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成了？也太順利了吧？人家哪像頭兒說的那樣壞心眼啊，簡直助人為樂嘛。

感動的雲不飄向上道了句：「叔，我先去忙，回來再和你說話。」

別，你走，你趕緊走，我急著看寶貝吸香餅呢。

城主不動如山的盯著人出去，拐，不會回來了，嗖一下跳下去，抓起杯子，再捲起香餅，往後跑。

公務什麼的，下頭人會處理，享受當下才是當務之急。

羅金心裡酸溜溜，此時看雲不飄真切友好許多，他道：「飄飄公主，你那香餅很難得呀——」

後頭的未盡之意請自行領會。

好在這會兒的雲不飄已經情商上線，當即上道道：「下次再來，我給大哥帶貨。」

羅金笑開花，等等，下次再來？

「其實我可以上去取，讓別人捎來也行。」

雲不飄興緻勃勃道：「不用這麼麻煩。對了，大哥，我家孟償借用那隻夜靈押了小命的，你能不能先把欠條勾了，這裡時間流速怎麼個比例，我怕來不及。」

羅金笑眯眯道：「不是大事，孟公子，來，你把手伸出來，我就能把借條勾掉。」

孟償感激伸出左手，手心朝上，羅金手指頭在上頭一勾：「成了。」

感覺到身體一輕，孟償終於放鬆下來：「多謝您，羅大人。」

「不當謝，咱是看飄飄公主的面子，飄飄公主呀——」

「沒問題，我給你兩箱。」

哎喲，可樂死人了。

「事情辦完你帶我在城裡走一遭，我買個房，以後常來常往呀。」

「...」羅金心道，真不懂假不懂？

「飄飄公主，冥境和幽境...幾乎沒來往。」

雲不飄不假思索道：「咱們多來往嘛，你看咱們相處得多好呀，一見如故。哦，我師傅也想來著，這不是冥主那老傢伙管太寬嘛。」

「...」

這話信息量可太大。

羅金笑笑，幽境的事他們冥境不摻和，同樣，他們冥境也不希望幽境的人來指手畫腳。

推諉道：「您這樣身份進來一趟都要城主特批呢，常住，沒前例呀，怕是批不下來。」

「啊，」雲不飄失望：「親戚都不行嗎？」

你是哪門子的親戚喲。

雲不飄又道：「什麼都看不見，有城主府就該有城吧？咱們這不是去城裡嗎？」

羅金心道，走城裡，給你看見城裡多好賴著不走怎麼辦？

道：「走城裡太慢，咱們直接去往生殿。」

往生殿也很高很大很寬闊，但這裡絲毫沒有城主殿的冷清肅穆，這裡被隔成很多小空間，辦公人員來來往往忙到飛起，有夾著書的、鎖著魂的、推著大籠子籠子里凄凄哀叫的。

那便是孽債纏身的夜靈了，死後清算，或者為禍人間被抓來的。

羅金帶著兩人直接往最裡頭去，上樓梯，到二樓。二樓上再聽不見一樓的熱鬧，全是書架，每一格非常大，上頭放著的是簡。

兩人不由看去，離著最近的，能看到上頭一列字：五華州遊記。

五華州？

孟償沒聽說過，雲不飄也沒看到過。

有咕嚕咕嚕的聲音靠近，腦後一個鬆鬆小纂的老頭坐在一輛四個軲轆的小木車上，車子自己推動，向這邊來。

到得近前，老頭眯縫著眼：「你怎麼來了？好久沒人到我這兒了。」

又看雲不飄和孟償：「外頭來的客人啊。」

羅金笑眯眯：「奉城主命，給客人查點兒東西。」

老頭點頭：「查什麼。」

羅金看雲不飄，雲不飄看孟償。

孟償行禮，道來原委，從身上取出一個巴掌大黑罈子來。

老頭招手，示意交給他，孟償小心翼翼交到他手上，老頭破開封口，一道青煙慢慢鑽出來，落在地上，化成人形。

是個五十左右的男子，一臉獃滯。

老頭抬頭罩在男子頭上，片刻，點點頭，手拿下來一扇，那男子便如煙散開。

孟償著急：「老丈——」

「用不著他了，這是往生殿，他去往他該去之地。你的事，我來給你查。」

木車咕嚕咕嚕，載著老頭駛向書架後頭，羅金示意兩人不能進去，只能等。

等得孟償口乾舌燥。

雲不飄卻是一心好奇打量周圍：「大哥，這裡記載的都是什麼？」

「什麼都有，記人記事記天記地，記存在的不存在的，消失的沒消失的，都有。」

「啊，這麼厲害，那麼這個五華州也是存在過的？」

「誰知道呢，也或許是哪個杜撰的。」羅金豎手指頭：「噓，保持安靜。」

嗯，圖書館保持安靜。

雲不飄捂著嘴，眼珠子咕嚕嚕轉。

羅金心裡失笑，一堆不知道真假的簡，有什麼好看。

等了很久，木車咕嚕咕嚕回來，孟償緊張的乾咽口水。

老頭眉頭鎖著，看羅金：「是找到了，不過跟那方才那隻夜靈接觸的那個，也就是布下邪陣的人，怕不是普通凡人。」

什麼？

羅金詫異：「找不到那人的資料？」

老頭搖頭。

孟償：「怎麼會這樣？」

老頭沉吟下：「有可能是遊戲人間的五族吧。」

羅金：「有個影像什麼的？」

老頭揮手，一道穿著道士服的人影躍然眼前。並無什麼特色的記憶點。

雲不飄問：「認識嗎？」

孟償緊皺眉頭，搖頭：「不認識。」

圖像錄下來。

「大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羅金無奈：「往生殿記的只是凡人和冥境相關，若真是五族，我們愛莫能助。」

孟償很喪，垂著肩膀：「我家血脈就一個後人了，難道真要斷絕？他是無辜的呀，不，我們全家全族都是無辜的啊，我、我——大人，不找這個人了，能不能找到邪陣所在？破了陣，我家的後人才能保住啊。」

「這...」羅金為難，他不是技術流啊，求助看向老頭。

老頭嘆息：「那隻夜靈的記憶里，沒有直接參与邪陣，看來是那人故意的，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害人害到根底上。我猜不錯的話，真要你家血脈絕了，那陣，才作廢。」

雲不飄啊一聲，要孟維死？那於心心怎麼辦？

急了。

「大哥，大爺，你們一定幫幫忙，你們不知道那後生多俊。他活不了，喜歡他的姑娘怕是不能好，姑娘好不了，疼愛姑娘的家人也好不了，這不是又牽扯一族無辜人嗎？」

老頭看羅金，這誰家活寶？我就成大爺了？

羅金挑挑眉梢，知足吧，佔了我便宜。

「咱們回去問問城主。」

雲不飄對老頭甜甜一笑：「大爺，以後我還來，我幫你整理書簡。」

老頭：...誰家的？

羅金無語，這怎麼跟誰都自來熟啊。

轉回城主殿，等好久，沒辦法，羅金從後門出去去後頭把聞香的城主拉回來，往高座上一坐，又是那個不苟言笑威嚴肅穆的城主了。

聽他們講完，城主有點兒生氣，就這點小事。

「你們找不到邪陣，不是還有一個後人嗎？他是陣中人，從他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