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晏晏,嘴齒微掩,臉頰上不由有些羞紅,畢竟尚是佳齡少女,如何可以巍然不動。
聽聞眼前少女言語,孤城回首彎腰,身體微欠,揹着楚天行的身姿佝僂下來,雙手合十,拜首道:“我叫孤城,這是家弟楚天行。”
說完這話,孤城方纔恢復原樣,長袖揮舞,想他昔年也是自儒門之中走出之人,尚禮,尚賢之道,且還記得幾分。
“家弟前日裏不幸落入一場江湖紛爭,倒是落得一身傷痕。”
“不過,紛爭之地離此尚遠,引起紛爭之人,想來不會追來了。”
摸了摸鼻子,有些羞赫,但孤城還是開口解釋。
畢竟,華芷只是一普通醫家少女,江湖紛爭的事情,還是少涉及一些爲好,卻也是爲了減少對方的顧慮。
孤城話語落下,華芷輕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掩嘴輕笑一聲,明顯可以感覺出放鬆了許多。
“沒關係的,我看你眉眼清亮,容貌迤邐,想來不是什麼壞人才是。”
說着,華芷拉開方纔緊閉的柵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卻是讓孤城進去。
孤城見此,甩了甩背上的楚天行,再次感嘆了一聲好重,便跟隨踱步進入,步履輕動,便發出踏踏之聲。
正當孤城低首,垂腰,費力揹着楚天行前行之時,卻聽前頭傳來一聲稚嫩的童音,卻是
“姐姐,姐姐,美人姐姐醒來了!”
語氣裏有一股壓抑不住的興奮激動。
美人姐姐?
聽聞這個詞彙,孤城習慣性的擡頭看去,略過身前疾步而來的黑衣稚童,映眼一道絕美身影,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脣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
只是一眼觸及,腦中詞彙便好似用盡,只留這一方洛神賦留待來人,絕美迤邐,響絕人間!
呆滯了剎那,孤城才用力拉了拉背上的楚天行,提示自己該回神了。
孤城方回神之時,便聽眼前絕色麗人開口,
“紅塵雪多謝姑娘救治!”
身體微欠,衣冠泛起漣漪,好似波浪一般翻滾,輕盈悅耳的聲音便自嘴角傳出,半點朱脣微張,一張一合間,好似自有一股芳香。
“姑娘不用感激,其實事情曲折另有原因!”
華芷溫和一笑,飽含善意開口說道,說着上前將拜立的紅塵雪扶了起來。
“不知。。。。。”
紅塵雪本待仔細詢問,轉手間發現臉部有着些微發熱,轉首看去,卻見一容貌俊郎,似儒似道的人影佇立,揹負一人,深陷昏迷,眉頭一皺。
這兩人是誰,這般昏迷想是歷經一番爭鬥,而且氣息微掩間倒是有些熟悉。
誇幻之父嗎?
擡眉,皺額,絕美的容姿有了些惆悵。
“我叫孤城,舍弟由於與人爭鬥,陷入重傷,星夜趕路,來此卻是想要借宿一宿!”
孤城回過神來,收斂了情緒,將方纔的言語,重整一遍後,再次開口說道。
相比於涉世未深的華芷,紅塵雪眼底的探究之意要濃重許多,疑惑皺眉,回首看了一眼華芷,紅塵雪吶吶,嘆了口氣,終究一語未發,只是神色間還是充斥着戒備。
孤城感受着感知帶來的刺骨槍芒,苦澀一笑,我就是來借個宿,至於如此防備嗎?
早知道繼續趕路好了。
不說紅塵雪與孤城間的暗自較量,華芷卻是單純如白紙一般,還懵懂未知。
見兩人算是見過面以後,欠了欠身,先是對着孤城說道:“公子,東廂房間還有空閒,我看公子一路走來,揹負舍弟,也有些勞累,不如先將舍弟放入廂房,再做打算!”
雖然是一番好意,卻被華芷羞答答的表達出來,到有一種清水芙蓉的質樸明媚。
說完這話,華芷轉頭看向了華胥,言道:“小弟,你先帶紅塵雪姑娘前往客廳稍待,我安撫好這位公子,便馬上過去。”
雖然沒有發現什麼,但來自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訴她,還是趕緊將紅塵雪和孤城分開來的好一些。
不然,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堪入目的事。
華胥聽到華芷的吩咐,點了點頭,紅彤彤的小臉上殘餘的笑意越發瀰漫,和漂亮的大姐姐在一起,還是很令人開心的。
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紅塵雪,華胥心思翻滾。
“我這樣是不是背叛姐姐啊!”
“不過,紅塵雪大姐姐真的是要好看一些啊!”
躊躇的小腦瓜裏思維翻涌,一會想到姐姐,一會想到紅塵雪,愁思滿目,不一會就皺起了眉頭。
不說滿腹心事的華胥,且說孤城聽到華芷言語,便將背上的楚天行放假了下來,攙扶着他,隨着華芷的身形前往東廂。
東廂房!
孤城入目看去,只有簡單的一張牀,以及落於房間正中的一張桌子,桌上只是簡單的擺着一套茶具,被擦拭的乾淨明亮,即使隔着很遠,也可清晰看到映在茶杯上的山水圖繪,可以看出主人是一個愛乾淨的人。
房間四周點綴着幾束不知何種類別的花草,鮮活明目,給這狹小的房間添了幾分生機。
孤城觀察房間的時候,華芷已經走到牀前,簡單的整理了一下牀鋪,收拾出一抹可以睡人的空間。
回頭向着孤城看去,恰好發現他在觀察屋子,眼簾有了一瞬間的低垂,遮了遮臉,臉頰泛起一絲鮮紅。
“房間有些狹小,還望公子不要嫌棄纔好。”
眼看着孤城還在觀望,華芷忍不住開口。
“哦,沒事,沒事,不是我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休息!”
結結巴巴,總算是找了一個算是可以說的過去的理由,孤城暗談一口氣,真是罪過。
看來以後這個走神的毛病要改一改了,老是給人解釋也不是這麼一回事啊!
說不定,還會造成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那你先把你兄弟放下休息一會吧!”
“我給他檢查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事了,雖說沒有父親的醫術,但也算學習過,做一些簡單的檢查,還是可以的。”
楚天行的傷勢不是可以輕易遮掩的,畢竟極破真元,加上本就重傷,要不是地繭施法兼使用了幽界聖藥。
這時候楚天行怕是早已經魂歸幽冥了,即使如此,他這傷勢沒有幾月時光也休想痊癒。
不然,也不會一路顛簸,依舊處於昏睡。
華芷一家世代行醫,入眼見到之時,她對於楚天行的情況便有些瞭解。
孤城摸了摸鼻子,拖着沉重的楚天行向着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