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小斯點頭道,“我跟家裏人說了,他們把聘禮已經送到.”
春香的哥哥也已去了王朝那裏。王朝是什麼意見,現在還不好說。如果他能識趣退聘,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也不能全指靠他。
天賜叫小斯頂替自己,自己還是要冒險去一趟母親房裏,得說服她纔是最關鍵的。
天賜穿着小斯換下來的衣服,就直往母親房裏走去。
王夫人手裏拿着繡針,在繡什麼東西。她房裏的丫頭見小斯竟然擅闖內府,齊聲驚叫,“小斯,你來幹什麼?”
在衆雌驚叫聲,天賜打了個冷顫,竟然也有了自己卑鄙齷鹺的念頭。
天賜趕緊將頭擡起來,對着王夫人叫了一聲,“娘。”
衆人才在驚訝中看到原來天賜少爺來了。正要給他請安,天賜豎起指頭,對着嘴噓了一聲。大家都把要叫出來的話都吞進肚子裏去了。
天賜正要開口,王夫人急道,“小聲點,別驚動了你父親。”
她接着低聲問道,“你來這裏幹什麼?”
天賜摒退了左右,才低聲道,“我是爲小斯而來的。”
隨着他信口編了一通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然後讓故事的男女主角由小斯,春香擔任。故事不僅長,而且還悽美純潔,纏綿悱惻。
王夫人是性柔之人,聽了這話,感動得直拭眼淚。
嘿嘿,性柔之人容易騙,不過柔能克剛,父親那一關應該不難過了。天賜心裏暗自得意。
天賜見母親很配合,就高枕無憂地走出門去。
沒想到一走到門口,竟然看到父親從對面走來。
王面南自顧自地走着,天賜低着頭膽戰心驚地向前走。
走到不遠處,王面南突然轉頭,叫他站住。
天賜嚇得不得了,腿軟軟的動也不能動了。
王面南道,“你好好服侍少爺,若是他晚上跪着腿痠麻了,你就替他跪着。但是不準將我這話告訴他,你聽見了嗎?”
天賜尖着嗓子道,“是。”
他未曾想父親竟然會如此,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心中大爲感動。
王面南顯得有些疲憊,嘆道,“你去吧。”
天賜如蒙大赦般,拔腿就走。
大廳裏小斯還是在直直跪着。兩人把衣服換了,天賜告訴小斯,事情成了。
在後來的幾天裏,王夫人使出軟磨功夫,盡幫小斯春香說好話,最後王面南終於同意,他特地選了府上另外一位貌美溫柔的丫頭秋香送給了王朝。王朝雖不太情願,卻只有作罷。
小斯與春香的婚事也徵得家裏同意,選好了吉日這月二十八完婚。
轉眼間八天過去,天賜受罰結束。
兩書童在明珠的威嚇中,終於將那二十五萬字的《道德經》抄完。方硯臺雖心裏存着懷疑,可是在明珠甜言蜜語的恭維和保證下,也認可了。苦就苦了那兩位書童,兩人連夜趕抄,將手指頭都磨出了繭。
這天,天賜在家裏讀書吟詩,王面南和一位老鏢師突然走進書房。
天賜放下詩書,恭敬道,“父親。”
王面南嗯了一聲,他道,“今天下午有一趟貨,你就去跟鏢吧。”他指着那位老鏢師道,“這是鏢局裏的魯鏢頭,你在路上多向他學學。”
魯鏢頭身形魁梧,兩鬢蒼白,方臉寬額,聲如洪鐘,一看就知道是閱歷豐富,正直可靠之人,他道,“這趟鏢是杭州知府發的鏢,東西不多,只要將它完好無損地交到雁蕩山道觀裏的風真人就行了。路程不遠,快馬來回只需要十天左右。”
天賜很不情願去,但是父親在旁盯着,他對着魯鏢頭一抱拳,客氣道,“那就有勞魯鏢頭一路照顧了。”
魯鏢頭大手一甩,哈哈笑道,“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