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舊事重提
夏日炎炎，但是這種炎熱來到薇園後就消失無蹤，聽着蟬兒鳴叫、聞着百花芳香，吐出鬱積在心中的沉悶。喬薇拉着兒子喬林沿着錦湖散佈，悠閒的走着，時不時看看水中游動的錦鯉。
“和媽媽在這裏坐會兒。”來到湖中的釣魚臺，喬薇說道。
喬林沒有說話，安靜的坐在媽媽的身邊。
“一轉眼，林林都長這麼大了。”喬薇很感慨，第一次見到喬林的時候，他還那麼小，漂亮的像個玉做的娃娃。
“嗯。”喬林嗯了一聲，望着湖水的眼睛有些閃爍，動了動嘴脣，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看着這樣的兒子，喬薇心中有些難過，也不能怪他，都是她沒有說清楚，還因爲孩子的不同，讓他變得敏感沉默。不顧兒子小小的反抗，喬薇把喬林按在自己腿上，單薄的少年這時候顯得格外的脆弱。
喬林趴在媽媽的腿上，有多久，他沒有和父母親近過了？
“十二年前，媽媽和爸爸在這裏發現了林林，那時候這裏還是一片廢墟，呵護着你的小花也快不行了，這才讓我們注意到你。”喬薇摸着兒子的腦袋，那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有一些已經淡忘，但她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喬林的驚喜。
喬林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他無意間從師父那裏知道了關於他身世的隻言片語，讓他知道，自己有可能不是喬薇和林恆的孩子，就連他的姓名，也和弟弟妹妹們不同。
“二百多年前啊，……”喬薇把那時候從小花口中知道的事，說了出來。
“……所以我和常人不一樣。”喬林說道。
“也許就是因爲這個吧。”喬薇也不確定。“你是不是認爲你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所以……”一年前還是幾個月前，孩子變得更加沉默，也不和他們親近，那時候他們都沒有在意。
“媽媽，你們永遠是我的父母。”喬林說，如果不是喬薇和林恆哪還有他的存在，養育之恩他永遠不會忘記。
聽到兒子這樣說，喬薇就知道他誤會了，“不是的林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小花她保護了，但也傷到了你的根本，然後我和你爸爸用血液喚醒了你。你的身體不是我們給的，但是在血緣上你就是我們的孩子，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你是我們第一個孩子，就給你用爸爸媽媽的姓做了你的姓名，更有意義，這還是你爸爸提議的。”
“我是你們的孩子？”喬林遲疑的說道。
“那是當然。是不是在哪裏聽到些什麼？”喬薇眯起眼。如果有人說兒子不是她的，她一定跟人拼命。
“師父說，說我不是你們生的。”喬林將從師父那裏聽到的隻言片語說了出來。
喬薇生氣的拍了下兒子的腦袋，“你可以問我和爸爸，幹嘛一個人憋在心裏。你師父也真是的，怎麼說到這個。媽媽再說一遍。你的身體不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但是你身體裏流的血我們倆的。”
喬林不敢去揉腦袋，媽媽這樣一說，他本來猶疑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肚子裏。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小少年，這個心事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真是的。我好好的兒子，都讓白傷情這混蛋帶壞了。小時候多可愛，現在都不會笑了。”喬薇抱怨，兒子越大越不可愛。
喬林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在那裏地方很難笑起來，時間長了他就習慣了。
摸摸兒子的背，“都沒有肉，吃的飯都長個子了，十二歲就一米七，以後不要長到兩米，不行，從明天開始每頓都要喝骨頭湯，補鈣。”
“嗯。”喬林覺得心裏暖暖的，被心事蒙了眼，他都沒有發現，爸媽長輩對他的愛一直沒有變過。
說通了，喬薇也放下了心。孩子們都長大了，已經不是小時候溫飽上滿足了就行，他們也有了自己的心事，做家長的要關心的變得更多。
時不時戳上一針，喬薇靠在圓形大抱枕上，不知道神遊何方。
“和林林說過了。”林恆洗完澡出來，邊擦着頭髮，邊坐在喬薇的身邊，還看了她手上的東西一眼。喬薇學上刺繡後，還真沒有三分鐘熱度，但技藝也不怎麼樣，就比如現在繡的花樣子，說着是雙鴛鴦，看着怎麼都像是呆頭鴨子，還是殘疾的那種。
“嗯。”喬薇點點頭。
“有心事。”別人看不出來，但和她朝夕相處的林恆怎麼可能看不出，時不時走神，就知道她有着心事。
把針線放下，喬薇靠到林恆身上說：“袁園今天來找我。”
林恆一下子沒有想起來這人是誰，“你辭職後不久她不是也走了嗎，怎麼突然出現？”
“她給了我這些。”從放在身邊的包裏拿出個信封，從信封裏倒出一大堆的照片，拿出其中的兩張，喬薇說：“有什麼感覺？”
“一個人。”林恆說道。
“也是，你看人和普通人不一樣。”喬薇把兩張照片放在小桌上，左手邊的那張照片，裏面是個肥胖的擁有C罩杯的男人，而右手邊的照片上，是個皮膚白皙，瘦瘦小小的男人。兩張照片上是同一個人，“是研究所的副所長，他……”
“出事了？”
“嗯，在家中被發現自殺，就在一個星期以前。”一個爲了活得更久，恨不得把補品當飯吃的人，喬薇想不出他會朝自己揮刀子。“還有這些。”
將照片一一碼放好，照片都是成對的，左右有着強烈的對比，變得越來越健康美麗，但有着說不出的怪異。“這些都是袁圓收集到的，這些人都死了，自殺。”
林恆皺着眉，這些人天南地北，甚至有着國籍、人種上的不同。無一例外，死前都有着巨大的變化，而且都是自殺身亡。“她，還發現了什麼？”
“他們都使用一種產品。”手一翻，一個漂亮的瓶子出現在她的手上，上面大大的KSL看着詭異。“每個大城市裏都有購買，現在沒有十年前炒的那麼熱，但是它擁有一大批的用戶，來我店裏的人有些也用，據說用的時間最長的人已經用了十五年了。面容看起來的確漂亮、年輕很多。卻沒有照片上這些人變化這麼大。”
“她來找你就是爲了告訴你這些嗎？”
喬薇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和我說話的時候始終壓着帽子，告訴我這些後，就匆忙走了，動作很快，一轉眼就消失在了人羣裏面。”
“你再想想見面的時候有什麼不同的，還有。既然壓着帽子，你怎麼知道她就是袁園。”
“聲音，我不會聽錯。如果說有什麼不同，我們在樓下的包間說的話。”喬薇凝思想着，“對了，味道。一股黴變的味道，還帶着點腐臭，就像是佔着臭肉的抹布。我還說這麼好的咖啡店怎麼一股子黴味。”
“就這些嗎？”
“沒有。包間裏空調開得很低，我們都裹了一件外套。看不出她有什麼不同。”
“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林恆把照片一收，“晚上不要想這些。小心做噩夢。”
雙方都沒有再談起這件事，喬薇壓下心中的不安。和林恆說起了孩子的事，夜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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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高銘就打電話給林歆愉，積極邀請她去他家玩，說大家都會在上午十點的時候到，弄得林歆愉不去也不行。
林恆已經去上班，順帶將照片也帶走了。喬爺爺釣魚的勁頭十足，早早的拉着張叔和老友們聚集，家裏也有湖，可是這些魚靈着呢，餌再香都不會上鉤，喬爺爺嫌棄着呢，寧願去市郊的魚湯釣魚，也不在自家釣魚。
“是男同學哦！”喬媽媽坐在孫女旁邊的，電話裏的聲音聽得差不多。
“昨天還來過我們家。”喬薇說道。
“是嘛，我們都沒有看到。”喬爸爸加了一句。他們昨天去見老同學，都錯過了大孫女的男同學。
林爸林媽也看着曉曉，曉曉從小就靦腆，還從來沒有帶過同學回家，更別說是男同學了，都很好奇。
大家現在意識到，曉曉十五歲了，暑假後就是高中生了，是對異性有了朦朧感覺的時候了。
“你年紀還小，早戀不好哦。”
“啊——”林歆愉懊惱的叫，“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媽媽，我沒有早戀，昨天是他自己跟過來的，不信，問林林。”
被點名的喬林點點頭。
“這小子。”對兒子們嚴格的林爺爺對孫輩卻很寵溺，最見不得有人打他們的注意。
“爸別生氣，那孩子比曉曉大兩歲，看着還不錯。”喬薇說，她更加希望孩子們有自己的主見處理自己的事情，當然父母也要在一旁看護着。
“我還小沒有那些心思。”林歆愉攪着粥，初中生朦朧愛的也很多，可是她纔不好奇這種感覺，“再說，我就不去了。”本來就不想去。
“好好，我們不說。”大人們搖搖手，小孫女都要被惹毛了。
喬薇給林歆愉夾了個豆腐皮的包子，“讓林林陪着一起去，嗯，要不要帶些東西。”
“不用，就是普通的朋友聚會。”林歆愉並不在意這些。
“還是帶些吧，省得欠人家人情。”林爸爸發話。
“那就帶個水果籃好了。”喬薇想了想說。
“好吧。”林歆愉無可奈何的點頭，有時候家長想的和孩子不一樣，“林林有自己的事，我自己去。”
“我沒事。”喬林淡淡的接口，看來是跟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