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是我?顏容的聲音淡的幾乎就要消失。
因爲,你恨她。
因爲你恨不得她死,而我,想要的便是她的命。
那你,又想要從我這得到什麼。
你的靈魂,我要你的靈魂。
你若同意,便吞了這顆東西,你若不同意,呵呵,待你死後,靈魂還不是歸我所有。
修飾的近乎完美的指尖遊離在黑薔之上,最終劃破白嫩的手臂,從血肉中剝離出一顆血紅的珠子。
以此同時,顏容只覺得口腔之中多了什麼軟軟的東西,鋪天蓋地的血腥讓她控制不住的想要乾嘔,卻發現她現在連動一下的本事也沒有,窒息的感覺因口腔之中讓她直犯惡心的東西而微微有些好轉,似是在給她思考的時間一般。
眼前的那白潔如玉,柔若無骨的雙手漸漸淡去,隨之浮現的是紅,火一般的紅色。
顏容含着口中的東西,吞不下,吐不出,幽幽目光,似在看面前的滿天的紅色,卻又像是什麼也沒有看。
她久久無言,顏容的遲疑不定,足以磨滅他人的耐心。彷彿是要試煉她的求生意志,又似乎是催她做決定,原本在口中不知名的東西的幫助下,顏容微微開始順暢的呼吸又開始有了異動。
在隨時隨刻會窒息而死的壓力下,顏容心中瘋涌着不甘,她不想死,卻也……卻也不想贏得這樣不光彩,可此時性命都要不保了,別人都殺到眼前了,哪怕是藉助她人的幫助,她也不想要那女人好過。
再沒有任何猶豫的,顏容吞噬下口中的異物,只一瞬……
垂掛着在個個屋檐的兔兒鈴鐺掛墜如瘋了一般叮鈴叮鈴的不斷髮出聲響。
蘇瑾婷嘴角綻放着愉悅的笑容,伸手與眼前,她仰頭看着那好極了的太陽。
在太陽的照耀下,那遍佈整個地界的銀線,似漸漸顯出的身形,不再如初時,肉眼無法看到的模樣,隱隱露出了它的痕跡。
只是如蜘蛛絲一般的模樣,卻是太不引人注意。
更何況,所有人的注意力皆擂臺之上那巨大的如蝶蛹一樣的物件之上。
紅綢從中猛然的被撐破,打斷了雪胭還在計算着要如何才能選擇到準確的時間,既讓顏容沒了戰鬥力,又不至於這樣憋屈死去的思考。
雖然對方一心想要制自己於死地,但很顯然的是將死不死的是她自己不是嗎。
激烈的風將秀髮向後瘋狂的吹去,我眯眼,漫天的紅綢碎布紛紛揚揚的掉下,如落花一般。
站在擂臺兩方的兩人,皆寧靜而慎重注視着對面的女子,一片片紅色的碎布如紅花一樣飄散在兩人的視線只見,若非地點不對,盡顯唯美而別離的傷感。
因顏容所突然爆發的衝擊力而凌駕在所有紅綢之上的小塊紅綢終於在她所有的“兄弟姐妹”全部安靜的躺在地面之上,緩緩迴歸他們的懷抱。
而與此同時,靜立的兩人同時有了動作。
手中的劍橫在身前,兩人身後因奔跑產生的氣流再次將紅綢吹起。
“錚。”兩劍相撞,火光四射,顏容目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她發了狠的大力壓抑着雪胭的劍。
微風吹拂起她額際狼狽的碎髮,顏容大力一推,身子猛然急速的後退,卻仍舊晚了那從腹部偷襲的銳利紅綢一步,指尖顏容腹部被劃出一道小小的血口。
沾染了鮮血的紅綢顯然很是興奮,它人模人樣的在空中嗅着獵物的方向,身子無風自動的晃盪着。
乘勝追擊的直逼顏容,不依不饒的模樣,似是誓要找顏容抱她方纔碎屍萬段的仇。
顏容伸手下意識的捂了腹部一下,看着上面那被劃出的血痕,她擡頭目光幽幽的看着雪胭,似是在想什麼,又像是什麼也沒有想。
見那詭異紅綢又來,顏容飛身而上,揮劍劈、砍、刺,似是忘了方纔她就是因爲靠近了這詭異紅綢,被包成巨大蛹的事情。
先前是那紅衣女子不動,若是動了,怕是顏容早就負傷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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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有人搖頭,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這姑娘爲什麼還要這樣傻呢。
有人不屑的揮袖,目光四掃,似乎已經預料到比賽的結局。
雖然顏容最終逃了出來,但誰知道下一次呢。
有人……
卻無人知,事情似乎早就有了變化,不同於前幾次打在紅綢之上軟綿綿的感覺,顏容寒劍所到之處,皆有紅色被斬斷下來。
當被斬斷的只剩下手掌大小,紅綢疑似尾巴部位的地方擡起,移到“頭”的部位,有人性的看了看後,再也顧不得什麼報仇不報仇了,紅綢嗖的一下竄到雪胭的身後,求保護。
“它不是被”碎屍萬段“還可以自愈嗎,現如今怎麼變得這樣的短了?”顏容嗤笑。
紅綢懨懨的“擡頭”看着顏容,若是它有表情,定然是咬牙切齒的,誰知道眼前的這女的怎麼就能把它砍成一段段的不說,還能抑制着讓它不能招呼會“殘軀”
悠哉悠哉的伸手安撫着跳腳的小紅綢,我目光凝重的終於正式起了顏容,微風拂過,吹拂起顏容的秀髮,隱約間,我似乎看見一隻血紅色的蝴蝶找急忙慌的躲藏進顏容的秀髮之中,目光移至顏容腹部的那條小小的血痕,果不其然,那條小小的傷痕也早就在不知不覺之間癒合了起來,若不是那被劃破的衣服,誰能想到那裏曾經受過傷。
傷痕雖小,卻怎麼也不可能會在什麼也沒有的情況下,這樣迅速的癒合至連痕跡也不存在吧。
目光微斂,我輕笑一聲,心中已然有了定奪。
“那麼我想……”望着顏容,嬉笑收斂,再不見半點吊兒郎當:“該認真。”
顏容一愣,隨即表情有些猙獰:“你莫不是說從一開始你不過是玩玩的心理?”
顏容沒有等來答案,卻是等到了紅影陡然的襲擊,顏容側身,我握劍身子一旋,兩炳寒劍在空中瞬間交錯,兵刃敲擊出的火花迸出,足見力度之剛猛。
“廢物。”嘲諷的聲音,我睨了一眼顏容便移開視線:“爲何世上爲了實力,竟然有那樣多的……”
未完的話頓住,最終還是顧及人多而沒有說出口。
擡手便是紅光一閃,紫紅色的氣息纏繞身間,素手快速的在顏容身上探索着,絲毫不居於地點。
顏容整張臉惱怒的通紅,雖然說都是女子,但這在大庭廣衆之下,並且還是這比賽萬衆矚目之時,這女子對她上下其手是要做什麼!
不知顏容想歪的心,我眼神一凜,指尖已然轉至顏容的後腦勺,順着那根透明的銀線而上,手腕一轉,就要斷了它。
卻耐不過彷彿瞬間吃了興奮劑一般的顏容,那激動憤恨,滿面通紅的模樣,手中的劍招,招招陰毒,攻人要害。
銀線與她夾道合擊,仗着自己身纖體細搞偷襲,一時竟也讓人難以招架。
躲覓在雪胭懷中爲自己縮小了無數倍的身子默哀的紅綢似也知道了雪胭落得下風,便參進戰團,狡詐的銀線想要偷襲那,它總會在前一刻到達,任由銀線不痛不癢的爲它提供按摩服務。
銀線與她夾道合擊,仗着自己身纖體細搞偷襲,一時竟也讓人難以招架。
初時銀線被擋,竟然也會想人一樣呆上那麼一秒,隨後不信邪的到處亂戳,在一次次被紅綢挑釁後,銀線憤怒了。
戳的越發狠了。
作爲被戳之人,我眉眼狠狠一跳,沉默不語,專心於顏容對戰。
“哈哈……”嘴角扯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顏容唐突的怪笑了兩聲,身子突然凌空,她手中的劍一個反轉,仰頭將手中的劍扔出,被扔出的劍直刺擂臺上空的結界,甚至是貫穿了結界。
她要做什麼?臺下的人看的疑惑。
“咔擦。”一聲,擂臺上空的結界成蜘蛛網的形狀開始破裂。
裴雨翡身子再也耐不住的想要跳下身後男人的懷抱,看那激動的模樣似乎手癢的想要湊上去抽人一頓。
先前是礙於有結界,更加上雪胭不準在先,現在結界破了,是不是代表她也可以去活動活動筋骨?
蘇瑾婷低斂着眼眸,把玩着手指,或者說,是那綁在手中的銀線。
鋪天蓋地的銀絲線唐突的出現在所有人的瞳孔之中,密密麻麻的,讓人心生懼意。
“啊……”人羣突然躁動,孟韶鈺將裴雨翡禁錮在懷中,哪裏也不許去。
聞聲望去,只見靠近擂臺的較近幾米的地方一地的鮮血,被切割的不成形狀的肉塊掉落在地上。
被突入起來的事件驚嚇的人羣瘋狂的向後涌去,所有人皆不敢置信明明就在方纔還一起觀戰喝彩的朋友轉眼間變成了地上那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的東西。
有人跌倒了,卻是還來不及站起,便被身後的人踩踏着而過。
孟韶鈺臉色一沉,裴雨翡目光凝重的看向蘇瑾婷。
那女人……
蘇瑾南眉頭微鄒,起身捂上蘇瑾婷的雙眸,不願讓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卻殊不知,製造出這樣畫面的,就是她自己,她又豈會害怕那小小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