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是天亮時的冷清,桑格奇臨時徵召了一些京都的青壯年來做外面的清理,裏面的清理交給了宮人人來做,縱然是這樣也十分緩慢,所有人都疲倦了。
“太子。”程鬆看着眼睛發紅的南宮望,他當然不是因爲悲傷,而是因爲他一夜都沒有睡覺。
“通知進軍桑坦,以保護我爲名。”南宮望簡單的說。
程鬆猶豫了一下:“昨夜只是京城動亂,但是軍隊的力量並沒有參與,之前桑坦太子也已經控制了軍隊,我們這個時候進軍桑坦應該……”
“所以要快。”南宮望很確定的說。
程鬆只好點了點頭,他有些擔心,大方四皇子現在是有用到他們的地方,只有桑坦和婁月合併了,纔有足夠的力量,但是之後這股力量必然會讓大方忌憚,尤其是他們太子,本來就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然而程鬆剛推開門,田蝶舞就站在門外,他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應對。
“使者。”程鬆行禮。
南宮望回頭看到田蝶舞,她和往常一樣,穿着很簡單,符合她身份的料子,最簡單的裁剪,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都改變不了她這種姿態一樣。
“郡主這個時候來這裏有什麼事情嗎?”南宮望笑了一下說。
那一天田蝶舞直接把他趕出田園居,一點交情都不講,他就知道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交情,他在算計田蝶舞怎麼可能沒有在算計,只是他能感覺到田蝶舞一點都不想傷害他。
“京都現在很亂,你是婁月的人怕有些不方便,不如先去田園居待着怎麼樣?”田蝶舞直接說。
南宮望往前走了一步,趁着踱步回頭的動作眼睛躲閃了一下:“郡主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個時候去郡主那裏,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
“現在京都成這樣,估計沒有人有時間想這個,不過去之前我們可以先去看看文修的屍體,城裏的百姓不認識那些屍體,沒有認領的都在菜市口停放着,先安置一下才好。”田蝶舞簡單的說。
昨天她對文修下手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猶豫,就是他們這些人,先試圖探明她的塗山鐵礦,現在又要干涉桑坦的內政,甚至要親自出手,他們出手會讓更多人死亡。
南宮望看着十分平靜的田蝶舞,她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這麼平靜麼:“我的人怎麼會死在外面。”
“亂兵無眼,所以太子在這裏十分不安全。”田蝶舞簡單的說。
南宮望想了一會兒,雖然他和田蝶舞已經不可能會有什麼合作了,但是他知道田蝶舞不會像他動手,只是現在他要是去田園居了,就會被田蝶舞死死的限制住,他想要進行的一切,都無法正常進行了。
“讓郡主操心了,我會小心的。”南宮望簡單的說。
“還是去吧,這樣所有人才會好一點。”田蝶舞笑了一下。
這個時候田蝶舞身後四個人越過田蝶舞走了過去,他們身上有一股肅穆的感覺,讓人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你們想幹什麼?”程鬆沒有想到田蝶舞竟然敢用強。
“請婁月太子去本使者那裏小住幾天。”田蝶舞簡單的說。
“我們走。”南宮望壓住了自己的怒火,他現在已經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了,除了程鬆之外所有的人都死了,桑格奇不可能不知道他有推手,現在只不過給他面子而已。
在他們去田園居之前,他們還真的去看了看文修他們的屍體,人已經死了沒有什麼好抱怨的,而且身上穿着夜行衣,死了也不會讓人憐惜。
南宮望看着他們已經腐爛的臉部,還有身上那種奇怪的水泡浮腫,好像不是因爲打鬥而死的,心中生出了疑惑。
“使者能不能幫忙安葬一下。”南宮望客氣的說。
“恩。”田蝶舞點頭,她從來不吝嗇於安葬死者,只要死者和自己有關。
“柳王妃逃走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布魯上來稟報。
“追,不管怎麼樣都要把他們給追回來。”桑格奇十分冰冷的說。
“是。”
戰王和桑格斯已經被抓起來了,現在重傷,如果不是那詭異的白蛇出現,現在被抓起來的就是他們了。
不管京城多麼消沉,田園居還是原來是樣子,一面是樹林,一面是莊家,遠山如黛,近水如鏡。
南宮望到田園居之後心中生出了一股自嘲,這是正面他之前的選擇是錯的嗎。
“從大方帶來的茶,比桑坦的好很多。”田蝶舞親自給南宮望倒了茶:“有一件事我得向你道歉。”
“什麼?”南宮望看着十分平靜的田蝶舞。
“你壓在塗山一側那些人,只要靠近塗山可能就會性命不保,我先給你說一下……”
南宮望直接站了起來,撞到了桌子把田蝶舞給他倒的茶都撞翻了,他難以置信的看着田蝶舞。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不認爲田蝶舞有那麼強的能力。
“把他帶上來。”田蝶舞簡單的說。
過了一會兒招財和周繼恩帶着桑亞就上來了,現在是桑坦沒有了一絲銳氣,幾分的蒼白,見到外面的陽光潛意識的躲閃一下,他在石屋裏面關着根本就見不到太陽。
南宮望看着桑亞,他沒有想到桑亞竟然會在田蝶舞手裏。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南宮望看着田蝶舞:“我太小看你了,原來所有人裏面最有心機的是你。”
“心機?”田蝶舞十分平靜的看着南宮望淡笑了一下:“南宮望一直到現在我可曾對你有任何不利?我曾許諾你富國之方你不是不知道,但是你還是選擇了掠奪,現在說我有心機,那你算計桑坦這麼多年是什麼呢?現在吞併桑坦邊境,想直接吞下算什麼呢?”
南宮望竟然無言以對,也許他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指責別人有心機。而田蝶舞說的也是對的,他知道田蝶舞給了他選擇。
“呵呵,你還不知道吧,大方也有鉅變,四皇子已經控制朝政了,你現在義正言辭的和我說的話,到時候現實會直接打回去,等你亡命天涯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認爲了。”南宮望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也十分平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