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搖了搖頭，他知道，既然慕陽不想讓人知道，那麼他就不應該說出來。“這個我也不知道。”

下課的鈴聲響了起來。“叮……叮……叮……”縣三中是沒有電鈴的，所以學校的鐘是用一節鐵軌的鐵，然後用一根鐵棒敲打。每打一下，那渾厚的聲音都要傳出好遠。

林老師的早餐也吃完了，把袋子等丟下拉圾推裏去。拿上自己的課本。“慕陽，霍元，謝婷亞，你們到我辦公室去。”

“老師。”三人來到辦公室，黃主任，他們都在辦公室，他們不明白，爲什麼林老師又把幾個學生給叫了過來。

“謝婷亞，以後你負責給他們兩個補課，把他們兩人落下的課程給拉上來，有沒有問題？”林老師安排道。

慕陽聽了直翻白眼兒，補什麼課啊？自己就算考上了大學，也不一定讀的得起啊。

霍元聽了直搖頭兒。“那個林老師，我就免了吧。我弟弟妹妹的成績比我好，等我讀完高中，我就不讀了。”

“怎麼回事？”林老師疑惑了起來，聽說初中的時候霍元的成績還是非常不錯的，以霍元的狀態，只要努力一點應該沒有問題的。

“老師，我家裏三子妹，就屬我成績最差，弟弟妹妹讀書都很用功，成績都非常的好，可是我們是農村的孩子，家裏的錢，只夠一個人上大學的，我想讀完高中，就去賺錢，儘量把弟弟妹妹都供上去。”霍元的一翻話，說着連辦公室裏的老師都動容了起來，誰也沒有想到，霍元這個並不太起眼的學生，竟然有着這般無私的想法。

“長兄爲父。”霍元這一刻完全的詮釋了這句話的真諦。

“慕陽你呢？”林老師的目光看向慕陽。“慕陽，你既然能夠看懂那些古醫書，自學成材，那說明你的悟性還是很好的，所以你應該努力，爭取在這一年把成績給趕上去。到時候考個大學。”

慕陽搖了搖頭。“我就不讀什麼大學了，我比霍元更慘，我那個叫做慘不忍睹，慘無人道，慘上加慘吶……”

“打住，打住，你慘什麼了？”林老師抹了一把額頭，這貨說了半天他很慘，就是沒有說出他慘在哪裏。

“各位老師，你們是不知道啊，你們以爲我喜歡打架啊？不，我一點都不喜歡打架。可是，我不打不行啊。”慕陽聲情並茂的表演了起來。所有的人都靜耳相傾。

“各位老師，錢就是我的命根子啊，要是我有錢，還還能爲了那一個月十塊錢的保護費跟猛虎幫這麼一個大傢伙打架？我嫌自己的命長了？”慕陽這話一出口，各位老師都覺得慕陽說的有道理，正常人都幹不出這種事來，爲了十塊錢拼命？腦子有病？顯然慕陽是有什麼苦處才這麼拼命的吧。這就是慕陽要的先入爲主的把戲。

謝婷亞聽的那叫一個眼皮直跳，這混小子真的很難掰啊，以前咱沒發現慕陽這麼沒溜兒？

“各位老師，你說，我這家裏，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弱妻病子，我哪裏有錢讀大學啊？就是把我給五馬分屍了，然後論斤賣，也賣不出這麼多錢啊。”慕陽說的那叫一個慘啊，悲慘無比啊。

“呃！”各位老師都服了慕陽了，有這麼慘嗎？

“打住，打住，你哪來的老父老母？哪來的弱妻病子？我見過你父親，雖然沒溜兒，但還正值壯年。”林老師臉都白了，這貨兒，哭同情啊。

“呃！”慕陽被噎了一下，又苦着臉道：“那個，誇張嘛！誇張手法而已。”

“說吧，爲什麼不想考大學？”林老師頭痛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這混蛋，以前對他不好吧，他不在意，老給自己惹禍，現在對他好一點吧，開始關心一下吧，這小子又沒溜兒，不着邊際。真是讓人頭疼。

“咳！咳！”慕陽清了清嗓子，跟領導要發言一般。“那個，其實，因爲，本來，所以，這個……”

“混蛋！快點說，等下就要上課了，你要是不說，下節課正好沒我的課，你就陪我在這裏待着，交待清楚爲止。”林老師被氣的想噎氣，其他的老師都是冷汗直流，以前這貨兒打了架，還算老實，不用你問，他就老實的交代了，現在倒好有點不一樣了。

“老師，你要理解啊，我要養家餬口啊。”慕陽見躲是躲不過了，乾脆先賴着。

“你養什麼家，糊什麼口啊？”林老師氣的可不輕，這小子，滿嘴沒溜兒，睜眼說瞎話。

“我？我要養老婆，到時候還要養孩子，我能把大好的時光浪費在讀書上嗎？”慕陽王八身軀一震，一身的王八氣散發開來。說的叫一個理直氣壯。

“你？越來越離譜了，你哪來的老婆？哪來的孩子？”林老師的臉色異常的慘白，慘白到看着有些嚇人。

慕陽一愣。她幹嘛那麼激動啊？“老師你沒事吧？”慕陽關心的問道，說着給林老師拍起了後背來。“老師你順順氣，別急啊，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可不能生氣啊，千萬別傷了元氣。”

喘了兩口氣，林老師狠狠的瞪了慕陽一眼。“你老實交代。”

“哪個，林老師，慕陽沒有騙你，他真的要養家餬口。”謝婷亞雖然知道慕陽說的這些都是藉口，但是見林老師又要誤會慕陽了。想到林老師以前對慕陽的態度，這會兒好不容易改變了不少，可不能讓林老師再對慕陽反感起來。

“什麼？”這一聲不是林老師叫出來的，而是教導主任黃主任叫出來的。“怎麼回事？”黃主任見林老師氣成了這樣，乾脆他就代勞了。他護着慕陽這麼久了，慕陽這個面子敢不給他？

慕陽頭疼了起來，黃主任插手進來，看來自己只能老實的交代了。

“老師啊，不是我沒志氣，而是沒有辦法啊，我家裏窮。我讀高中的學費，都是我母親種地一點一點攢下來的，生活費，全是我未婚妻上山採藥換來的。她們養了我這麼多年了，如今我都十八歲了，讀完高中就十九歲了，我得養她們吶！這山野之地，蛇蟲鼠蟻，野狼成羣，野豬打堆，哪能再讓我未婚妻去冒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