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源初次見到凌清寒的時候，就用神識查過她的骨齡，知道她的年紀在七十多歲。

而武白和妮妮失散的時候，是在武白渡化神天劫之前四十年左右，也就是說，武白渡劫之時，妮妮若沒有死，就應該五十歲左右了。

武白渡化神天劫時遭遇元嬰修士自爆襲擊，最終喪命，一道意識莫名其妙的到了地球，成爲了鍾源的記憶，那是在2016年的春天。

兩年多後，也就是2018年夏天，鍾源通過古玉盤離開地球，來到這個世界。

如果妮妮沒死，年齡應該是在五十多歲，而不是七十多歲。

要不然，鍾源當時真的會脫口而出喊一聲“妮妮”。

從兩三歲養到十來歲，多少還是有一些感情的。雖然和鍾源沒有什麼關係，可是誰叫鍾源得到了武白的全部記憶呢？

有一段時間鍾源甚至懷疑凌清寒是不是妮妮的親生母親，年紀上倒是差不多，不過看起來凌清寒好像沒有嫁人生育這回事，他也不好意思問人家這個問題。

每次看到凌清寒，他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也是他不喜歡凌清寒的性格，有時候卻無法拒絕她的一些過分要求的原因。

現在對着凌清寒說出這件事，他心裏輕鬆了一些。

凌清寒有些失望——所謂長得像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

並不是她想象中的初戀情人或者暗戀對象這回事，只是一個故人之後。

這就有些尷尬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很嚴肅的再次重申道：“鍾供奉，我那時候說的話，真的只是希望你能夠繼續留在飛仙門，沒有別的想法，請你不要多想了。”

“嗯嗯。”鍾源點頭道。

他還是攬着凌清寒的腰，在水中穿行，神識則緊密的關切着天空中瘦竹道人的情況。

瘦竹道人在湖面上方圓千里的一片區域飛行往來，離水面約有千丈高低，密切關注着水中的動靜。

鍾源二人想要離開，就得離開這一片區域，也甚是麻煩。

在水下潛行了幾個小時，也沒有行出這一片區域。

凌清寒的腰被他攬住了幾個小時，感覺非常的不自在，忍不住道：“那個，你可不可以鬆開抱着我的腰的手？”

鍾源怔了一下，道：“鬆開了，你能跟着我一起在水裏走嗎？”

凌清寒不會水遁，如果不是鍾源用法力隔開湖水，她可能都已經手忙腳亂了——天生就有些怕水，這和她是不是金丹修士沒有什麼關係。

她想了想，道：“那你可以挽着我的手臂一起走，現在這樣靠得太近了，我覺得不是很好。”

手拉着手倒是可以讓二人身體接觸的面積更小，可是這樣一來，鍾源法力形成的能量罩面積就要加大，對法力的消耗更重，在水底弄出的動靜也更大，凌清寒倒是不好意思提出這樣的要求。

“額，好吧。”

兩個人靠得太近，鍾源也覺得有些不習慣，便不再抱着凌清寒的腰，轉而和她手挽着手在水下前行。

這個樣子前行了沒多久，凌清寒便後悔了——兩個人挽着胳膊一起前行之時，鍾源的那隻手臂便挨着她胸側磨蹭，讓她感到特別的尷尬。早知道，還不如讓鍾源攬着她的腰一起走呢。

她知道那不是鍾源故意的，行動之下在所難免，可是這尷尬卻是真實存在，讓她的臉火辣辣的發燙。

尷尬不只是因爲身體的接觸，還因爲這樣磨磨蹭蹭的，帶給她的感覺非常的複雜。

酥酥麻麻的，有一些舒服，又有一些難受。這讓她甚至有一種將鍾源緊緊抱住的衝動。

想換回原來的姿勢，可是這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又不好開口說得，只有忍着。

又在水裏潛行了幾個小時，凌清寒尷尬得都有些想哭了，鍾源才道：“現在應該比較安全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凌清寒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又有些擔心的說道：“不會有事了吧？”

“不會了。”鍾源肯定的說道，“這樣的距離，他的神識已經感應不到我了，現在水面上又是黑夜，只要我們不御劍飛行，隔得那麼遠他也不可能看得到。”

他的神識都已經感應不到瘦竹道人一段時間了，自然不用擔心被瘦竹道人給感應到。

二人從水底往上升起，到了水面之上，鍾源鬆開凌清寒，道：“我們現在就不要御劍了，就這樣飛過去吧。”

金丹修士已經有飛行之能，只是速度比不上御劍飛行。

可是大晚上的，御劍飛行太過醒目，一道劍光簡直如探照燈一樣醒目，哪怕是瘦竹道人神識不能感應，他飛得那麼高，眼睛都能夠看到了。

所以他們只能選擇比較慢的飛行方式。

這樣目標小了很多，又有夜色來掩護，就安全了很多。

一邊飛行，鍾源一邊神識全開的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若是發現瘦竹道人往這邊飛來，那就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重新潛入水底，另一個則是不再顧忌被發現，直接御劍飛走。

這兩個選擇，都不是什麼太好的選擇。 шшш. ttk an. ￠ 〇

幸好還沒有發生讓他擔心的一幕，二人繞了一個圈子飛到岸上之後，都沒有發現瘦竹道人出現。

凌清寒心下稍安，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回到門派？到了門派，他應該不敢再動手了吧？”

鍾源搖了搖頭：“我們還是不着急回去，說不定他已經在我們回去的路上等着了呢。”

“那我們該怎麼辦？”凌清寒問道。

“先去金甲閣吧，”鍾源道，“掌門一個人追殺霍瑃去了，我怕他追到了金甲閣那裏，反而對自己不利。”

公孫明要是真的追殺霍瑃追到金甲閣，那就不是什麼追殺，而是上門送死了。

他和霍瑃的修爲相當，很難說誰比誰厲害，可是金甲閣是霍瑃的地盤，追到那裏，客場作戰，那就有些吃虧了。

鍾源這麼一說，凌清寒不由得着急起來：“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們趕緊去那邊吧。”

飛仙門只有兩名元嬰修士，她師父壽元已經所剩無幾，若公孫明還出了問題，飛仙門就無法在修真界生存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