩天那次衝擊下的短命亡魂，所以那天的事情我再清楚不過，但是說來話長，我恐怕沒有那麼大的魂力能支撐住，敘述完整這件事啊。”

“你！”

小空的身影搖晃了幾分，畢竟是少年，心性還是個孩子，遇見這樣耍無賴的老滑頭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手指着黑霧一陣氣結。

沈宇昊一直緊盯着裏面的動靜，他雖然看不清，但是小空和魂靈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走上前冷冷一笑，道：“小空，既然這個魂靈如此不識擡舉，你散去她，我們在聚一個就是。”

“可是……”

小空哪有他的心思多，一聽就急了，他那裏還有能力再聚下一個！剛要說話就被沈宇昊一下子打斷。

“原本想給她一次機會，這可是天大的造化，誰知這魂靈竟貪心不足，居然妄想和內海談條件，真是自不量力，如此狹小心性，你就是那個楚家的老祖吧！”

沈宇昊凜凜風姿，氣度尊崇，一番話盡顯上位者的睿智霸氣，那架勢小空拍馬難及，一下就把楚媚娘鎮住了，看來齊家那幾個老不死的應該接觸過這些人了，而沈宇昊的話句句扎進她的心坎兒！

他若想要她煙消雲散，還真不是一件難事，而人家既然能聚出自己的魂魄，肯定也能聚出別人的，畢竟當時死的可是三個人呢！

黑霧似乎是嘆了口氣：“大人，您也不必如此，我雖不知大人能力，但聚集魂靈想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吧，老身就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還望大人念在我之前一直一片忠心的份上，幫我一下吧。”

於是楚媚娘爲了自己的一線機會，詳細地從齊家丟失重寶開始講起，蕭雪聽她說每一句話，心思電轉，這個楚家老祖在面上根本沒見過她，而這些人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懷疑她，所以暫時還算安全，楚媚娘說得很詳細，所有人聚精會神地聆聽，半盞茶的時間，黑影稀薄了不少，楚媚娘傳出的聲音也有氣無力，虛弱了許多。

“……大人，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雖然那個時候我也魂飛魄散，但是我的一絲主魂還是在這裏逗留了一下的，那個大爆炸中，臨子並沒有死，一股黑暗氣息護住了他，那氣息很強大但不是他本身的，臨子原本是我楚家的人，我雖然對他印象不深，但我可以肯定，那股力量絕對不是楚家的功法能修煉出來的，那絕對是黑魔法師的氣息！而且他一人之力竟然能逼得我和趙家老祖與他同歸於盡，這完全是用祕法提升出來的！這般兇悍邪?惡，比我早年見過的黑魔法師都要強大的多！”

所有人都身體一顫，對於黑魔法師他們的瞭解可要深刻多了，所以更加知道這些信息帶來的含義。

“你確定？”

“我確定！而且我在最後飛走的時候，還看見這裏憑空冒出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攝住了臨子！”

蕭雪的心緊緊一提，努力不讓自己面上看出一點不同，她萬萬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死後還能有這一手！隱藏在衣袖下的手元素涌動，她在想現在是不是立刻幹掉她，要是萬一她說出了自己，那想要衝這裏無損的逃出，貌似很難！

“什麼樣的人影？誰？！”

李長老大喝一聲，顯然大家都知道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裏了，那個人影恐怕就是這件事的主謀，試想在魔宗強者的自爆下，方圓十里之內，還能有什麼人能隱匿身形，還是在齊家那幾個老傢伙的眼皮子底下，齊家那幾個老傢伙雖然人不咋地，但是實力毋庸置疑，就算在內海中，達到這種程度的都不多。

蕭雪手上漆黑如墨，一把黑暗元素凝結的小刀劃在掌心，就等着給予她致命的一擊！

“我看不清，當時能留在這裏已是勉強，我保留不住自己的意識，只能隱隱看出一個影子後就徹底消散了，直到今天被大人招聚才終於集齊了破碎的魂靈。”

沈宇昊俊眉糾纏，李長老歷喝一聲：“你說的是實話？你真的沒看清嗎？要是我知道你隱瞞，信不信現在就能讓你煙消雲散！”

蕭雪手中的黑暗元素悄悄散去，微鬆了一口氣，旋即不屑地看了一眼比沈宇昊還要懊惱急切的李長老，輕哼一聲。

楚媚娘也被他的語氣激怒了，她好歹也是五大家族的老祖，按照她的地位，以前進入內海的時候也是被算作賓客的，現在被人這樣指着鼻子罵豈能受得了？！

“請這位大人說話放尊重一點，老身也是一族老祖還不屑說謊！試想當時那種情況，一個同等級的魔宗強者在你身邊自爆，在巨大的衝擊下，我能留下一絲主魂逗留片刻已經是極爲難得，不過若是換作大人，說不定到能一直堅持下來呢！”

楚媚娘這話說的不無嘲諷，李長老臉上也一陣紅一陣白，看着黑霧的樣子陰狠狠地，“一個魂靈而已，既然你知道的只有這麼多，那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黑霧瑟縮一下，飄忽的更加劇烈了，沈宇昊這時開口了：“李長老，你何必如此？楚家老祖與我到有過一面之緣，今日又幫我們如此大忙，怎能如此對她？小空，你將楚家老祖好好送走吧。”

小空應了一聲，開始輕輕吟誦咒語，黑霧漸漸安靜下來，對着沈宇昊的方向飄忽了幾下就慢慢散亂去，遮天蔽日的黑氣也隨之淡去，露出了西斜的太陽。

衆人都不約而同地呼了一口氣，剛纔的氣氛實在滲人，像是從地獄走了一遭，沈宇昊一把抱住小空下滑的身體，眼底閃過一絲心疼，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個丹藥塞進他的嘴裏，小空臉色慘白，但看見丹藥居然咧嘴一笑，虛弱地說道：“剛纔就說你不捨得給我吃大還丹，現在是在堵我的嘴嗎？”

“那你還不趕快吃了。”

“還是不要了，我就是虛弱了一點，修養一下就好了，大還丹很難得，你一共也就三顆，還是留着重要的時候吃吧。”

沈宇昊聽着他難得如此通情理的話，鼻子有點酸，嘴上卻故作兇狠地道：“哪有那麼多的廢話，我可是高高在上的少主，想要大還丹，回去向孟老在要就是了，你趕快給我吃了，軟趴趴地像個軟腳蝦一樣，難道你要我揹你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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