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皇城楓葉巷)
“蕭伯父,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凌卓溪猶豫的說道。
“怎麼了?有什麼事儘管說吧。”蕭素面容和藹的說道。
“請恕凌某直言,現在蕭堇墨的病情逐漸加重,與其這樣等下去,不如讓我帶他走,我們寰昭國都的奇人異士也很多,我想試試看。”凌卓溪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
“和你去寰昭國都?”蕭素忽然激動的問道。
“嗯,現在不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嗎?我相信伯父也是希望蕭堇墨儘快的好起來的吧,天下間的父母沒有不愛自己兒女的。”
“是啊,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女生活的更好呢?即使不在身邊,卻是一種永恆的掛念。”蕭素更像是一種自言自語。
“這麼說,您是認同了?”凌卓溪有些激動的問道。
“唉,這都是命啊!也罷,隨你去吧,蕭堇墨就拜託你了。”蕭素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謝謝蕭伯父,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您就放心的把他交到我手裏吧!”凌卓溪堅定的承諾着。
剛邁進簡陋卻不失雅緻的房屋,就望見在桌案邊專心致志作畫的楓兒,專注的眼神傾注在這一筆筆的神韻間,清澈空靈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的污濁,是如此的透徹,這足以讓任何一個在他這樣眼神的注視下的人都會自慚形穢,落魄不堪。略帶一點血色的薄脣,在那張白皙臉龐的映襯下猶如遮上一層薄霧的滿月,風韻卻不嬌媚,散落到腰際的長髮更是把黑的魅惑詮釋的淋漓盡致。凌卓溪就在這一刻沉溺了,似乎不敢再向前挪動半步,生怕驚擾了這本就不該在這紛亂凡間出現的天人。
“凌公子?”一聲驚呼,打破瞭如畫的沉寂。
“楓···楓兒。”凌卓溪恍然間回過神來。
“凌公子何時進來的?楓兒怎麼都不知道呢。”楓兒疑問。
“也是剛剛進入而已,是你作畫太專注,纔沒有覺察到我的進入。”凌卓溪略微有些慌神的說道。
“讓凌公子見笑了,楓兒豈敢用作畫來形容,不過是自己閒來無事用來打發時間的興趣而已。”蕭堇墨溫柔的笑着。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看一看楓兒的興趣之作?”凌卓溪故意打趣的說道。
“凌公子又拿楓兒開玩笑了,當然可以隨便看啦,不過看過之後不要取笑楓兒哦。”說罷,便把手裏的畫卷遞給凌卓溪。
緩緩的打開,仿若捧着一件至寶的珍視,然而在看清畫卷後,那滿是期許的目光卻閃現出無比的驚訝與疑惑,只見畫中赫然聳立着一座廟宇,香火鼎盛,煙霧繚繞,如夢如幻的青煙灑滿整張畫卷,絲絲縷縷,勾魂攝魄。天空似乎還飄着雪花,洋洋灑灑,打落在樹枝上,沉積到石階旁,悽清而蒼茫,本在這一片素氣的情境中會讓人心生感傷,然而那一抹鮮豔的紅卻躍然於紙上,奪目而熱烈,只見一個身披火紅袍子的人佇立在廟宇中央,看不清的面容卻辨的到憂傷,濃郁而鮮明的對比,讓
周圍的一切都爲之失色,彷彿他們的存在只爲襯托他的絢爛。
“楓兒,這幅畫···”凌卓溪死死的盯着畫卷問道。
“很奇怪對不對?”楓兒鎮靜的反問。
“我只是好奇這個站在廟宇前的人是?”凌卓溪繼續問道。
“那個站在廟宇前的人嗎?對啊,他是誰啊?爲什麼他要一直在我的夢中出現呢?夢中不論什麼樣的場景,他總會在我的身旁,那樣的近在咫尺,彷彿在我轉身間就能觸碰到他的容顏,但是每次當我試圖努力伸手拉住時,才發現我根本無力觸及,似遠在天邊。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儘管是噩夢纏身,但只要他出現的地方,我都會感到格外的踏實與堅強,然後再大的痛苦我都能去抵擋。”蕭堇墨似乎在努力的回憶道。
“夢境嗎?你是說你經常夢到他?”凌卓溪顯出急切的表情。
“嗯,凌公子,我該不會是患了什麼癔症了吧?竟然出現這些幻象了。”蕭堇墨皺着眉頭,擔憂的問道。
“你是說幻象?對、是幻象,有可能是你最近勞累過度,身體還沒有復原,每天胡思亂想的,自然就會出現幻象啊。”凌卓溪很是贊同的解釋着。
“唉,如果讓父親知道我又有了這樣的狀況,他一定會着急的,都怪我這虛弱的身體。”蕭堇墨自責道。
“楓兒,不怪你,你也無需自責,誰都知道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所以···”凌卓溪欲言又止。
“所以什麼?凌公子有事嗎?”蕭堇墨好奇的問道。
“好吧,其實這次來也是爲了這件事,楓兒是不是希望自己的病能快點好起來?”
“那是自然了,這樣就不用大家整日爲我操心了啊。”
“那我要說,我能幫你治好病呢?”
“治病?凌公子是說能治好我的病?”蕭堇墨驚訝的問道。
“嗯,不過不是我,是我們國家有這樣的奇人能夠幫助你。”
“真的嗎?那就太好了,不過,既然是你的國家,那是不是我就要離開安陵國都?離開父親?離開寒兒哥哥?”原本興奮的表情突然變得憂愁。
“嗯,楓兒,你可以這樣想啊,我們只是暫時離開,等治好了以後,你們就永遠不會分開,而且他們也不會再爲你操心,你也可以好好照顧他們,對不對?”凌卓溪嘗試着勸慰。
“聽起來也不無道理,那我要和父親商量一下。”
“不用了,我早就和蕭伯父商量好了,只是要徵得你的同意便可,現在你只需回房間整理一下行囊,然後我們就可以儘快啓程了。”
“嗯。”說罷,便匆匆回房。
望着蕭堇墨轉身離去的背影,凌卓溪略顯興奮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的憂鬱,因爲他知道,那幅畫卷上的男子,那個夢境中的男子,那個讓他踏實的男子,安陵禹灝已經是他永生的銘記,以爲傷的越深便會越痛,痛了自然就會放下,可又有誰知痛過之後的傷口卻已結痂成疤,伴隨永久,原來不是
已忘記,只是不願再想起。
(安陵皇城)
“小皇子,你真的不把你所看到的告訴皇上和皇后嗎?”劉蒙焦急的詢問着。
“真相當然要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安陵禹灝沉思片刻說道。
“不是時候?紫寧公主···不是,紫寧皇妃都已經回來了,而且剛剛傳來消息,說她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這個時候澄清一下不好嗎?”劉蒙好奇的問道。
“你想想看,既然是鬼王有意讓紫寧聽到這些,自然是爲了讓她反她的父皇,我們暫不管說的是真是假,他的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安陵禹灝肯定的說道。
“達到了?你是說紫寧皇妃已經相信了?”劉蒙質疑的問道。
“信與不信,我們探探便知。”安陵禹灝自信的迴應。
“那我們怎樣試探?喂,小皇子,你等等我啊。”劉蒙正要再次詢問,便看見安陵禹灝早已走向凌紫寧的房間。
(安陵皇城花月閣)
沁人心脾的幽香,雅緻怡人的擺設,宮女們進進出出的忙碌着,梳妝檯前一位身姿綽約的佳人正在梳理着,桃瓣狀的玉簪輕輕禁錮住挽起的髮髻,閃亮的顆顆明珠嵌在頭髮梳起的縫隙處,散落下的髮絲也經宮女們的巧手盤出精緻的髮型,珠光寶氣的頭釵一一帶好,然後便是畫眉抿脣,轉眼間,眼前的佳人更是絕代風華,貌美驚人。
“皇妃真是世間難尋的美啊!”劉蒙不禁發出一聲感嘆。
“劉蒙,你再說一遍?”安陵禹灝幽幽的說道。
“我說,皇妃真是···屬下該死,屬下之罪,屬下竟然口無遮攔。”劉蒙忽然反應過來。
“大膽劉蒙,皇妃是你能誇讚的嗎?”安陵禹灝假意的氣憤。
“是誰在門口大聲叫嚷?”正在劉蒙與安陵禹灝說話間,忽然傳出女子甜美的妙音,說着便向門口望去。
“是安陵皇子···禹···禹灝啊。”紫寧有些嬌羞的說道。
”正是我,聽母后說你回來了,並且已經清醒了,就趕緊來看望一下,身體還好吧?”安陵禹灝走進房內。
“嗯,身體並無大礙,讓小皇子掛心了。”紫寧輕輕低着頭,心怦怦跳個不停,仿若要從身體蹦出一般。
“小皇子?還這麼客氣?我們不是已經成婚了嗎?你是我安陵禹灝名正言順娶回來的,是我們安陵國都的皇妃啊,自然以後要改口叫夫君啊。”安陵禹灝似戲謔似認真的說道。
“夫···夫君···”聲音低的不能再低,倒不像在脣齒間發出的聲音,更像是在胸間擠壓出來的,俏臉紅的像雲霞般紅暈。
“這就對了,以後可不要犯這種錯誤了。”安陵禹灝似在教育的說着。
“夫···夫君前來是看望紫寧的嗎?”小心翼翼的詢問。
“當然了,做丈夫的當然要關心自己的妻子了,這是很正常不過的事吧,你覺得很奇怪嗎?”安陵禹灝反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