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纔不要,不要離開可愛的哥哥。
那就,那就……
轉頭看着桌上被蝴蝶們吸食乾淨的血碗,蘇瑾婷眼中閃着陰毒的光芒
那就拿小侄女的血來餵養鬼蛹們吧!
反正,反正她與她從來都只是這樣,只能存活一個。
一個喲,所以爲了哥哥,只能犧牲小侄女了。
就像是當初被犧牲的她。
已經有些瘋魔的意味,蘇瑾婷偏激的想着。
“不會有事的。”眸子在蘇瑾婷提到皇后二字瞬間陰暗,蘇瑾南抱着蘇瑾婷的手用力之深,他憤怒的踹開擋道的椅子。
世人皆看到他們尊貴的身份,又豈知那背後的暗濤洶涌,忪啓國皇后孃家獨大,突然死個皇子什麼的誰會多疑。
蘇瑾婷目光漸漸渙散在蘇瑾南的懷中,蘇瑾南仿若誓言的話語讓她身體猛地僵硬,有什麼被壓抑在腦海深處的東西瘋狂的涌出,有抹晶瑩劃過她的眼角,她記得,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人這樣對她說過,可是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所以她纔不要去回憶,纔不要。
蘇瑾婷眉心緊鄒,一番的折騰過後使她不安穩的睡着了,只是好像做夢了。
她痛苦地搖晃着腦袋,嘴裏喃喃着什麼,卻可惜聲音太過於細小。
蘇瑾婷就連睡夢中也不安穩的模樣讓蘇瑾南邪魅的眸子閃了一下,殷紅的脣微珉。他沉默的將蘇瑾婷放入牀榻,伸手就要去替蘇瑾婷親自蓋被子。卻手不過剛鬆開了蘇瑾婷的身子就被她驚慌的抱住。
“皇兄,不要,不要……”蘇瑾婷像是無助小獸的脆弱模樣讓蘇瑾南眼神幽深,她所喚的稱呼讓蘇瑾南眼眸微閃,要知道,自十歲過後,蘇瑾婷便是打死也不願意叫他皇兄,只是如平民兄妹之間一樣喚他哥哥。
他糾正過她很多次,卻最終還是拗不過蘇瑾婷。
現如今再次從她口中聽到,蘇瑾南不由得嗤笑,當真是不如哥哥親切。
“不要走……”緊緊地攥着蘇瑾南的手臂,蘇瑾婷怯怯巍巍的聲音,讓蘇瑾南心中不由得一痛,他食指憐惜的抹去蘇瑾婷眼角的淚水,眸心暗到了極致竟亮如星辰:“皇后……”
他雲淡風輕的聲音,卻偏生讓人只感覺毛骨悚然。
仿若溺水之人般,蘇瑾婷緊緊地拽着蘇瑾南的手臂,蘇瑾南沉默的躺在蘇瑾婷身旁,似是感受到了溫暖,蘇瑾婷如貓兒似得在蘇瑾南懷中蹭了蹭,最終尋了個舒適的地方安靜的熟睡着,只是那微鄒的眉頭,卻怎麼也舒展不開。
蘇瑾南抱着蘇瑾婷的動作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只是那雙眸卻可怖的死死的瞪望着牀頂,一動也不動。
客棧,走道。
明明只要再往前幾步便到蘇瑾婷所在的客房,趙無恆卻猛然頓住了腳步,眉頭微鄒的擡起不知在哪裏沾染了透明粉末的食指。
細細的研究着,趙無恆猛然神色微變的轉身快速直奔雪胭的房間,猛地推開房門。
便見牀榻,雪胭上空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緩緩的匯聚着,隱約是一個溫柔婉約的女子模樣,她柔柔的笑着。
趙無恆瞪大了雙目,只感覺有涼氣自腳底板升起,竟讓他打起寒顫來。
在眨眼,一切好似錯覺。
又哪裏還有那溫柔婉約的女子,倒是有一重傷不醒的患者,外加被催眠的月如冰。
趙無恆幾步邁到牀前,雙手揉捏着雪胭蒼白的臉蛋上上下下幾番觀看,眉頭越發的緊鄒。
果然不管是看幾遍,他還是想毀了這張臉。
啊呸,現在那裏是想這些的時候,趙無恆一拍額頭,這張臉果然就是剛剛一閃而逝的,但月如歌不是魂飛魄散的嗎,那剛剛出現的是什麼,還是說他對着雪胭看的卻是月如歌的容顏讓他視覺錯亂了,加上又有月如冰在此,看誰都像死了已久的月如歌?
“你果然是個麻煩精”無奈的捏着雪胭的下巴,趙無恆滿面愁容的扶額:“先不說也許月如歌沒有魂飛魄散,你從完成人遺願的好心鬼變成惡貫滿盈,奪他人身體的混蛋,就說你那姑姑,就夠你喝一壺的了。”
“你現在還給我能睡得安穩。”趙無恆氣哼哼的伸手捏住雪胭的鼻子。
細細碎碎的雜音不斷地傳入腦海之中,鼻子被人捏住,我鄒眉呼吸困難的輾轉着面容。
“你怎麼了”軟軟糯糯的聲音,俏皮的扎着小角辮的女孩擔憂的仰頭看着枝椏之上的我。
寒冷的北風襲來,“你看你看,又爆了,煙花好漂亮,你答應要陪我玩的,怎麼不理我了……”她激動的指着漫天的煙花興奮的要與他人分享快樂,她嘟着嘴,不滿的看着我。
“纔沒有不理你呢,本宮只是感覺好像有人在說話,所以聽聽而已”我眉眼含笑的看着女孩,眼眶微紅,一切的一切,是那樣的熟悉。
“那你有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了嗎?還有我問你啊,爲什麼孃親都看不到你?,還有還有……”女孩的問題,像是問不完般一個接着一個的道出。
她語速很快,鼻翼凍的有些紅,有些激動的小臉紅撲撲的像是紅蘋果般。
我再也忍不住的跳下樹枝,半跪在她身旁,透明的手伸向她,無聲的將她攔在了懷中,淚水橫行在面頰之上。
她被我突然的舉動嚇的有些手足無措,看着我的淚水吶吶道:“你怎麼哭了,是歌兒哪裏做的不好嗎,不哭好不好。”她的小手笨拙的拭去我的淚水。
卻發現無論她怎麼擦,依舊擦不完。
最後只能傻傻的任我抱着,任我哭泣。
“如歌,如歌,如歌……”抱着懷中朝思暮想的身體,我一遍一遍的重複喚着她的名字,是該高興她終於入夢的,只是爲什麼會覺得這樣的悲傷。
我痛苦的閉上雙眼,不知哭了多久,只知道就連呼吸也有些困難。
“替我活下去,替我報仇”耳畔突然響起這樣尖銳的吼叫,鮮血從懷中已然是女子的口中涌出,染紅了我的面容。
我驚嚇的猛地推開懷中鮮血淋漓的身體,眼睜睜的看着她一如當日般像個破碎的布娃娃,渾身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只是那面容再不復當日的熟悉,她轉頭死死的盯着我,面目可憎,聲音微弱卻惡狠:“替我報仇,你答應過我的,雪胭,你答應過我的……”她尖銳的聲音,如劃在玻璃般,刺耳而難聽。
亦如我曾經見過的惡鬼,這樣惡狠的月如歌,讓我無法接受她竟會是我心心念唸的月如歌,我痛苦的抱着腦袋,驚嚇的搖頭。
“不,我不要,你不是我的如歌,我的如歌不會這樣……”
她的手,血淋淋的指甲掐入肉中,我怕疼的推開她爬來的身子,卻被她趁勢纏上了脖頸,壓倒在地。
“啊……”只聽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趙無恆額頭青筋直跳,從牀沿加緊雙腿的倒在一旁,他眼中噴涌着火焰的看着牀上極其不老實的人兒。
只感覺太陽穴處突突跳的他想將面前的熊孩子除之而後快。
蒼天憐見得,日後就算是面前的傢伙睡死在夢中他也不會在多管閒事了,趙無恆咬牙暗恨,生平沒做過好事,這好不容易做一會還差點賠上未來滿堂的子孫。
鬼才要管她又哭又笑的跟個傻子一樣在幹什麼。
陰涼的細雨灑在面容之上,身上的壓迫感消失,我膽顫心驚的瞪大了雙眼。
卻只看見荒涼的亭子與雜草。
如歌,沒了。
我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滋味,方纔的驚嚇還在眼前。
這裏,是哪裏?
我傻傻的掃視着四周,視線暮然定格在樹蔭之下,那靜靜佇立的身影之上。
明明是與夜色一般的衣衫,爲何不但沒有被夜色吞沒,反而如點亮了的天光般醒目?
“你果然又是迷路了!雪胭……”他的聲音有些無奈,似是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次,我鄒眉,他是在叫本宮嗎?
認識嗎?
可是如果認識,爲何我記憶中找不到關於他的一星一點?
他走了過來,同時也讓我明白他是來找我的,但見他少年老成的揉亂了我的頭髮,輕輕道:“抱歉,我來晚了,讓你等了這般久……”他的聲音很平靜,我眯眼,擡頭去看他的容顏,猛然驚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那那那有些稚嫩的,清秀的,怎麼會那樣的像是君凌國太子,君墨?
我一時間之間腦子有些短路。
他被我的舉動震驚的微微一愣,平和沉靜的黑眸輕輕的閃了一下,隨即一隻手隨意地背在身後,俯下身來,有些奇怪的問:“你怎麼了?”
那風輕雲淡,淡然的模樣,讓我眼皮直條,就算面前之人不是太子君墨,他也絕非池中之物。
我仰首,呆呆的看着他半響,疑似君墨之人亦是不言不語的就那樣任我看着,神色淡然。我猶豫再三,擡起了手臂,衝他招了招。
他雖然有些疑惑,卻還是乖乖地將連湊了過來。我眯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一掐其臉蛋,收手,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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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