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師尊!”
阿乙,不,逸雲清神光散盡,踱步走至孤城身前,恭敬拜禮道。
“起來吧!”
孤城擺了擺手,讓逸雲清起身。
“你且先跟着,待我安置了他們,帶你去一個地方,順道,傳你本門要訣!”
說着,孤城轉身踏步,向着安置村民的地方走去。
天邊的浩日已經緩緩升起,到了滿溢的地方,散出朝陽特有的溫暖柔和,照在臉上,很是舒服。
遠處,村民們忙忙碌碌,一天的離亂奔馳,又夾雜着親人離去的傷悲,他們也沒少受累。
這一夜,又怕逆神暘追來,可謂是提心吊膽,如今朝陽到來,暖意襲來,不由的勾起他們的睡意,因此,讓他們看起來像是一副睡意朦朧的模樣。
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看着孤城踏步離開,逸雲清趕忙亦步亦趨的跟上,緊跟着孤城的腳步,神色恭敬,沒有了昨日的冷漠沉寂,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成熟穩重。
“師傅,你準備怎麼安置他們。”
走了一會,逸雲清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雖然在這裏紮根只有一兩年時光,可這裏畢竟是妻兒的生養之地。
兩年時光,鄉親們對他也算不錯,所以,聽聞要安排相親們的事情,他就不由有些關心。
“如何安置?”
孤城沉吟一會,這件事,其實他也挺頭疼的,畢竟,他答應了君奉天,解決聖劍之事,到現在已經耽擱了兩天了。
如果再不趕去明月不歸沉找師兄人覺解決問題,血暗之災就要拖延更久了。
何況,楚天行和寄曇說分別前往佛門和道門,尋找救兵,不知結果如何,此事也讓他牽掛。
一事接着一事,安排這些村民都事情,還真有些困難呢!
這不同於華芷姐弟,只是兩個人,隨便找個好友就可以輕鬆安排了,這可是一村幾十個人啊!
撫了撫額,孤城不由的皺起眉頭。
“這件事,我還沒有想好!”
想不出來,他索性就照實說了。
“不過,這裏不能久呆,逆神暘遲早會找來的,即使他不來,依照血暗結界的擴張速度,想來也要不了多久的。”
鬆開緊皺的眉頭,孤城接着說道,不管怎麼說,這裏終究是不能待了。
如果留下來,待到他離開,這些村民想必也活不了多久的。所以,離開,已經成爲勢必!
“師傅也不知道嗎?”
逸雲清不禁有些失望,剛纔有些希翼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僵硬。
“哎,對了!”
突然,逸雲清一聲輕呼,他記得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好似有一處世外桃源。
那裏,地方寬敞,土地肥沃,倒是適宜居住,想着這些,他趕緊將這件事說於孤城。
“果真有此地?”
煩惱的孤城聽到逸雲清這麼說,不僅確認道。真是天無覺人之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啊!
可是,此事畢竟事關重大,他還是細心的確認了一遍。
“你怎麼知道,有這麼個居所?”
“幾年前,我路經過那裏。”
“當年,我爲求仙道,找尋復仇之路,一路拜訪名山大川,曾經去過哪裏。”
“只不過,那是我滿心仇恨,沒有留戀,反而失望離去......”
說着,逸雲清的聲音漸漸變小了,昔年的那樁舊事,終究已經深埋在他的心底裏了。
此生想要忘記,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盼有來生,再續前緣,償今世之恩情!
聽到逸雲清這麼說,孤城認真的看了他一眼,嘆息一聲,摸了摸他的頭,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這個土地,向來成熟穩重。
也就只有這件事,能讓他失態了。可是,他這個做師傅的,卻也不知該如何勸慰。
畢竟,他自己,現如今還是一片離亂,處於剪不斷理還亂的狀態,又如何還有心思和能力去關心別人。
“既然你確定,那我們就去看看。”
揮了揮手,讓逸雲清和他身後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權責阿丙二人跟上。
身影走過,道旁的樹林傳來颯颯的落葉神,也許是血暗結界的影響,此地雖然還未落入血暗結界,可是早已經是樹葉枯黃。
一片衰敗的景象,也許,它們是預感到了將來的際遇吧!
哎!
秋風裏,一聲長嘆,孤城不由伸手摸了摸道旁的樹幹。
亂世淒涼,淒涼的又豈止是人,那滿目的草花蟲蟻,又何嘗不是呢?
“甲夫人!”
輕呼一聲,孤城喚醒了垂淚的甲夫人。她已經沒了昨日的矯健,反是滿臉蒼白,她旁邊的小女孩,也不付昨日的活力了。
也是,中年喪夫,留下孤兒寡母的,在這悠悠亂世之中,想要走出一條活路來,太難了!
看着這副場景,孤城不由覺得有些心痛,扎心。這一刻,他暗暗下了個決心。
一個早已經有了萌芽的決定!
將溢出的眼淚擦乾淨,甲夫人強做鎮定的看向孤城,問道:“恩公,有什麼事嗎?”
“你讓他們集合一下,我們該離開這裏了。”
指了指遠處偷看這裏的村民,孤城沉聲道。
“恩公找到要去的地方了嗎?”
身爲大戶出身的她,比誰都明白,亂世之中,一個棲身之所的重要性,如果沒有一個適宜生存的地方。
現如今已經是深夏,秋季將來,不趁着這最後的光陰,種些糧食,即使撐過這段時間,他們也活不過寒冷冬季的。
“找到了,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孤城意外的看了眼甲夫人,沒想到她還有如此眼界。
“好的!”
欠身行李,甲夫人的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匆匆忙忙的應答道,說完,就急急忙忙的離開,前去通知鄉親們了。
哎!
看這幕,孤城不由的再次搖頭嘆息。
逸雲清站在他的身後,擡頭默默的看着這一切一言不發,只是眼中深藏着疑惑,感動,問詢,以及深切的感激!
不知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夠讓一雙深邃的眼,飽含着這般多的深意。
濤濤江河流水,滿目浪濤漣漪,一襲清澈的流水從眼前劃過,不時打個旋,跳躍而起,濺到臉上。
“阿丙,該走了!”
在阿丙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示意他該走了。
午日的烈日正濃,將一行人普照的汗如雨下,好容易遇到一絲清涼,人就不免產生些許墮性!
“快到了嗎?”
催促完好吃懶做的阿丙,孤城轉頭向着逸雲清問道。
“過了這條河,山的那邊,就到了!”
逸雲清指了指前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