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要本少爺給你開歡迎會?”
嘴角勾了勾,冷騏夜輕描淡寫地迴應,似乎並沒有因爲男人的話而有任何情緒起伏。
“歡迎會是不必了,今天是夜少的婚禮,給夜少準備了一點像樣的禮物,希望夜少親自過來取。”
“謝過好意,等婚禮完成之後,我定會過去取,該是本少爺的東西,本少爺不會讓其在別人那裏過夜。”
“新娘都沒有,夜少想怎麼完成婚禮?”電話那邊陰森的聲音頓了頓,“黑木街33號,老地方,過時不候。”
眸光凜然,新郎官身上的寒意已經結成了冰,將所有人冰凍起來。
肩膀顫抖了一下,一念發現自己全身都可以動了,白蓮花正望着她,得意的訕笑。
“安一念,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爲了嫁給夜少居然這麼不折手段,你這個女人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
咬牙切齒地,白蓮花悄然拔高了音量,刺耳的聲音在偌大的教堂裏迴旋。
所有人聽到這話,交頭接耳起來。
“新娘真的是那個模特安一念?”
“是的,就是那個模特,爲了嫁給夜少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不要臉的女人!!她把真正的新娘弄到哪裏去了?”
“心機太重了,簡直就是喪心病狂,說不定之前酒店門口的爆炸就是這個女人搞的,趁亂把自己和新娘調換了位置,可憐那坐輪椅無法反抗的新娘!”
“該死的女人!滾出娛樂圈,滾出西城!”
“……”
議論,咒罵,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將一念死死地纏在裏面。
下脣已經被她咬得失去了血色,甚至有血浸滲出來,染紅了她的雙脣。
她抓着輪椅扶手,強撐着纔有點知覺的雙腿欲要站起來。
“祖宗!”
肖顏以爲她腿麻,伸手扶住了她,望着她的眼裏盡是無奈。 ωwш◆тt kan◆C ○
簡單善良如她家祖宗這樣的人,要做到這一步,該是有多愛,她不敢想象,反正爲了肖一珩她是做不到。
可是不管祖宗做什麼,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她都無條件地支持,她就是她的腦殘粉。
臺下的嘉賓席裏不知何時混入了好些個記者,此時趁亂,已經拿出了拍攝工具,將這絕妙的照片記錄下來。
白蓮花和艾晴相視而笑,雖然和計劃的不一樣,可是效果卻一樣的呢,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安一念,你就等着被衆人的口水淹死吧,永遠翻不了身!
冷騏夜握着手機,表情冷冽,下顎繃得生緊,側頭看向旁邊的小女人。
她的脣已經被咬得血絲漫步,一張小臉煞白沒有血色。
所有的人是以爲新郎官是氣到極致了,才繃着臉沒有說話,就迫不及待地替他說了。
“安一念,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安一念,你把真正的新娘藏到那裏去了?不會是已經痛下狠手了吧?”
“安一念,到底是愛情讓你變成魔鬼還是金錢?”
“安一念……”
一念牽了牽脣角,卻連一絲苦笑都沒挑起來,看着閃光燈和連珠炮的問題,無話可說。
這大抵是她這輩子最受人關注的時刻吧,仿若一下子成了衆人矚目的焦點,那一雙雙探燈一樣的眼睛盯在她身上,戳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大洞。
其實,yin浸娛樂圈這麼多年,這樣衆人口誅的情況也不是沒遇到過,別人的誤會污衊她都可以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那個人,但是那個人保持着沉默,連問一句都嫌麻煩,根本就是用沉默坐實了別人的猜忌。
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明明她纔是那個被陷害的人,爲何叫承受這些詆譭和污衊。
她不甘心!
倨傲地仰起頭,她望向男人,眼底有一撮光亮明明滅滅,等着被他點亮。
“這件事情,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我可以……”解釋。
她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毫無溫度的眼神給打斷了。
冷騏夜睨着她,幽黑深邃的瞳仁看起來無波無讕,卻隱隱藏着戾氣和恨意,讓一念的心爲之一顫,瑟縮了一下,那表情,別說是沒有相信,甚至帶着厭惡和痛恨。
心狠狠地被揪住,幾近窒息。
她又是狠狠地咬脣,口腔裏滿是腥甜,直視他仇恨的雙眸,“事情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不是我,夏雪她……”
“別說了。”一念的話再次被男人狠狠打斷,餘下的幾個字哽住了喉管,魚刺般卡在那裏,不上不下。
冷騏夜抑着眉,只是嫌惡地掃了她一眼,就別開眼去。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冷冰冰地說完,提步便走。
“哥!”冷清寒喚了一聲也是跟上去,臨走之前看了新娘一樣,眼裏滿是詫異,以他這個大刑警的思維看,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可現下有更棘手的事情要處理,只要先把這事兒放下,也不知道那個人在電話裏說了什麼,反正看冷大BOSS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
沒走幾步,他的手機又響了,看了屏幕上閃爍的名字,眉心皺起。
這個時候,他來添什麼亂。
“高sir,我今天可沒時間陪你去抓人啊,上次被你還得不清,差點被組織記過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我們接到線報,說索羅來西城了,看來是有一樁大型毒品交易在計劃,你最近幫我留意一點。”
“索羅?這幾年金三角的大人物?毒王索羅?”
冷清寒略帶戲謔地分析反問。
“對對對,冷sir,你這樣的人才就該留在緝毒科,去什麼刑偵科,簡直就是浪費人才,要是你在咱們這裏,我保證西城的毒販將少一半!”
“才一半,那你別找我了。”
冷清寒訕笑着掛斷了電話,看冷騏夜已經上了車,連忙快步跑過去,拉開車門就鑽進去。
“哥,你好歹也叫我一聲,我怕我的警車擋不住敵人的進攻。”
正吊兒郎當地笑着,冷騏夜已經將油門踩到底,之前的婚車飛馳出去,捲起一地落塵。
教堂內,被厭惡的新娘子還呆滯着望着新郎官離去的方向,眼底涌動的晶瑩泄露了她的心緒。
一念想要裝作不在乎,想要裝作若無其事,卻不爭氣地酸了鼻,紅了眼。她懊惱又氣餒地垂下肩頭,不知何去何從。
“祖宗,咱們走。”
此刻,只有肖顏給她力量,支持她,護着她,不願意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她木訥地被牽着,四肢還不夠靈活,僵硬麻木的,走不快。
“想走?沒門!”
白蓮花削尖了腦袋從人羣裏站出來,對一念頤指氣使,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今天了,怎麼可能這此輕易地放過機會。
她滿臉得意至極的笑,“安一念,當初你和肖顏破壞我的婚禮,讓我成爲整個西城的笑柄,如今,我如數奉還!不是想和夜少結婚嗎?可以呀,我給你準備了好東西,就等着你手下呢!”
說着,拍手,有人就從角落裏拿出一個人形牌來,按照冷騏夜的比例量身定製的人形牌,和當初孫杭揚的如出一轍。
白蓮花將人形牌推到一念跟前,“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當初你送給我的,我可是一分一毫都不敢望,如今給奉還給你,驚喜嗎?開心嗎?滿意嗎?”
哈哈哈。
白蓮花的笑聲幾乎入魔,指揮這那些記者對這邊一陣猛拍,“記得當初我結婚上的是社會版新聞頭條,今天這麼精彩,不僅能讓社會版頭條,娛樂新聞的頭條也是你,還有財經新聞!
安一念,你纔是西城真正的笑柄,你這個爲了男人不折手段的女人,將會成爲所有人唾棄的對象,別說做明星,你這輩子都別想擡起頭來!”
白蓮花肆無忌憚地發泄着心裏的怨恨,猖獗而狂傲。可是即便她是宣泄個人情緒,在場的其他人卻隨身附和着,贊同着,甚至跟着她一起罵。
那些個渴望得到冷騏夜卻又不可得的女人們,此時終於找到了疏通點,不停地往裏面宣泄髒話和辱罵,甚至是粗暴,將當事人不停推搡。
“根本不是這樣的!”
一念咬着牙,直視所有的謾罵,她的聲音卻被另一波謾罵掩蓋下去。
根本就沒人想聽她說話,也沒有人會給她解釋的機會。
“夠了,老孃受不了,媽的,一個個說夠了沒有,要不要給你們買個喇叭來,讓你們說個夠啊!”
那些人推搡一念,自然也把肖顏也推到,絆到輪椅,差點跌倒。她徹底怒了,扯着嗓子大吼了一聲,瞬間將所有人鎮住。
當然,也只是秒秒鐘的時間。
兩人還沒站穩,新一波的推搡又來了。
“你是誰呢?我們說的是安一念,關你什麼事,滾開點!”
站在前面一個化大濃妝的女人這麼嚷嚷了一句,被肖顏一把揪住了頭髮,狠狠地拽得彎下腰去,嗷嗷直叫。
“媽的,跟老孃說話態度客氣點,老孃是你隨便質問的嗎?瞧你這樣兒就是沒男人,你先問問我男人是誰再問我是誰吧,我怕把你嚇傻了。”
說完,對着人羣外束手無策的肖一珩吼道。
“姓肖的,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點滾過來!老婆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