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惠文，你他媽夠了！”
“趙三兒，你就是喜歡她，這麼多年你就是喜歡她，你藏着掖着以爲別人都不知道嗎？我只是讀書少，但我不是傻子！”
趙三兒怒得青筋暴起，“我這麼些年沒有虧待你，也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冷笑，“我爲你生兒育女還伺候你老媽，我得到什麼了？連殺個雞都要等那女人才捨得，我受夠了這種日子。”
楊惠文推開老公就要離開，被趙三兒死死抓住。
“我知道你心裏委屈，是我無能，不能給你更好的，有什麼事咱們私底下談，外面還有客人呢，孩子也在，不好。”趙三兒軟下來，家醜不可外揚，他是不希望肖顏聽到他和老婆的吵架，很丟臉。
“怕在她面前丟面子吧？”楊惠文苦笑，“我真是受夠你了。”
廚房門口，兩個孩子瞠圓了臉看着大人，肖顏尷尬地站在後面，正準備把孩子拉走。
趙三兒和楊惠文俱是一愣，十分難堪。
楊惠文快步往外走，“我回孃家一趟，明天再回來。”
“老婆，別這樣，讓孩子看見了不好，咱們回頭好好聊聊，先彆氣了。”趙三兒壓着嗓子小聲哄着。
兩口子吵架的內容肖顏也聽到了，簡直是無地自容，原來大家背地裏這麼說的。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了，今天謝了。”也不敢多呆，她快步離開了趙三兒家。
沒想到一出去就碰到拐彎過來的楊二嫂，楊二嫂算是楊惠文的遠房親戚，是小屯村裏出了名的長舌婦，成天無所事事就在各家蹲牆角，輸運製造各種八卦。
從小肖顏就不喜歡這人，以往碰到也是笑笑簡單打個招呼，這次也和往常一樣打完照面就走，沒想到對方還跟着她走。
“肖二，剛纔你在趙三兒家吃飯啊。”
肖顏未答，對方熱情不減。
“我剛纔可是聽到他們兩口子吵架的聲音咯，要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這次最嚴重，都摔東西了呢，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兒，這兩口子一直不怎麼太平呢，別看生了兩個仔，楊惠文可從來沒安分過。”
雖然是遠房親戚到到底也算親戚，這樣到處嚼人舌根子真是討厭，肖顏看着滿臉怪笑的楊二嫂，忍不住說兩句。
“您在外面聽應該沒我在裏面親眼看到的清楚吧，人家兩口子纔沒吵架呢，是小玉米淘氣把飯碗給打翻了，瞧你謅的，又是吵架又是摔東西，說得跟真的一樣，讓人聽到可不好，影響人家夫妻的和諧。”
楊二嫂的臉沉了沉，笑着看肖顏走開，小聲嘟囔，“影響人家夫妻和諧的不是你麼，神氣什麼，不就是多喝了幾滴墨水，嫁了個有錢男人。”
聽到後面的挖苦，肖顏更加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肖媽媽已經睡了，肖萬樹給她開了門，簡單洗漱之後在以前自己的臥室休息，可怎麼都睡不着。
想到楊惠文對趙三兒說的話，想到楊二嫂那噁心的表情，肖顏覺得自己沒法在老家安心呆下去，她決定明天就離開。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看到母親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手裏拿着的是肖爽的照片，老淚縱橫。
鼻頭酸楚，肖顏的眼也頓時泛起淚光，半晌才鼓起勇氣走過去，噗通一聲在椅子前跪倒。
“媽，對不起，是我害了小爽。”
“走開，我不想看見你。”
“媽，對不起，對不起，你和爸的後半輩子，我養。”
不管她說什麼哭得多傷心，肖媽媽都不領情，甚至用東西砸她，肖顏傷心欲絕，將這幾年開瑜伽館掙的錢的銀行卡放在桌上，提着小行李離開，臨走之前取了一張肖爽的照片放在包裏。
肖萬樹在院子裏抽菸，看到女兒提着行李要走，也沒開口要留，悶着頭不停地抽菸。
“爸，我已經把銀行卡放在桌上了，以後你和媽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千萬別節約，我會定時給你們匯錢的，放心吧。”
她原本想臨走之前抱抱父親，可是對方聽完她的話之後轉身就回自己屋了，留下一抹虛無給她。
肖顏吸了吸鼻子，提着行李大步出家門，她也沒告訴趙三兒，要是告訴趙三兒的話趙三兒肯定會送她，到時候又讓人說閒話不好。
這麼一路走到村口麪包車，碰到了好幾個人，村口的小賣部門口又是聚集着一堆沒事的老女，楊二嫂就在其中。”
“昨天晚上我聽到趙三兒那兩口子吵架了，還摔東西呢！”
楊二嫂扯着嗓子陰陽怪氣地說，所有人噔時來了興趣，紛紛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你們知道的，那兩口子吵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凡每次肖家老二回來就會出亂子，這次也一樣，當天肖老二還在他們家吃飯呢就吵起來了，不是因爲肖老二是因爲什麼。”
衆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那肖老二呀，多喝了幾滴墨水就是不一樣，勾搭男人是一套一套的，不然怎麼會釣到那樣有錢又長得好看的男人呢。”
“可不是嗎，瞧瞧他們家一個個，現在都鼻孔朝天了，好像是神仙似的，瞧不起咱們。肖老二和她媽一個德行，都不是省油的燈，喜歡到處勾搭！”
“對對對，還有那個肖老三，以前就老喜歡纏着我們家寶，還讓小寶買東西給她吃，小寶回家偷錢肯定就是她教的，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
一羣人嘰嘰喳喳，聊得不亦樂乎。
肖顏句句都聽在耳朵裏，她本來也不想計較，可是這些長舌婦，挖苦她就算了，還挖苦她娘和她妹妹，肖爽現在都死了還要揹負這樣的惡名，她實在忍不了。
“你們夠了，亂說話就不怕閃到舌頭嗎？”她走過去，冷着臉問。
衆人皆是立刻住了嘴，冷笑着瞧着她，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我妹纔沒纏着你家小寶，是你家小寶迷戀上了遊戲機纔會回家偷錢，自己不知道管好孩子還怪其他人，這纔是真正的上樑不正下樑歪！”
這一說還得了，小寶她媽就火了，“肖顏，你說什麼呢，我家小寶什麼時候迷上電子遊戲了，你都沒在家你知道個屁，打胡亂說！別以爲書讀得多就了不起！嫁個有錢人就麻雀變鳳凰了，有你哭的時候！”
肖顏不甘示弱，不卑不亢地挺直了脊背，訕笑，“雖然多讀書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但至少能分清遊戲機和學習機的差別，你兒子成天踹在懷裏的不是學習機，是遊戲機！”
對方被諷得漲紅了臉，從人羣裏站起來，對肖顏頤指氣使，因爲以前肖顏在村裏都是禮禮貌貌的，突然頂嘴大家很不習慣。
“肖顏，你別得意，你和趙三兒那點兒事情以爲大家都不知道嗎？”
趙三兒，又在這裏胡扯她和趙三兒！這羣沒節操的長舌婦！
“我和趙三兒怎麼了？你們光是嘴上鬧騰，有真正的證據嗎？你看到我和趙三兒牽手了嗎？看到我和他滾牀單了嗎？沒有啊！既然什麼都沒看見，憑什麼說我和趙三兒有事兒！”
衆人俱是一震，沒想到平日裏乖巧的肖顏口條這麼好！頗爲震驚。
一鼓作氣，肖顏瞪着旁邊看戲的楊二嫂，“楊二嫂，假話說太多會閃到舌頭的，就算不閃到舌頭，死後下地獄也會被人把舌頭給割掉，下輩子投胎可能是啞巴！別老是在被人家背後聽牆角，到處造謠！
還有你們，每天聽她胡謅的人，她在這裏能造謠我，在其他地方就能造謠你們其中的人，楊二嫂昨天還跟我說王大爺和劉大嬸經常在一起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單純地說給大家聽聽，你們判斷判斷。”
說完，肖顏提着包，轉身就走。
其中劉大嬸就在人羣中，聽她這麼一說，狠狠地瞪向楊二嫂。
“楊二嫂，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和王大爺經常在一起了，你這老孃們胡說什麼呢。”
“我沒說過這話……”楊二嫂很憋屈。
“沒說過，整個村就你一個人的舌頭最長，小心真被割舌頭，煩死了，回家看電視去，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我非扯你舌頭不可！”
劉大嬸是村裏出了名的潑婦，威脅完，果真大搖大擺地走了。
衆人做鳥獸散。
沒有面包車，肖顏沿着鄉村公路往鎮上走，到鎮上去坐通往縣城的汽車，豈料半路碰到了急衝衝的趙三兒。
“一大早的去哪裏了？累成這樣？”
趙三兒都沒來得及問她提着包去哪裏，只說早上起來發現楊惠文不見了，那時候天還沒亮呢，於是開車去鄰村孃家去找人，結果沒找到人，不知道去哪裏了。
肖顏皺眉，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想，昨天楊惠文問她的那些話，其中包含了太多的動機，她想去大城市看看，很想去。
“趙三兒，小玉米和妹妹現在在家嗎？”
“在呢，出去的時候兩個還沒醒，我現在回去正好給他們做早飯。”
“趙三兒，我覺得楊惠文可能去縣城了，你把小玉米和妹妹送到外婆家去吧，去鎮上和縣城找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