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繚繞着月色,地繭低着頭看着自己腳下還顯得殘破的大地,眼底的漠然之色越發濃郁了。
自從他徵得冥帝羅睺的同意以後,他就馬不停蹄的離開冥界到了苦境之中,甚至於出於某種原因,他連與朱雀衣告別都沒有。
“夔禺疆!”
向前走着的地繭突然頓了頓,回首向着幽界的方向看去,眼底露出一抹極深的怨恨,若不是夔禺疆他又何至於此?
“此次,我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深切的言語在虛空迴盪,過了許久地繭纔回過頭來,又看了一眼地上忙碌的苦境居民,不知爲何嘴角露出嘲諷。
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天長有盡,夢短無窮。獨問人間何限恨,血淚永埋笑蒼穹。”
隨着詩號,一身黑衣的地繭無限恨已經是隨着清風,消散與無形,只有大地之上的居民不斷的忙碌着。
要喝着建築屬於自己的家園,一如曾經大亂之後的大治,他們相信前些時日的大劫過後,一定會有盛世來臨。
讓他們可以舒舒服服的生活下去,或許下一次災劫到來,還要很久很久,起碼他們短暫的生命,是不可能看到了。
............
夜色沉沉,映照着失神的人,一身紫衣的玉離經皺着好看的眉頭,矗立在月光下,顯得愁眉不展,讓月光都食色了幾分。
“爲何近日來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事情將要來臨,又像是遙遠之處,有了牽絆我生命的存在降臨!”
皺着眉頭,玉離經滿是苦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湖就開始泛起波瀾,整日裏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牽絆感,讓得他連休息都心思都沒有。
若不然,他也不會大半夜的一個人到這裏來觀月、望星。
掀起記憶的大海,玉離經開始仔細思考,他第一次產生這種感覺是在什麼時候。
“亞父施展向天借劍!”
眸光裏閃爍着凌厲,血暗之戰初始,君奉天一人獨自前往參與血暗之戰,那一戰君奉天捨命施展向天借劍。
回來以後,玉離經也曾藉機瞭解過其中的細節,只不過當時只顧着擔憂亞父,這些時日他被靈感煩擾的多了,他纔開始思考這其中的關鍵。
“難不成是亞父的原因?”
皺了皺眉,玉離經不禁自問,可是亞父君奉天又有什麼事,是令自己心驚肉跳呢?
“難不成.....這次大劫.....亞父他!”
突然玉離經瞳孔收縮,似乎想到了什麼,“難道這一次的血暗之災,會讓亞父有生命之危。”
踏!踏!踏!
正當玉離經陷入震驚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趕忙收斂了思緒,轉身看向來人。
入目的是一道道面帶剛毅的人影,即使只是身着一身樸素的儒袍,可也掩蓋不了來人那可奪日月的無雙氣質。
揹負着一柄長劍歸在鞘中,看不到形狀,不過散漏出的凌厲,卻彷彿訴說着這是一柄無雙的好劍,至於手中的律典。
則是在訴說着來人的身份,德風古道駐守之人,法儒無私,君奉天。
“離經!”
輕呼了一聲,君奉天嚴肅的表情,少見的變得舒緩了一些,也只有面對和他相處最久,感情最深的玉離經之時。
君奉天的神色纔會難得的變得輕鬆舒緩一些,若不然他的面容只會是萬年不變,好似寒冰。
“亞父!”
看到來人,玉離經收起戒備,自從產生那種驚心動魄之感以後,他的戒備感就越深了,他總覺得,他或許快要面對他了。
甚至不能說是“他”,或許說“祂”才更恰當一些,不知男女,不知大小,不知身份,不知遠近。
“有心事嗎?一個人在這裏賞月。”
踱步走到玉離經身邊,君奉天和他肩並肩站着,作爲看着玉離經長大的他,玉離經身上的變化,又怎麼可能瞞得住他。
只不過,近日以來,他一直忙碌奔波於血暗之災的事情上,也沒有時間問詢玉離經,如今雖然依舊是災劫當前。
不過離幽界夔禺疆發難,終究還是有些時間的,他也難得可以停下來喘息口氣。而趁着這個時間,他也可以瞭解一下玉離經。
看看他到底遇到了什麼,近日來愁眉不展,這完全不像是平日裏那個自信洋溢,自負不輸於人的玉離經該有的表現。
“亞父!”
轉過身來看向君奉天,玉離經眼底露出一抹濡沐之色,像是看着自己的父親,一直以來,他也是一直這麼認爲的。
“是這樣的.....近日以來離經不知爲何,總是有一種默默的心驚肉跳之感,自內心深處升起,讓得我都思緒紊亂,不能求全!”
對於君奉天,玉離經也沒有什麼隱瞞的,不說他們本就同屬儒門,單說他們彼此幾千年的情感,也讓玉離經相信。亞父是不會害他的。
他之所以沒有主動說與亞父聽,也不過是不願意讓亞父爲他擔心,既然現在亞父問起,那他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嗯?”
聽着玉離經的訴說君奉天不禁皺起眉頭,對於這種情況,他也是不慎瞭解的,畢竟他沒有感受過玉離經所說的心驚肉跳。
不過他知道,這總不是什麼好事,甚至對於玉離經而言,或許是一件極大的壞事,要不然也不會讓他頻頻有感。
“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或者你對此有沒有什麼線索和想法!”
一籌莫展之下,君奉天不得不再次問詢玉離經,看一看他還有沒有更多的線索。
單單依靠玉離經的一兩句話,很難弄明白這其中的因果。
“亞父...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君奉天問起,玉離經也不做隱瞞,將自己的瞭解和猜測一股腦的說出來。
只不過君奉天卻是自動的排除了玉離經關於他會出事的猜測,倒不是說君奉天有多自信,自信自己不會出事。
大劫來臨,這片天地裏不會,也不可能有人會有這麼猖狂的想法,有這個想法的人早已經死了。
既然決定踏入大劫,那麼自然也就做好了身死的的準備,上一次沒死,已經是他君奉天的福報了,這次應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