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單純的想把你撫養長大啊!”
鍾源心裏這麼想着。
不過,想一想當年血魔武白在虞國修真界的人設,凌清寒知道他的身份之後,對他的動機有所懷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實那個大魔頭對我還是挺好的……”
凌清寒陷入了回憶之中,道:“從我記事起,好像就是跟着他的。他叫我妮妮,他教了我很多東西,對我也很好,非常非常的好。那個時候,其實在我的內心中,是把他當作父親來看待的。”
妮妮。
果然是那個小女孩。
鍾源也陷入了回憶之中。
不過他陷入的是武白的回憶。
當年的武白,是一個殺人魔頭,是一個鋼鐵直男,懷着愧疚的心情收養了那個可憐的小蘿莉,不知怎的,突然被喚醒了他內心深處的父愛。
那一段時間,對武白來說,是非常難得的一段溫馨的時光,那個時候他的情緒也變得跟正常人差不多了,甚至想過是不是就這樣收手,放下那些仇恨,過正常的日子,把這個小女孩培養成人。
可惜的是,沒過幾年,還沒到小女孩長大,在虞國修真界對他的一次追殺中,就和小女孩失散了。
心裏的那一點溫情被抹殺掉,又變回了以前的那個血魔。
想着以前小胳膊小腿的小女孩,變成了現在清冷的女神,眼神裏還有着那麼一絲幽怨,讓鍾源感覺到強烈的不適應。
凌清寒道:“一開始,其實我是很恨我師父的,他把我帶回飛仙門,讓我跟那個大魔頭分開。對我而言,就是讓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在乎我的親人。”
當年,孤山老人在跟着一幫元嬰修士追殺武白的時候,發現了當年還只有十來歲的凌清寒,神識探測之下,發現她的資質非常的好,就將她帶回了飛仙門。
小女孩生活得好好的,突然被丟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自然非常的不適應,天天哭鬧。
那段時間,孤山老人沒少跟她說武白的壞話,當然,那也是事實。
時間長了,凌清寒也就接受了孤山老人的說法——武白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之所以收養她,那肯定是爲了以後對他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孤山老人把她從武白手裏搶回來,實際上就是救了她一命。
年紀越大,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相信這種說法,慶幸自己被師父及時救出,不然還不知道會遭受什麼樣子的罪呢。
“後來聽到他終於死了的消息時,我挺爲虞國修真界感到開心的……”凌清寒說道,“當然心裏也還是有一點難過,畢竟我的童年就只有他陪着我。”
說到這些,她唏噓不已,又問鍾源:“鍾供奉,你爲何突然問起此事?”
“額……”鍾源道,“我只是對你的過去有一些好奇。”
“是嗎?”凌清寒不是很相信鍾源的說法,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只道:“現在鍾供奉的好奇心得到滿足了嗎?”
她以爲鍾源突然問起這個,可能是在門派裏聽到了一些關於她的風言風語,所以才能向她問個究竟。
她甚至懷疑,鍾源就是因爲聽到了她的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才懷疑她的人品,所以纔沒有接受她。
作爲一個門派裏掌有很大權力的女人,有關清白的流言蜚語總是特別的多。
以前就有不少她和孤山老人關係曖昧的流言蜚語在傳,在那之前,還在外門的時候,就有她是血魔武白養來滿足銀欲的童女的說法。
如果鍾源是因爲這樣的流言蜚語而疏遠她,她覺得還是挺冤的。
“嗯,聽完後對你以前的身世表示很同情。”鍾源認真的說道。
凌清寒呵呵一笑,道:“我說了我童年時的一些事情,鍾供奉能不能也說一說你自己童年的事情?”
“我的童年?”鍾源呆了一下,道:“我的童年比較枯燥無味,沒什麼好說的。”
他的童年就在地球上面度過的,那能說嘛?不能說!一定要說的話,那就只能靠編了。
凌清寒很是不悅,覺得我都跟你說了我的童年,你卻不跟我說你的童年,那也未免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這麼想着,散步的情緒都沒有了,對鍾源說:“好吧,鍾供奉你不方便說就算了。”
語氣間已經很不悅了,頓了一頓,又說道:“這次叫鍾供奉出來,主要還是你我都進入了元嬰境界,想和你切磋一下生平所學,不知道鍾供奉願不願意?”
實在是生氣得很,想要打一打人了。
鍾源心頭狂汗,忖道:“這就是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節奏嗎?我沒有得罪她什麼吧?”
他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
當天,飛仙門的很多內門弟子都看到了他們敬愛的鐘供奉和凌長老在山上一起散步,很多人心中都默默的爲這一對璧人祝福。
可是沒多久,他們就愕然的發現,敬愛的鐘供奉和凌長老居然打了起來,他們都搞不懂這是什麼節奏了。
難道是因爲第三者插足的問題?
很多人心中都閃過這樣的想法。
畢竟鍾源回來之後,沒有去凌清寒所在的寒梅苑一次,而是在房琳所在的滴翠院一住就住了一個多月,甚至都沒有出過門,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
凌長老這是受到了冷遇啊。
雨露不能均沾,冷暖如此明顯,也難怪凌長老不高興了。
在內門很多女弟子的心中,凌長老那還算是脾氣好的,忍了一個多月纔打上門去。
換做是一般人,鍾源回來的當天沒有去寒梅苑,當場就要發飆了,哪裏還等得這麼久?
不過在那些男弟子的心中,凌清寒作爲一個門派的長老,爲了男人去哪裏睡的問題大打出手,還是有點太不矜持了一些。
兩名元嬰修士的一場打鬥,引發的動靜太大,很快就驚動了所有在內門的弟子,甚至驚動了公孫明這個掌門來圍觀。
屈劍瑩也在圍觀的人羣裏面,雙手捂臉,心忖:“我師傅也是沒救了,這樣兇巴巴的,真能搶得到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