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醒醒！”

難言的窒息感，默羽幽費力地睜開眼睛，心臟的位置，有強烈的疼痛穿過。

目光，有片刻的空白和茫然，不着焦距。

“小姐，你沒事？你的臉色很差，需要幫忙嗎？”

“給我杯開水，謝謝。”她勉強地勾了勾脣，手一摸額頭，竟然滿是溼汗，身上，也是粘膩的感覺。

拿過開水，喝了幾口，還是沒有消除那種不適的感覺。太陽穴劇烈地跳躍，她疲憊地靠着，卻不敢閉上眼睛。

曾經的那場噩夢，在她的童年裏，不知道侵襲了多少次，現在，竟然也能有侵襲的力量。

她以爲，她已經足夠堅強。

默羽幽苦澀地笑了笑，亦有幾分自嘲。

“說，無緣無故地演這一出，究竟是想幹什麼？恩？”

耳邊淡淡的嘲弄，洛凌熙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她身邊的人換了位置，看着她的目光，竟然是興師問罪的。

“我做什麼了嗎？”她懶得看他一眼，目光依然望着窗外，有些啼笑皆非。

“默羽幽，別費心思了，苦肉計有用嗎？對一個心裏沒有你的男人，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引發他的同情。男人的保護欲，只爲自己喜歡的女人。”

“洛少爺，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我任何事，都不會跟你有關係。”

轉過頭，才發現坐在他身邊的女人也一併坐了過來，正萬分關切地望着她。

他們，這是要做什麼？有私人的空間不好嗎？還是覺得，在她這個正牌妻子的眼皮底下搞親熱，比較有成就感？還是比較有情調？

“能清楚最好。不過……”洛凌熙咪了眯眼，“你該知道，我最討厭口是心非，背後搞小動作的女人，不要自作聰明。別以爲有奶奶做靠山……”

“我從來沒有把奶奶當成靠山。”她輕聲打斷他的話，“我把他當親人，當朋友。”

“以洛南天的地位，不是誰都可以當親人當朋友的。”他冷冷一笑，脣湊近了她幾分，“默羽幽，一年後，你跟洛家就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有什麼資格跟奶奶有那樣親近的關係？”

默羽幽的脣緩緩勾起，晶亮的眸子安靜地看着他，卻似乎有穿透的力道：“洛少爺的理解，是要有地位有金錢的人才可以有這種資格嗎？我不知道洛少爺的理解那樣膚淺，以爲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需要金錢和地位來衡量的。”

“默小姐，別把自己擡到那麼高的位置，以你這樣的出身，跟洛家套近乎，沾光的那個人是你。”潘思謹瞟了默羽幽一眼，十足的盛氣凌人。

默羽幽淡淡地一笑，清冷的眸光，竟然有凌人的氣勢，潘思謹怔了怔，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她的目光下覺得心顫。

她就算是正室，不過也就是憑着洛南天，洛家上下，除了洛南天，又有誰會正眼看她？潘思謹這樣想着，下巴又擡了擡，只是，目光望去的方向，默羽幽已經闔上了眼睛。

有咖喱的味道直直衝入鼻中，默羽幽難受地擰眉，睜開眼睛，正迎上潘思謹得意的眸，她甜甜地微笑，動作親暱地把飯喂入洛凌熙口中。

“可不可以麻煩你們換個位置，重新坐回原位？”

聲音有點虛，剛剛那個噩夢擾得她渾身不舒服，現在這刺鼻的味道又讓她想吐。

“那怎麼行？……”潘思謹把飯盒放到她鼻子底下繞了一圈，更濃重的味道，默羽幽急急地站起身，走過潘思謹身側時，被拉住了身子。

“譁~~~”胃翻攪地厲害，伴隨着一聲尖叫，所有的嘔吐物都到了潘思謹雪白的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