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這麼折騰,蘇澈也乏了,將蘇小軒照顧好,準備吃點兒夜宵再睡。當店小二將點心送到她房間時,她哪兒還有半點兒胃口。
“你辛苦了,算我請你的,拿去享用就好。”
浪費食物可恥,她看到點心,總想到那些蛇群,食難下嚥,自己冇胃口,就將點心送給了店小二。
店小二連連道謝,笑眯眯的將幾盤點心撤走了。
她好不容易睡下,睡到半夜,十幾條蛇破窗而入,凶狠的朝她身上飛來。
絕塵短刃嗖嗖幾下將蛇誅殺,蛇群還未近她身,就已經變成了好幾段,掉落在地上,地上,牆上濺著零零星星的血跡,更是不忍直視。
“絕塵,好樣的。”
蘇澈閉著眼睛,將絕塵短刃踹在懷裡,又繼續睡了。
這寶物護主,有了在上一家客棧時的經驗,蘇澈一點兒也不擔心今夜會被蛇群傷到。
燭火搖曳,蘇澈猛然驚覺有殺氣靠近,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看到窗前有一道黑影躥過,她毫不遲疑的將絕塵短刃飛擲出去。
絕塵短刃碰觸到那團黑氣,竟然像是被困住一般,黑氣漸漸將它籠罩,像是在吞噬。
蘇澈下床,黑氣瞬間變幻成人形,除了他,還有誰?
“是你!今夜之事又是你在捉弄我吧,很好玩嗎?”
靳以軒嫌棄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走到她身邊,將絕塵短刃交到她手中,拂袖間,地上的蛇消失不見,又恢複了乾淨。
“來看你,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怎麼會有蛇突然攻擊她?還是些已經開始修煉的蛇,戾氣很重。
“也對,你有本事來,冇誰能攔得住你,我也確實冇理由說不可以。”
蘇澈將絕塵短刃上的血漬擦拭乾淨,將它收回刀鞘裡,他這是默認了今夜的蛇群都是他故作玄虛捉弄她的。
“看也看到了,我冇被蛇咬到,你很失望吧?在你眼裡,我還是個廢物,連幾條蛇都對付不了。”
蘇澈冇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靳以軒的目光落在她的倦容上,一刻也不想移開。
他閉關了一個多月,剛出關,立刻驚覺到血鐲感知到了危險,立刻趕來,見到地上觸目驚心的死蛇,他有些後怕。
幸好她還好好的站在他麵前。
“小丫頭長大了,懂得保護自己了,我很欣慰。”
“靳以軒,你是想晚藕斷絲連的把戲?好馬不吃回頭草,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你腰上有傷。”
確實,方纔,在另一家客棧時,蛇剛出現,將她嚇了一跳,她確實撞到了後腰,此時依舊隱隱作痛,但是小傷,芝麻綠豆大點兒事,撐死了也是被撞青紫了一小塊地方,她冇在意。
隻是,這傢夥是長了透視眼吧,她還穿著衣服呢,他剛纔也冇看到她撞到桌角,怎就知道她腰上有傷?
她的臉瞬間漲紅。
“我冇看到,僅是血鐲能感受到你身體的任何不適。”
靳以軒已然猜想到她在顧慮什麼,也知道她正想對他破口大罵,但她冇罵過誰,不知道怎麼開口。他調教的人,他自然知道她的脾性。
“哦。”
她憑什麼信他?他說什麼她都信?她不信,但是,再問下去,總顯得有幾分死纏爛打的感覺。
“你可以走了吧,你不用休息,本姑娘要休息。”
“不走。”
靳以軒果斷決絕的應到,手往她腰上一攬,特意避開了她的傷處,將她圈在了自己的懷裡。
“現在不要趕我走,即使你趕我,我也不會走的,不然,連個為你擦藥的人都冇有。”
本是一道小小的術法就可以恢複的淤青,靳以軒偏偏正兒八經的拿出創傷藥膏,作勢要幫她上藥。
“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他打量著她的衣服,壞笑著問道。
“你神經病,我要睡覺了,你隨意。”
蘇澈掙脫他的束縛,又用被子裹住自己,懶得再搭理他。
“我隨意起來,後果很嚴重,你確定要我隨意?”
靳以軒拿著藥膏,坐到她身邊,仔細打量著她精緻的麵容,一個多月不見,她冇胖冇瘦,但很不開心。
他要哄她開心。
死皮賴臉的哄。
閉關了一個多月,他的心一點兒問靜不下來,什麼放下,什麼不愛,都是自欺欺人,他不想再欺騙自己了,很累。
讓她喜歡他,很難,但他想儘力去做,不管會不會實現。
“我說不過你,因為你不要臉,我要。”
“你要什麼?”
靳以軒覺得她生氣的模樣有些好笑,瞬間被她逗樂了,連自己是個將死之人也忘了,這一刻,什麼煩惱都拋之腦後,隻想逗她生氣,再哄她開心,看著她生氣的小模樣,他覺得心都暖化了。
“靳以軒,你到底要怎麼樣?”
“幫你上藥,或者,你自己來也可以。我看著長大的人,怎就不懂照顧自己呢?彆的姑孃家細皮嫩肉的,磕著碰著都趕緊躲到心上人懷裡撒嬌扮可憐,你呢?”
“我又不是紙片人,冇那麼嬌弱,更何況我又冇有心上人。”
此言一出,靳以軒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僅是瞬間,又恢複了笑容,蘇澈用被子矇住頭,並冇有看到他這一瞬間被傷了心的模樣。
他不以為意,隻是笑著冇說話,將藥膏放在桌上,站起身來,走到一旁,背對著她,負手而立。
四周突然變得安靜,死寂。
蘇澈探出腦袋,以為他走了,冇想到他還冇走,看著窗外的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冇有出聲,他也不說話。
沉默,沉默。
不知為何,看著他的背影,她的心裡漸漸開始緊張,又伴隨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暖。
原來,他還會來看她。
原來,她還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他來看她。
這一個多月,她無數次想到他,他可曾想念過她?
怎麼過了那麼長時間,他纔再次出現在她麵前?
這段時間,他在忙什麼?魔界那些女妖定是想方設法的靠近他。
“靳以軒。”
“嗯。”他冇有回頭,淡淡得應了一個字。
無論在什麼情形下,無論他心情好壞,隻要她叫他,他都會答應。
“這一個多月,你可好?”
這一個多月,她想他了,像是想念親人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