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靠着房門站立,看得到隔壁房間的動靜,也聽到了柏崇和那個女人的對話,那個女人把柏崇請走之後便進屋關了門,心急切切的樣子。
斂了斂眸,快速退回自己房間的沙發上,不關她的事,她和那個男人沒關係了,他喝多醉和多少女人亂搞也沒她沒有關係,這些是夏雪該關心的事情,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柏崇回屋,看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某人,無奈地掀起嘴角,剛纔她擔憂的表情,他又豈會看不到?只是裝作看不到而已,心裏卻已然有了妒意,光了三年時間,他還是沒能確立自己在她心裏的地位,想想還真的是悲哀。
“睡不着?”他走到她身旁落座。
她老實地點頭,“和你一樣,時差沒調過來,雖然很累,卻睡不着,怎麼辦?”
“那就看電影好了,反正我也睡不着,陪你一起看,兩個人失眠總比一個人失眠來得幸福。”
說着,已經開始翻選節目,當然也是專挑她喜歡的類型看。
新出的電影,是她從來喜歡的類型,上半年在美國上映的時候她想去看沒有時間,如今看起來,卻沒有興致,劇情精彩的懸疑片,她卻頻頻走神,還要裝出一副看得很認真的樣子生怕別人發現。
一念抿脣,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雖然她不願意承認,可是她知道,自己失神完全是因爲隔壁住着那個男人。
他和那個女人現在在幹什麼?喝了那麼多酒會不會吐?會不會像剛纔一樣發瘋?腦子亂糟糟的,哪裏有心思看電影,看了半個小時,連主角的樣子都沒記住。
“這電影不錯,當初上映的時候我們該去看的,你猜誰是真正的兇手?”
柏崇側頭,很嚴肅地問旁邊一直走神的某人。
“啊?”一念錯愕地看向她,慌忙調整焦距,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耶,我向來比較低能,從來猜不到大BOSS的。”
“看你的樣子也只能看看韓劇了。”柏崇輕笑,將她遮眼的劉海捋到而後,“劉海太長了,明天我陪你去剪短吧,順便去看看老朋友。”
他口中的老朋友,一念自然知道,是那Mike無疑。她點頭,乖巧地應了聲好。
“看你似乎有些累,不如早點去休息吧。”男人又是這樣說。
她連忙搖頭,捂起肚子,“不累,我不累,把這部電影看完再睡覺,只是肚子有些餓了,好想出去吃宵夜,不如我們出去吃宵夜好不好?我請客,這旁邊有一家路邊攤的宵夜很不錯的。”
“你呀!”柏崇佯怒地瞪她,看着她的腿發愁,“你這個樣子出去不方便,想吃什麼,我去打包回來。”
“可以麼?”
“可以!只要你想吃的,瓊漿玉露我也得給你弄回來呀。”
“好吧,你真是全世界最最最好的好人,我要吃隔壁那條街的……”
一念爽快地報了一連串的小吃名兒,都是以前和肖顏喜歡吃的,那時候雖然控制飲食,有時候嘴饞會大晚上去吃,吃一頓之後接下來的一個周都只能吃水果餐,對於吃貨來說是要命的折磨。如今不用故意飲食,身體體質卻因爲三年前的事情大變,不管吃多少東西都囤不了肉,甚至會莫名地消瘦。
叮囑了一番,柏崇拿着手機出門。
“記得讓老闆放小米辣喲,太久麼嚐到那滋味兒了,在外面吃的東西都沒有味道。”
她站在門口,像個小媳婦兒一樣目送他進電梯。
他只是溫柔地笑,連連點頭,眼裏心裏都只有她一個人。
等到柏崇進電梯之後,一念才緩了口氣,捂着自己緊張的心臟,差點露餡兒了。看了眼隔壁的房門,沒什麼動靜,這才折身回屋欲要關門。
“夜少!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要走!”
忽得一聽到吶喊,她關門的動作頓了頓,透過巴掌大的門縫看到了外面的動靜。
是之前那個女人和冷騏夜沒錯,男人的上身只穿了白色的襯衣,胸前的鈕釦皆是鬆着,露出了一隅小麥色的胸膛,那結實的肌肉塊子,一眼就抓人眼球。
女人穿着單薄的蕾/絲吊帶連衣短裙,赤着腳,修長纖細的一雙美腿,黑色的性感小內,一路往上看,一念不禁唏噓,這女人看來是早有準備要拿下男人,嘴巴還塗得那麼紅,確實是妖嬈嫵媚到了極致,連女人看了都驚歎,何況是男人,正常的應該都把持不住,這是看眼下着情形,是沒有得逞。
他跑出來幹什麼?不怕傷了那女人的自尊心。
心下,竟然莫名有些欣慰,明知道偷看別人很不道德,卻又忍不住窺視。
“夜少!你不要拋下我!”女人快步跑過去,從後面抱住了男人的腰身,整個人貼在脊背上,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夜少,你不要拋下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不要名分,我不要錢,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我愛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就愛上你了,你給我一次好不好?”
美女說得還怪感人的,一念蹙眉,盯着那癡情不已的女人,確實楚楚可人,只是看起來不像是不差錢的千金小姐,根據她的越人經歷,嫩模沒跑,而且也就剛成年的樣子。
這樣的嫩模她見多了,嘴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同一階段會弔着好幾個男人,誰給她的好處多就跟着誰。
他怎麼會看上這樣的女人,嫌棄地瞥了男人一眼,一念吐槽,果然男人永遠只喜歡十八歲的漂亮姑娘。
眉峯聚起,冷騏夜一把抓住女人的雙臂,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扔了出去,“死女人,不要碰我!誰允許你帶我到這裏來的,滾開!”
女人撞到牆,跌倒在地上,淚眼婆娑地望着男人,“夜少,你怎麼可以這樣,是你說喜歡人家的,是你讓我帶你到這裏來的,而且你不就是需要一個釋放身體的女人嗎?我可以啊,我什麼都會的,保證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我知道你太太是殘疾,所以很多地方滿足不了你,我可以,我什麼都可以!”
被‘太太’兩個字刺激,原本要跨開的男人倏然頓住步子,反身在女人跟前蹲下,通身四溢的戾氣,伸手扣住了女人的下巴,那力道大得很,瞬間把女人的下巴捏得變形,痛得她哭。
“夜少,你……”被捏得話都說不好了。
男人狠厲的眼神扥瞪着她,幾乎要把她捏碎,“誰允許你提我太太的,你配嗎?就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提我太太!”
女人這才知道觸犯到男人的死穴,哭着求饒,“夜少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幹了。”
“給我滾!”
甩開女人,冷騏夜還很不客氣地踹了女人一腳,那女人哭哭啼啼地跑回房間拿好自己的東西,落荒而逃。
真狠啊!門縫內的一念倒吸一口寒氣,看着男人比以前更加鋒利的輪廓,涼意襲身。
上次在國外看到他那個樣子,今天又看他這樣,還以爲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沒想到他這麼在乎夏雪,不準任何人說夏雪的壞話,剛纔那個情形,如果那女人不知趣再多說一句的話,估計會被他掐死吧。
他愛夏雪已經愛到變態的程度了。
苦笑了下,舔了舔乾澀的雙脣,她默默地關門。
嘭!一聲巨響,黑色的人影猛地飛過來,抵住了她的房門。
難道偷看被發現了?一念驚惶,用力地關門,可是力量懸殊太大,門被人從外面被推開了,若不是她及時向後退去,估計會摔個四仰八叉。
冷騏夜凜然站在門口,陰鷙的目光盯着他,襯衣敞開着,裏面的胸肌隨着呼吸起起伏伏,駭人得緊。
嚥了咽口水,她站在原地沒動。
“原來是你?”男人輕嘲地發出聲音,手裏不知何時變出了香菸和火機,熟稔點燃。“偷看有意思嗎?”他笑問。
一念搖頭,面無表情地望着他,雖然隔得很近,卻覺得彼此之間隔着銀河。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他之前明明醉得不省人事,還是柏崇將他扶回房間的,怎麼半個小時的功夫就清醒了,看起來半點兒醉意都沒有,還知道嘲笑人。
“哦~不是故意的,那你怎麼證明呢?安一念。”
不懷好意的問話,讓一念愣了一下,略微緊張地絞動裙襬,“我沒法證明,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更何況,我爲什麼要向你證明,沒有就是沒有。”
這個時候,撒謊當然是最保險的,她纔不會蠢到承認自己偷看。
“哦?”男人又故意挑了音。
“爲什麼要證明,這個問題問得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安小姐還破壞了我的婚禮吧,這個理由安小姐覺得怎麼樣?”
身子一抖,呼吸也跟着窒息起來,一念望着男人,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陌生駭人得很,好像根本不是記憶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