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擦”。
鍾源的腳步聲傳到魯西強的耳朵裏,就像是死神的腳步聲一般,一步步的踩在他的心頭上,讓他顫慄不能自已。
現在終於發現了敵人的動靜,可是他雙手被廢,已經沒有了攻擊能力。
他也知道,對方之所以會出現,正是因爲他已經失去了攻擊能力。
“他應該不會殺我吧?不然剛纔就直接要了我的命,而不是隻割斷我的手筋了。”
魯西強這樣想着。
這個想法讓他心裏稍微安靜了一點。
腳步聲臨近,他看到一個黑影站到了他的面前。
“朋友——”
“我們不是朋友。”
魯西強才試探着說了兩個字,鍾源便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會跟想殺我的人做朋友。”
“你……您是哪位?我都不認識您,怎麼可能想殺您呢?您看,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魯西強想到了大概是接到的獵殺任務裏有這麼個角色,但是他也不敢承認。
不過他想了又想,還是想不明白,是哪一個獵殺對象有這麼恐怖,是哪一個客戶在坑自己。
“沒有誤會,你派出去殺我的人親口承認的。”鍾源冷冷道,“不要試着狡辯,沒用的,最好給我實話實說。”
“可是……您……您到底是誰啊?”
魯西強苦着臉問道。
“我,名叫鍾源,一個小保安。”鍾源冷笑了一聲,“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不過我可以提示你一下,我就是那個破壞你殺房琳的那個保安,想起來了嗎?”
“是……是你?”
魯西強一臉的愕然。
說起來鍾源並不是他的目標,他授意孟緹殺了此人,也不過是出一口任務失敗的惡氣,給那個死去的手下報仇。
一個小保安,順手殺了就是了,哪裏用得着顧慮那麼多?
要是知道這個小保安如此恐怖,打死他他也不會下達這個命令。
可是你都這麼厲害了,還去當一個小保安,那不是有病嗎?
魯西強感覺自己就是被鍾源坑了,也被孟緹這個叛徒給坑了。
“是我。”
鍾源咧嘴一笑,笑聲中透着濃濃的殺意。
聽着他的笑聲,魯西強感覺人好像掉進了冰窟一樣,大熱天都冷得發抖,“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下,顫聲道:“我……我愚昧無知,冒犯了您,請……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我這一次吧!”
鍾源道:“我有幾件事情要問你,你要是老老實實的給我答上來了,我倒是可以不殺你。”
“您……您問,我一定會照實回答。”
魯西強聽到還有生機,一下子激動起來。
“誰叫你們去殺房琳的?”
鍾源問出了自己最好奇的問題。
他只是一個小保安,只是因爲救了房琳才陷入這個漩渦之中,現在他又住在房琳的房子裏,只要他不搬走,只要想殺房琳的人不收手,哪怕是將這個組織端掉,他也不見得能避開這些麻煩。
而且,他覺得房琳人挺不錯的,對他也挺好的,他想幫一幫她,給她解除掉這個威脅。
他也問過房琳,但是房琳往往是王顧左右而言他,不肯對他說出真相,大概也是認爲跟他說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有可能害了他。
他留着魯西強的命,就是要問這個。
當然,如果魯西強不說,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事情,沒必要那麼關心。
“殺房琳的人?”
魯西強愣了一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誰要殺她,對方只是通過一箇中間人聯繫到了我們,給了我們一百萬的定金。他們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您要知道,做我們這行的,有錢收就行了,不可能對人家刨根問底。”
“那個中間人是誰?住在哪裏?”
“他叫左京生,已經不是華夏籍,移民到了米國,住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他在米國,是怎麼聯繫上你的?”
“他以前在廣府開夜總會,那裏賣的貨都是走的我的渠道,所以我們比較熟。雖然他現在洗手上岸了,但是我們還是有聯繫。”
“有沒有可能主使人就是他?”
“那我不知道,不過他自己說的是受人所託。”
“他透露過要殺房琳的原因嗎?”
“沒說過。”
“確定?”
“確定!”
鍾源感覺到魯西強沒有說謊,冷哼了一聲,道:“那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要答上來了,我就放了你。”
“您儘管問,我一定給您滿意的回答!”
看到有望活下來,魯西強整個人都精神了,全神貫注的等待着鍾源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鍾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語速變得很快的說道:
“一羣人開舞會,每人頭上都戴着一頂帽子。帽子只有黑白兩種,黑的至少有一頂。每個人都能看到其它人帽子的顏色,卻看不到自己的。主持人先讓大家看看別人頭上戴的是什麼帽子,然後關燈,如果有人認爲自己戴的是黑帽子,就打自己一個耳光。第一次關燈,沒有聲音。於是再開燈,大家再看一遍,關燈時仍然鴉雀無聲。一直到第三次關燈,纔有劈劈啪啪打耳光的聲音響起。那麼請問——有多少人戴着黑帽子?”
“啥?什麼?黑帽子,白帽子?這……這是什麼?”
魯西強一下子傻了眼。
他想象力再豐富,也想不到鍾源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他是殺手組織的老大,可不是老師,怎麼會回答這樣的問題?
而且,鍾源的語速很快,他根本就沒有聽清楚鍾源都說了些什麼,又怎麼可能答得上來?
“有三個人戴黑帽。假設有N個人戴黑,當N=1時,戴黑人看見別人都爲白則能肯定自己爲黑。於是第一次關燈就應該有聲。可以斷定N>1。對於每個戴黑的人來說,他能看見N-1頂黑帽,並由此假定自己爲白。但等待N-1次還沒有人打自己以後,每個戴黑人都能知道自己也是黑的了。所以第N次關燈就有 N個人打自己。”
鍾源很快的說出了答案,然後冷哼了一聲:“這都答不上來,留你何用?”
刀片一閃,魯西強的喉管便割破了。
魯西強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