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忍了又忍,她快速地撿起地上的髒衣服,黑着臉往外走。
可她看到徐豔麗在脫衣服!
這瘋女人又想幹什麼!
那光溜溜的身體,贅肉很多,膩膩的,看得人難受,可是當事人還很享受。
“看什麼看?在外面那些男人那裏沒看夠啊?我和你爸辦事你都要盯着?”
徐豔麗壓着嗓子說着,掀開安國棟身上的薄被,開始擺弄安國棟的衣服。
“徐豔麗,你夠了!!”
終於是看不下去了,一念厲聲呵斥。
“夠不夠不是你說了算的,這還得你爸說了算。”
徐豔麗挑着媚眼,手上的動作始終沒停。“你以爲你爸爲什麼死活要呆在家裏,還不是因爲身體需要,男人嘛,在這些方便總是很需要的,你又不是不懂,裝什麼單純,
這地方你愛呆不呆,不呆就留錢走人。”
她說着,把手伸到被子裏,不停地攪動。
只覺得一陣惡寒,一念別過眼去。
父親都變成這樣了,還有什麼生理需要,這個狠毒的女人,分明是在故意折磨人,而且父親怎麼會睡得這麼沉,吵都吵不醒。
“爸,你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她扔下髒衣服,伸手去推牀上睡着的父親。
安國棟沒反應。
“爸!”
她又擡高音量喊了一聲。
安國棟還是沒反應。
徐豔麗咯咯地笑,身上鬆軟下垂的肉看得人犯惡心,那老臉上的笑容,更是讓人生恨。
“別喊了,他這會兒正睡得香呢,昨晚痛了一晚上睡不着,我給他吃了點兒藥就睡着了,瞧瞧,他睡得多沉,看樣子還在做美夢呢!”
“去你的春秋大夢!徐豔麗你給我爸吃的什麼藥?!”
“當然是安眠藥,你爸當時痛的要死,跪着求我讓我給她吃藥,我心腸軟,看他可憐就喂他了,大晚上的,我還給他端茶遞水的,我這個媽夠意思吧?”
“徐豔麗!你怎麼不去死!”
一念怒不可遏,瘋了似的跳過去,也不管徐豔麗沒穿衣服,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就往牀下拽。
“徐豔麗,你這個變態,你想害死我爸是不是?是不是?”
徐豔麗不甘示弱,竄起來就是抓住她的頭髮,死死的,往牆上撞去。
“小婊子!你爸早就想死了,要不是我攔着,他早就去找你媽了!我纔不會就這麼便宜他,想去找你媽,門兒都沒有!我就想看着他這樣活着,越痛苦越好,越痛苦我越開心!!!”
從來都不知道徐豔麗的力氣會這麼大,當初嫁給父親的時候,連一個大西瓜都要讓父親幫忙提的人,此時揪着她的頭髮,狠狠地撞在櫃沿上。
嘶。
一念只覺得眼冒金星,然後,一股暖流順着太陽穴往下淌。
流血了。
她在心裏想。
手上的氣力一下子使不上來,只能任由徐豔麗拽着,又是在櫃沿上撞了一下。
“姐、姐。”
安巖站在房門口,看到有血,嚇得直哆嗦。
“安巖,你媽瘋了,快打電話報警!報警啊!”
一念用最後的力氣喊了一嗓子。
“不能報警,是媽媽,警察叔叔要抓媽媽,媽媽不能抓,姐姐,你快跑,快跑。”
安巖可勁兒地搖腦袋,肉嘟嘟的小手也不停搖晃,顫巍巍地跑過去抱住徐豔麗的腿。
“媽媽不打,打人不對,警察叔叔會抓,媽媽不要。”
徐豔麗揚手,不客氣地甩了兒子一耳光子。
“兔崽子,你給老孃滾出去,別在這裏礙眼礙手,看到你就心煩,滾出去,出去!”
“哇~”
安巖嚎啕大哭,眼淚鼻涕呼啦啦糊了一臉,更加捨不得鬆手。
“媽媽,你不要趕我走,媽媽,我不走。”
“滾出去,不然我又打了啊,滾出去!”
徐豔麗雙目赤紅,連兒子都不管了,像個嗜血狂魔。
安巖嚇傻了,哆嗦着就知道哭,不甘願地往外面走。
腦子裏白光四射,亂糟糟的,眼前的事物也開始變得模糊。
一念鬆了手,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
她那雙腥紅的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發狂的女人。
“徐豔麗,我們家到底欠了你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爸,你爲什麼要這麼狠毒!”
徐豔麗坐在牀沿上,也不穿上衣服,從牀頭櫃裏翻了半天,找到一隻變形的香菸,點燃放在嘴裏。
她猛吸了一口,發泄一般將菸捲吐在一念的臉上。
一念被嗆得咳嗽。
“安一念,你們家欠我的太多了,你現在要我說,我都不知道從何說起,一個人的一輩子,也不是三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反正,欠下的,就得還!”
說着,將只吸了幾口的煙扔在她身上。
一念避之不及,火星子落在她的手臂上,燙得她尖叫,菸頭才掉落在地上。
空氣中瞬間有一股烤肉味兒。
她的腦子被刺激得清醒了很多。
“徐豔麗,我們家到底欠了你什麼,你說啊,你一次說清楚,只要你能放過我家,我還還不行嗎?”
“還?就你?”
仿若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話,徐豔麗笑了,眼角的魚尾紋一層又一層,她緩緩起身,拾起睡衣套在自己身上,遮住了那一身的不堪。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一念,伸出手擡起她的下巴。
“年輕真好,想當初,我比你現在還年輕還嫩呢~既然你這麼孝順,那好,給你個面子!”
說着,她拿起了梳妝檯上的手機。
“喂,老秦嗎?快點兒來我家吧,今天給你準備了好貨色。”
“誒,那個要死不活的男人你怕什麼,帶着錢下來吧,今天這個保證活兒好,人家可是專門伺候有錢人的。”
“價錢還是和往常一樣,麻利點兒,不然我給老趙了啊。”
聽着徐豔麗打電話的內容,一念的臉一寸寸沉了下去,徐豔麗在外面乾的勾當,再明顯不過了。以前聽鄰里間流傳她還不信,現在,她就想笑。
“別說,你笑的樣子,就讓男人想操。”
徐豔麗冷哼,彎身抓住她的胳膊,生生拉出了臥室。
“徐豔麗,你到底餵我爸吃了多少藥?我現在要打電話給醫院,讓他們過來接人。”
“慌什麼?死不了,你爸的命硬得很呢,再說了,就算他想死我也捨不得啊。”
徐豔麗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對一邊兒的兒子使了個眼色。
“要麼去自己房間呆着別出來,要麼去樓下玩滑梯,回頭媽給你買大雞腿,乖啊。”
安巖捂着發紅的小臉,撅着嘴巴,看看媽媽,又看看一念,一個字都不敢說,悄咪咪地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還差不多,我就喜歡聽話的孩子。”
徐豔麗滿意地笑了。
這個時候,房門聲響起。
一念顰眉,盯着門鎖,想來是電話裏那個老秦來了。
徐豔麗笑眯眯地去開門。
“就這麼幾步還這麼慢,要不是看你是老顧客,老孃纔不把這好貨留給你。”
佯怒地說了兩句,把人領進屋。
進屋的老秦,賊眉鼠眼,東瞅西瞅,全身上下無疑不寫着猥瑣兩個字。
這個男人!
一念看到男人的全臉,脊背一股冷意颼颼竄到腦門。
高三有一次週末晚上,在被窩裏看小說餓的慌,家裏沒存糧一個人下樓去買,回來的時候一直被人跟着,還是她機智讓門口的保安把她送回家門口才沒出事兒。
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跟着她的那個人就是眼前這位!
原來那會兒徐豔麗就聯合外面的男人想對她下手了!
她咬了咬牙,直視猥瑣的老秦。
老秦瞧見她,露出色迷的笑,滿口槽牙真叫噁心。
“喲!~大明星迴家啦,真是好久沒看到了,越長越漂亮了呢。”
一念冷眼睨着男人,不着痕跡地退到桌旁,反手摸裏面的手機。
徐豔麗瞪了老秦一眼,“瞎嘮什麼呢,她跟你熟嗎?錢帶來沒有?有錢上人,沒錢走人,豔麗姐的規矩你還不懂?”
“懂懂懂。”
老秦涎着一張老臉貼上去,從兜裏掏出錢奉上。
“今天閨女在,我心情好,還多給你一百,你數數。”
“嘿,老秦你總算是長眼一次了。”
徐豔麗嗤着聲,伸出舌頭將拇指一舔,眉開眼笑地數起錢來。
嘩嘩的聲音,清脆得很。
一念斜眼看着,不過是三百塊錢,徐豔麗來回倒騰了三遍。
陪這猥瑣老男人睡一夜才兩百塊?
瞧着徐豔麗見錢眼開的嘴臉,一念手指翻動,撥了電話出去。
“得!”
徐豔麗收起錢,“看你老秦是老主顧纔沒加價,今天的貨,市場上沒千百塊拿不下來的,左邊兒那屋子,辦事兒去吧。”
“謝謝豔麗姐,我老秦就認準你這家,只是,不能把貨帶回家嗎?”
“帶回家?這麼好的貨還能讓你操個夠啊,做夢吧你,給你兩小時,不能再多了。你再跟老孃討價還價的話以後都別問我要人了,老孃最看不慣你們這種連操人都捨不得花錢的男人。”
“好吧。”
老秦打住徐豔麗的話,色眯眯的目光投向一念。
“既然貨好,錢多點兒也沒關係,主要是盡興,那我就帶人進去啦。”
“進去吧,進去吧,記得把門鎖上啊,她脾氣大得很,小心你自個兒的身體,沒人會打擾你的。”
“好嘞!”
老秦摩拳擦掌地朝一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