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陳江華風馳電掣消失的身影,在座的工人們是一臉的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司徒則是露出了一個意料之中的滿意微笑。
司徒心裏暗道:看來事情正在按自己的計劃實行了。還說對樑娟沒有思念。離別了這麼多年,變化這麼大,還一眼就認出來了,還說沒有思念。男人啊,就是這麼的難以捉摸。應該拉倒實驗室去好好的研究一下。
咦,我自己好像也是男人。爲什麼要說好像呢?我就是正兒八經的爺們,好不好。百分之百帶把兒的。
司徒對自己的胡思亂想只能是一笑而過。
陳江華抱着吉他快速的衝向了山間的果樹林裏。這會已經是深冬,枝丫上已經沒有了鬱鬱蔥蔥的綠色,也沒有了飽滿的果實,只剩下了堅挺的光禿禿的枝幹。
而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就在前方。
“樑娟,是你嗎?”陳江華考慮了好久,終於顫顫巍巍的問出了這句話。
他怕得到肯定的答案,那樣會讓他不知所措。他又怕得到否定的答案,那樣會讓他失望至極。自己的心就像是放在了熾熱的煎鍋上反覆的煎烤。
“你倒是回過頭來啊?”陳江華十分激動,激動到用嘶吼來發泄內心的煎熬。他似乎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因爲這個背影的身後揹着自己曾經視若珍寶的吉他。
樑娟身體有些顫抖,劇烈的顫抖下讓她臉頰上的淚珠都無助的擺動着,最後落入到了乾巴巴的泥土裏。
樑娟並沒有選擇回頭,而是繼續朝前奔跑。她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給自己增加更長的選擇時間。選擇自己是否要回頭去面對那個自己曾經深愛着但無法面對的面孔。
樑娟在前面跑,陳江華在後面追。兩個年近五十的人居然玩起了年輕人的那種因爲愛情產生的焦慮。
“樑娟,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十四年啊。就在兒子失蹤的第二年你也失蹤了。”陳江華泣不成聲。
樑娟也終於回過了頭,臉上的淚水也在無助的往下流淌。
兩個淚人相隔十米,互相望着對方。兩人都沒有在往前邁一步,十米的距離是那樣的遙遠,遙遠到往前邁一步就像是邁向了深淵。
陳江華抽泣了一下,說道:“樑娟,你個該死的女人,你知道嗎,我幻想過無數次,當我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該怎麼辦,上前給你一記耳光。罵你是賤貨。或者是,用刀子捅死你,然後我也不活了。可是現在當你真正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卻不敢那麼做。我卻只想聽你說一句,你並沒有背叛我,我就會原諒你所做的一切。”
這句話足以證明,這十幾年裏,陳江華還一直堅信着樑娟當初的離開並沒有背叛他。
樑娟聲嘶力竭的吼道:“陳江華,你個臭男人。你爲什麼不敢過來捅死我。你個孬種。十幾年過去了,你竟然還像以前那樣優柔寡斷,做事,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陳江華,邁出了第一步,步伐鏗鏘有力,擡起的腳,落下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一樣。
最後,陳江華走到了樑娟身前,伸手可及。陳江華舉起了手,樑娟則是閉上了雙眼,等待着即將到來的懲罰。
然而,陳江華伸出兩根手指頭,衝着樑娟的肚子上一桶,說道:“看我不捅死你。我捅,沒死,這不怪我,只能算你命大。”
躲在遠處偷看的,司徒,於蒙,張偉,方新武和姜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方新武說道:“這陳大哥以前是不是演過戲劇。這也太搞笑了吧。”
司徒說道:“別說話,認真看,太感人了。”
於蒙早已經被兩人的舉動感動的滿臉是淚水。
樑娟一下就撲到了陳江華的懷裏,拳頭不住的捶打這陳江華的後背,一邊捶一邊說道:“老陳,你捅死我的吧。我對不起你!嗚嗚嗚……”
陳江華摟住了樑娟那不再纖細的腰,緩緩的說道:“我怎麼可能捅死你。我可不傻,我捅死你了,到時候我還得去坐牢。我現在的日子過得舒坦的很,每天唱着我喜歡的歌,彈着我最愛的吉他。我找了你這麼多年,可不是想一見面就捅死你的。你這麼多年都去哪了?”
方新武說道:“這也太狗血了吧。比我平時看的韓劇還要狗血。這劇情不適合我這個年紀的人看。”
司徒調侃道:“黝黑,武哥,你居然還看韓劇呢啊。”
方新武撇撇嘴說道:“還不是平時被你嫂子逼得,必須陪着她看。”
司徒說道:“嘿,你可得收斂着點了,別到時候讓我們在看你和嫂子演一出韓劇。”
方新武沒說話,他似乎從陳江華和樑娟之間發生的事情當中感悟到了些什麼。
陳江華和樑娟背靠在一個果樹上,坐在地上,互相望着對方。想看看對方的變化。
陳江華緩緩的將自己這麼多年找尋她還有自己的兒子是多麼的艱苦。
最後,樑娟也將自己這麼多年發生的事情都和陳江華講述了一遍。
然後,倆人抱頭痛哭,哭的死去活來。
哭的那叫一個慘啊,哭的司徒他們幾個也被感染的,一起哭了起來。司徒將哭成淚人的於蒙擁入懷裏,很親暱的吻了一下於蒙的額頭。
方新武和姜凱也互相抱在了一起,然後發現有點不對勁,就嫌棄的將對方推到了一邊。
“太感人了。今天的晚飯我不吃了,別叫我。我想在自己房間裏好好的睡一覺,反思一下自己這麼多年乾的愚蠢的事情。”方新武擡屁股就朝山下走去。
司徒和於蒙還有姜凱也選擇了離開,想給陳江華和樑娟多留下一點自己的空間。
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坐在篝火邊的幾人纔看到陳江華握着樑娟的手走了過來。他們不知道陳江華和樑娟說了什麼,想必這麼多年的疙瘩終於解開了。
只有方新武這個沒良心的,剛纔還說不吃東西的人,現在居然抱着一整隻羊腿狂啃起來。
還美其名曰‘食療’。必須用這種方法才能撫平他受傷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