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窟洞)
夢魘無常,靜謐難尋,自是想拋開禁錮的內心,怎料早已被雜亂的枷鎖封存,不留餘地,猶如春風濾過的小草,在心間發榮滋長,夜夜牽絆。
安陵禹灝和寶寶一前一後的剛剛出了蘭閣,就看見遠處的劉蒙氣喘吁吁的跑來,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的焦急。
“小皇子,可找到你了,皇妃她又昏倒了。”劉蒙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什麼?又昏倒了?現在人在哪裏,情況怎麼樣了?”安陵禹灝被這一消息突然驚醒,原本還未走出剛纔的落寞,這邊又聽到紫寧這般的情況,
現在的內心真是五味俱全,無暇多慮。
“皇妃現在被子夜帶去了清幽祠,據說那裏會對皇妃的病情有幫助。”劉蒙一邊說着,一邊在前面帶路。
清幽祠與靈窟洞總體來說是分開的兩個佈局,它並不像梅閣、蘭閣一樣分佈在靈窟洞的裏面,而是與靈窟洞幾乎是並排存在的另一個洞口,雖然
與靈窟洞之隔僅有數十米,但是由於清幽祠的門口由亂石堆砌,並且長滿了雜草,任誰都不會注意這竟然是個洞口,況且還是一個設有機關的暗道
,需要在最貼近門口的圓形石塊向左轉三下,向右轉三下,方能打開,除了子夜知道這門的奧祕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甚至寶寶也只是小時隨
子夜進去過,而後就再也未曾踏入,這裏似乎成了禁地。
安陵禹灝隨劉蒙走出靈窟洞,一眼便望見敞開着的清幽祠,而遠遠就早已聞到撲鼻的香氣,不禁讓人神清氣爽。
“爲何這香氣如此的熟悉?”劉蒙似曾相識的小聲琢磨着。
“劉蒙,有什麼不對嗎?”安陵禹灝發覺劉蒙的神情有些不太對,關切的詢問道。
“沒···沒什麼,只是這味道竟讓我覺得有些熟悉。”劉蒙皺着眉頭努力回憶着。
“世間花花草草的清香,無非都是這些種氣味,想必你曾經在哪裏遇見過,也是極有可能的事。”安陵禹灝分析着。
“嗯,或許吧。”劉蒙認同安陵禹灝的觀點,但是心底似乎總在掙扎些什麼。
(清幽祠)
剛剛踏入,兩個人便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漫天飛舞的桃花瓣,飄飄灑灑的充斥在每一個角落,肆意凌亂的飄落,有些落在池水中央,有些落在桌椅旁,有些則悄悄
的落在地上,由於是這房間是像靈窟洞一般修建在山洞內,所以只要稍加利用,便別有一番情趣。在空中亂舞的桃花瓣自然也是因爲在洞內種有桃
樹,然後在有桃樹的地方鑽取了許多的小孔,一來可以照進光線,一束束的光亮從小孔照射進來,像星星般灑落在地面,極其閃爍動人,二來可以
利用從這些小孔吹進來的風,從不同角度,不同方向,不同力道的把樹上的桃花瓣吹起、散落,像人間仙境美不勝收。倒是也奇怪,本來不是桃花
盛開的時節,爲何這裏依然美若飄香?
洞中還有那像靈窟洞中一樣的池水和假山,不過無論從做工還是心思都要比靈窟洞完美的多。就連池塘周圍的一圈石砌護欄都
是經過精心雕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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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綠如玉的顏色,假山上晶瑩無瑕的珍珠翡翠鑲嵌,無不彰顯着尊貴奢華,漢白玉的桌椅光滑如綢,細膩如膚,紫檀木的牀榻風雅別緻,牀紗竟
也是上好的絲綢縫製而成,期間還可望見絲絲的金線閃閃刺眼,臨在桃花樹旁還有一張桌椅,上面擺放全了筆墨紙硯,這樣的舒適即便是胸無點墨
的人也會陶冶的如癡如醉。
而房內最大的晶瑩並不在於此,而是位於假山上那永不殆盡的夜明珠,晝視之如星,夜望之如月,使之整個房間熠熠生輝,珠光寶氣。
“還愣在那裏看什麼?皇妃在這裏呢。”子夜回頭看見安陵禹灝和劉蒙愣愣的站在門口,略微有些着急的喊道。
“嗯嗯。”兩人像是如夢初醒般的快步走向前去。
“子夜,她怎麼樣了?”安陵禹灝望着躺在牀上的紫寧,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還知道關心她啊?”子夜有些諷刺般的說道。
“不知子夜公子是什麼意思?”安陵禹灝有些不悅的反問道。
“什麼意思?那恐怕還是安陵皇子心裏最明白吧。”子夜似乎略有所指的語氣。
“我心裏怎麼想,還要子夜公子來揣測,真是勞煩了。”安陵禹灝也句句不讓。
“我說子夜,你有幾個腦袋敢用這口氣和皇子說話?”一直在一旁的鬼月終於沉不住氣的搭話。
“子夜自然就這一條賤命而已。”子夜自嘲的說道。
“賤命一條?人人都知道生命的可貴,都在努力的活下去,而你卻如此的漠視?你怎麼對得起你的親人朋友?”鬼月不知爲何聽到子夜如此的作
踐自己時,雖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卻也萬分的氣憤。
“鬼月?你今天是怎麼了?”子夜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鬼月,明明是剛纔是無心之說,怎麼反倒看鬼月如此的激動。
“對啊,鬼月平時一向沉着冷靜的啊。”就連在一旁一直不敢插嘴的劉蒙也發現了鬼月的異常。
“我···我沒怎麼樣啊,我只是氣不過每個輕視生命的人而已。”鬼月極力的解釋着。
“想活下去的人都有生存的希望,他們有自己的期待,或者被期待,那便是他們的動力與支持,而我有什麼?”子夜苦笑着說道。
“你還有我···”鬼月急切的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嗯?”所有人驚訝的目光都瞬間集中在鬼月的身上。
“是我···我們,你們不要誤會,我是說還有我們,嗯,還有我們。”鬼月頓時發覺了自己的處境,結結巴巴的迅速說道。
“子夜公子也沒有親人嗎?”相比之下,劉蒙對於子夜剛剛的一番話也是深有同感,因爲他們的情景大體一樣,所以子夜一說,劉蒙便理解了他
的心境。
“從小連自己的父母都記不清是誰的孩子何談親人?只有···只有···”子夜忽然停止了說話,那一向伶牙俐齒的他如今卻也沉默,似乎不
願意過多的提及自己的往事。
“只有?”又是鬼月焦急的詢問,不過這也代表了所有人的疑惑。
“只有·
··其實我還有一個妹妹。”子夜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說出了一句令大家更加吃驚的話語。
“你竟然還有妹妹?那是不是更加的美若天仙啊?”鬼月聽到這個消息後,竟然有心情調侃子夜,當聽到他不是孤身一人時,心頭像一塊石頭落
了地。
“我和妹妹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分離了,當我還很小的時候,父母就相繼病死,最後只有我們兄妹二人相依爲命,日子過的清貧卻也開心,記得
那時妹妹也不過7、8歲,我帶着她去街市上買糖葫蘆,可是等我付完錢回頭給她時竟發現她早已不在我身邊了,我找遍了整條街,幾乎向每一個人
打聽過,可是誰都沒有看見,我帶着那串糖葫蘆終日走啊走啊,哪怕那冬日的寒冷要把我的手刺掉的疼痛,我也不捨得把手中的糖葫蘆的丟掉,我
一遍遍呼喚着她的名字,直到聲嘶力竭,到最後還沒有消息,然後便遇見了我現在的師傅,他看我可憐,就收下了我做徒弟,渾渾噩噩的度過了這
麼多年,我妹妹還是沒有杳無音信。”彷彿陷入痛苦的回憶,子夜從來沒有如此認真的講述過他的過去,而現在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何要對這羣
人講述他的過去,是信任?是發泄?還是別的什麼,子夜自己都不得而知。所有的輝煌與名聲都是世人眼中的子夜,美貌與才華並重,孰不知他過
去的悽苦與孤獨。
頓時一片沉寂,每個人都沉默不語,同情也好,理解也罷,現如今讓他們看到那屬於另一半真實的子夜,竟也如此的揪心。原來繁華絢爛的背後
都有那悽清慘淡的存在,世人都被這眼前遮蔽了雙眼,有時候,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或許我們可以幫你尋找。”安陵禹灝突然堅定的說道。
“不必了,要是尋得到,何必要等上這麼多年,恐怕她現在早已···”子夜有些痛苦的話語。
“你要相信她,或許她此刻也在堅定的找尋她的哥哥,你怎麼能在她還沒有放棄希望之前,就要放棄她呢?”安陵禹灝言語相激的繼續說道。
“我從未有過一刻的放棄。”子夜忽然大聲的回答。
“那就好,告訴我們,你對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恩情,這也是我們理應做的,你向來不做賠本的買賣,不是嗎?”安陵禹灝半開玩笑的說着。
“安陵皇子,你···”子夜的表情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好啦,好啦,子夜你就說吧,省的你說我天天賴在你這白吃白喝,弄得我這不好意思,現在可以幫你找妹妹,也算是我有個理由繼續在這裏混
跡了。”鬼月也順着安陵禹灝的話語說道。
“鬼月···想不到你竟然是爲了這個理由,厚臉皮。”子夜憤憤的埋怨着。
“關於你妹妹,你還記得多少?”劉蒙也焦急的詢問。
“我記得她最喜歡桃花,因爲她是三月桃花開的生辰,長的也猶如桃花般粉嫩嬌豔,美麗可愛。”子夜又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