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巴赫平穩地行駛在路上,可是一念的心卻狂跳不停,冷騏夜抱着她已經好一會兒了,好像是真的在睡覺,他讓她別動,她就坐得筆直,可是身體卻被燙得極其不舒服……
這種情況下,只能靠窗外的事物轉移注意力。
夜雪大酒店。
車還未停穩便是有泊車小弟前來開門。
冷騏夜適時掀起眼皮兒,拉着小女人下車。
擡頭仰望眼前的燙金大招牌,一念擰緊眉心,幽怨地望向旁邊男人。
“雖然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可也沒必要到這種大地方來吧,我又不挑食,隨便在哪裏吃都一樣的。”何必到這裏浪費。
冷騏夜彎脣,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你以爲本少爺真的是帶你出來吃飯?今天是公司的年會,我這個老大不能沒有女伴吧,當然,如果你不介意我找其他女人的話,那你可以去吃路邊燒烤。”
“公司年會?!”
一念不可思議地張大嘴,瞪着他,“你幹嘛不說清楚,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參加年會,還不得被笑死。”
今年冬天奇冷無比,她現在是保暖衣毛衣厚外套加身,一點兒都不適合參加酒會。
“放心吧,不會讓你被笑的,本少爺已經讓人把禮服給你送到房間了,現在就去換上。”
說着,攬着她的盈盈纖腰進了旋轉門。
酒店的總統套房裏。
安一念一進門就驚呆了,不是因爲這堪比宮殿的裝潢,而是那些堪比賣場的禮服。
一件挨一件兒,整整齊齊地排滿了好幾個長衣架,而且統統都是當季新款,好多是店面裏都買不到的!
眼睛茲茲地冒着火花兒,一念望向旁邊鎮定自若的男人。
“這就是你說的讓人把禮服送到了房間?”
冷騏夜悠然點頭,“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風格,所以讓那邊的人把所有風格的都拿一些過來,你隨便挑便是。”
無言以對,一念望着那一溜兒的新款,雙眼已經睜不開。
當然,東西多了也有麻煩,那就是不知道選哪件,她已經一連換了四五件禮服了,都覺得不錯,但就是不知道選拿一件。
“你覺得這幾件哪件最合適?”
她忍不住問在沙發上看新聞的男人。
冷騏夜只是匆匆瞟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建議道:“其實看起來都差不多,你喜歡哪件就穿哪件,今晚露點兒也沒關係,反正我在你身邊。”
聽他這麼一說倒是讓她想起了那次在MZ買衣服的情景,他只准她買包裹型的裙子,她卻選執拗要一條吊帶,那條吊帶也就穿過那一次,之後再沒穿過,因爲他說在其他男人面前不准她太過暴露,除非他在場,不然堅決不能穿。
挑選完衣服又是化妝又是弄髮型,一來二去花了不少時間,等一念挽着冷騏夜的臂彎出現在宴會大廳的時候,冷氏集團的員工以及西城的商業貴胄基本都到齊了。
雲裳鬢影,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冷騏夜攜一念出席如此重要的年會,箇中深意不言而喻,大家紛紛稱讚兩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商業性質的酒會,一念陪着冷騏夜走了一圈便覺得累,他們聊的都是商場上的話題,她一個娛樂圈的小蝦米,插不上話就算了,簡直就跟聽無字天書一樣,腦袋不停打結,腦細胞紛紛陣亡。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時刻保持着標準微笑,因爲這關係到自家男人的面子,她不能丟。
眼看着東西不能大口吃,還被迫喝了兩杯酒,她整個人餓得暈乎乎的。
冷騏夜看出了她的不適,摟着她腰身的手緊了緊,俯身湊到她耳邊。
“是不是覺得不適應?商場就這樣,如果覺得不舒服的話就到樓上去休息,房卡你有的。反正大家也認識你了,以後整個西城沒人敢欺負你。”
心絃猛地顫動了一下。
原來,他帶她一起來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免得在外面被欺負。
剛纔還有點小抱怨來着,聽他這麼一說反而有些歉然。
“夜,謝謝你。”
低着頭,她的聲音和脣上的蜜一般甜。
冷騏夜微微頷首,下巴在她耳廓上輕輕蹭了蹭,“不喜歡這裏去房間等我便是,我讓人給你送吃的上去。”
“好。”
她嬌滴滴地應了一聲,便是往門口走去。
一念前腳一走,後腳便有一大波兇猛的妹紙蜂擁而上,將冷騏夜圍了個嚴嚴實實。
她顰眉,突然就不想退場了,而是準備到陽臺上吹吹風,讓發熱的腦子清醒一下。
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居然會碰到許霜霜。
許霜霜這半年混得大不如前,也沒搭上什麼新的緋聞對象,倒是很專心地接拍了兩部諜戰劇。
“喲~你也在。”
許霜霜故作驚訝地捂嘴,旋即訕笑,“差點忘了,你現在是夜少的正宮娘娘。”
莞爾一笑,一念雲淡風輕地望着眼前和自己叫囂的女人,“霜姐,好久不見,聽說最近在西部拍戲,應該很辛苦吧,瞧你的膚色都暗沉好多。”
許霜霜摸臉,眼底的不甘心像漣漪一層層盪漾開去。
“安一念,你別得意得太早,你這個正宮娘娘遲早會被人踹開,到時候有你哭的。”
“未來的事情誰知道,活在當下最要緊。”
說完,聳聳肩,往陽臺走去。
冷風一吹,腦子果然瞬間清醒,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燈火,一念有些晃神。
此時的他正在裏面被人擁戴,不管有沒有她在身邊,他都是萬衆矚目的那一個,人羣中熠熠生輝的發光體,只消一眼,就能準確給他定位。
而自己,似乎有些配不上這樣的他。
“怎麼一個人在這邊?”
清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念回身,看到站在身後的艾晴。
艾晴今天穿了一襲水藍色的禮服,將她的身材優勢凸顯無餘,作爲和藝華太子爺莫子爵交往時間最長的女友,艾晴這半年的熱度和她幾乎不相上下。
“覺得裏面有些悶,所以出來透透氣。”
“我也是,出來透透氣。”
艾晴笑着,將一杯果汁遞給她,“明明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卻不得不呆在裏面,人生其實挺無奈的對不對?”
接過果汁,一念看到艾晴的眼裏有一抹苦澀滑過,說話的時候望着遠方,側臉看起來說不出的寂寥。
以前的艾晴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淡淡的,涼涼的。
“無奈無奈就過去了,反正天塌不下來,日子也要繼續過。”
正覺得口乾,艾晴這杯果汁送來得正是時候,一念一口氣就喝了大半。
“喜歡的人不喜歡,不喜歡的人纏着不放,這個世界真是奇怪。”
本以爲會多聊,結果艾晴說了這句話之後便轉身進了大廳,沒有多停留一刻,咀嚼着艾晴說的最後一句話,一念彎了彎嘴角。
她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應該滿足纔對。
喝掉果汁,起身,望着大廳內那位最耀眼的男人,昂首挺胸地走過去。
不管此時他身邊有多少花花草草鶯鶯燕燕,她都要統統拔掉,因爲她是正宮娘娘啊,也可以恃寵而驕啊。
只是她還沒走到男人的跟前,就被另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安一念,敢不敢和我喝一杯?”
聽聲音就知道是許霜霜。
只有許霜霜才喜歡處處和她過不去。
一念挑眉,接過她手裏的高腳杯,笑問,“怎麼,不陪你的男伴,一個人喝悶酒。”
她剛纔有看到許霜霜今天的男伴,是一箇中年大叔,禿頭、肥胖、游泳圈,形象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帶手指上密密麻麻地戴了十來個戒指,應該是暴發戶無疑。
許霜霜冷嗤一聲兒,眼風掃過那邊被女人圍住的冷騏夜,“說我,其實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夜少現在正和其他人打得火熱,你還不是隻有在旁邊乾瞪眼。剛剛去外面幹什麼?不會是偷偷擦眼淚吧,哎喲,笑死人了,還真以爲自己是夜少的老婆呢。”
“說完這些,心裏有沒有高興好受一點?”
一念輕描淡寫地問,並沒有因爲任何話而有情緒波動。
許霜霜最見不慣的就是她這樣的表情,好比拳拳都打在棉花上,讓她好生不爽。
“安一念,你到底喝不喝?”
許霜霜仰頭將一杯酒倒進喉嚨,又要了一杯,腥紅的大眼瞪着一念。
“到底喝不喝?怕我在酒裏下毒還是怎樣?你膽子不是一向很大嗎?怎麼不敢和我喝。”
許霜霜大抵是接受不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才顯得如此氣急敗壞,一念冷眼瞧着,看到對方一連喝了三杯酒,這才喝下了那杯酒。
以爲喝完酒就打發了這女人,沒想到許霜霜拉着她的手不放,“安一念,你爲什麼能伺候夜少,而我卻跟着那肥豬,甚至連艾晴那樣的女人都能攤上莫子爵,爲什麼我只能和一羣老男人打交道,我不要伺候老男人,我不要!”
許霜霜滿嘴胡話,一念知道是喝多了,本來想不管就這麼任由她去,可是今天是冷騏夜公司的年會,弄出事情來影響不好,於是她拉着許霜霜往外走。
“安一念,你幹什麼,你拉我幹什麼?我自己有腳,我會走!”
“要撒瘋到外面去撒,不要去裏面,影響到別人。”
一念把人扔在外面的走廊上,冷着臉警告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