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國修真界有名的冰山女神“寒梅仙子”居然會主動邀請一個男人陪她“走一走”，實在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情。

鍾源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答應了：“嗯，好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山間的小路上，一開始誰都不說話，走了一段路，凌清寒纔開口道：“鍾供奉，是不是我當年說過的喜歡你的那段話，給你造成了困惑？”

“啊？”鍾源愣了一下，連忙道：“沒有沒有，沒有這回事，我知道那個時候你只是想激勵我繼續留在飛仙門，爲飛仙門做貢獻，後來你也給我解釋過了，我並沒有當真。”

凌清寒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道：“也不是說在騙你，實際上那個時候我確實……”

鍾源連忙道：“那時候是特殊情況，產生一些錯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我們就不要再爲此糾結了。”

“呵呵，”凌清寒輕笑了一聲，道：“鍾供奉倒是灑脫得很，我心境欠缺火候，卻是爲此糾結了二十多年呢。”

鍾源大汗，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凌清寒話說的雲淡風輕，但是話裏面的幽怨分明可聞。

如怨如慕。

對於凌清寒，他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甚至有點躲避她的意思。

他對凌清寒的性格非常的不喜歡，他不是什麼感情上的受虐狂，對所謂的冰山女神沒有任何的興趣，不喜歡那種高高在上自以爲不可一世的女人。

雖然凌清寒的美貌是公認的，可是他從來沒有對凌清寒產生過傾慕之心。

冷淡，不近人情，沒有生活情趣，這是他對凌清寒的印象。

這種女人，可以是一個好的修士，是一個好的部門領導人，但是，不會是一個好的人生伴侶。

僅僅只是這一點，當然不會讓鍾源產生躲避凌清寒的念頭。

初入飛仙門的時候，鍾源就知道凌清寒是這樣的人，可是那個時候他並沒有躲避她的意思。

可是好死不死的，凌清寒居然向他說有一點喜歡他，這就很尷尬了。

這還不是最尷尬的，更尷尬的事情是他懷疑凌清寒很可能就是當年武白收養的那個小蘿莉妮妮。

從時間線上來說，這事很有可能，而且兩個人長得又那麼相似，由不得他不懷疑。

他是鍾源，可是他也繼承了武白的全部記憶，也可以說他同時也是武白。

而當年武白收養過幾年的小蘿莉妮妮則是武白當年傾慕過的一位師姐的後人，曾孫女還是玄孫女，他也不知道，總之是比他晚了好幾輩的後輩。

武白當年收養妮妮的時候，那也是把妮妮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的。

實際上武白對那位師姐所嫁的那個家族因爲他的原因而遭遇橫禍，感到非常的愧疚，對妮妮也非常的愧疚，總想着好好的撫養她長大，讓她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心裏並沒有什麼養成、調教的不良想法，他是血魔，又不是禽獸。

他倒是起過收她爲徒弟傳之以衣鉢的念頭，只是後來妮妮失蹤了，這個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如果凌清寒就是當年失蹤的那個妮妮，然後現在又喜歡上他了，那已經不能用尷尬來形容，簡直就是恐怖了。

這……這太挑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這纔是鍾源想躲避凌清寒的最主要的原因。

凌清寒見鍾源不作聲，心裏更是不高興，道：“鍾供奉，我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了？”

鍾源看了她一眼，想說“你是不是自作多情，心裏就沒有一點那什麼數嗎”，不過話到了嘴邊，又不忍說。

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道：“凌長老，你想多了。”

想多了？

意思就是自作多情吧？

凌清寒幽怨的想着。

她呵呵的笑了一聲，低聲道：“是啊，是我想多了。”

然後，就沒有說話了。

空氣突然寧靜起來，氣氛一度變得非常尷尬。

鍾源突然有些後悔答應陪她一起走了。

畢竟像他這樣的直男，太不適合應付這樣的場景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靜靜的又走了一里多路，鍾源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個尷尬的氣氛，開口說道：“凌長老，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回答？”

“什麼問題？哪個方面的？”

凌清寒反問道。

不是什麼問題她都會回答的，她得先聽聽鍾源到底要問她什麼，然後才能確定要不要回答，該怎麼回答。

“關於你私人的一個問題，”鍾源道，“我想知道，在進入飛仙門之前，凌長老你過的什麼樣的生活，又是怎麼進入飛仙門的。”

凌清寒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心忖：“不是對我不感興趣的嗎？爲什麼又問我這麼私人的事情？”

不知怎麼的，心裏竟然有一點小竊喜。

不過想到她的童年，她的臉上又閃過一絲哀痛，還有一些憤恨。

“我是被我師父從一個大魔頭手下解救出來的……”

凌清寒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在進入飛仙門之前，我落在虞國修真界當年一個非常邪惡的大魔頭手裏——”

鍾源一聽到“大魔頭”三個字，就知道指的是血魔武白，也大概能確定眼前的凌清寒就是當年的妮妮了。

可是凌清寒對武白的說法讓他聽着有些不舒服，打斷了她的話，道：“大魔頭？非常邪惡的大魔頭？他對你做了些什麼？”

“他？他沒對我做什麼。”凌清寒有些誤會了鍾源的想法，解釋道：“他養着我，可能是想着要對我做什麼壞事，可是我當時還不到十歲，他也來不及對我做什麼壞事。”

頓了一頓，又道：“我這身子是清清白白的。”

鍾源狂汗，連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既然他沒有對你做什麼邪惡的事情，你爲什麼說他是一個邪惡的大魔頭呢？”

“因爲他本來就是一個大魔頭啊，”凌清寒道，“你可以去虞國修真界打聽一下血魔武白當年犯下的惡行，就知道他是一個怎樣邪惡的大魔頭了。他雖然當時沒有對我做什麼壞事，可是誰知道以後呢？他總不會是好心的要撫養我長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