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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尊是我徒弟 - 第四百二十二章 燃犀照魂 · 番外6 百城結界字體大小: A+
     

    白珞再一次被摔在床上,她惱怒地看著鬱壘,這個男人未免入戲太深。這幾日來都摔了她兩次了,她感覺鬱壘多摔幾次,她基本可以癱瘓了。

    她現在屁股正鈍鈍得疼,就見鬱壘的身體像座山一般壓了下來,將她籠罩在陰影之下,白珞眉心一跳,鬱壘該不會想搞強制戲碼吧?

    若是以前她還覺得這也許是某種不足以為外人道的情趣。但在這結界之中,她現在這身體似乎有點吃不消,怕是沒一會兒就得暈過去。她急忙按住鬱壘的胸膛,一臉嚴肅:「王爺,請您冷靜些!」

    鬱壘擰著白珞的臉說道:「冷靜?你是我的王妃,為何做了這檔子事就是不冷靜了?白燃犀,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看鬱壘的樣子,似乎他是想來真的!

    白珞倒吸一口冷氣,這小子是欠揍啊!

    鬱壘絲毫沒有察覺白珞紺碧色瞳孔里燃燒著的熊熊怒火。或者他是刻意無視了白珞的情緒,他壓著白珞的雙手一時間忽然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當然不願意強迫白珞做任何事情。可一會兒又是宗燁,一會兒又是姜輕寒,這些亂糟糟的人讓他心亂如麻。他壓著白珞的雙手,不說放開,也沒有進一步動作。

    白珞動了。

    「咚」一聲悶響,被壓住雙手的白珞猛地抬起頭撞在了鬱壘頭上。

    ……

    鬱壘眼冒金星,心中頓時火氣消了一半。

    白珞看不清鬱壘神色,害怕鬱壘又壓過來連忙解釋道:「那個王爺,你真的得冷靜下,你也知道如今我的身體狀況。再說了,王爺您何必生氣呢?我與弘化老怪之間僅僅是朋友的關係,你又何必想得這麼遠。莫非王爺你……對我存了那般心思?」

    畢竟現在的鬱壘是鎮南王,他以前刻意冷落鎮南王妃應該是有緣由的吧。

    果然鬱壘冷靜了下來。他揉著自己額角坐在床邊冷冷問道:「那宗燁呢?」

    白珞這下被問到了,畢竟在她看來,宗燁和鬱壘完全就是一個人,儘管在這兒他們只是兄弟,但白珞同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鬱壘。

    鬱壘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遲疑,當下就冷下了臉,語氣帶了些失落:「果然。」

    說完他就出門了,白珞坐在床上,嘆了口氣,她心中自然是將鬱壘放在第一的,可是宗燁……宗燁乃鬱壘的地魂,她也不可能否定自己對宗燁的感情,真是令人頭疼。

    鬱壘一路上氣急,他甩上門,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白燃犀,這幾日都是因為白燃犀,導致他的脾氣越來越不可控,就在剛才,他甚至再次生出了將人死死禁錮在自己身邊的想法。

    他原以為白燃犀對自己動了些感情,可是一問及宗燁,她就無言了。宗燁究竟哪裡好!

    鬱壘越想越氣,絲毫沒察覺這幾日自己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醋缸。

    整整三日,鬱壘都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誰也不見,既不解白珞的禁足也不管宗燁的死活。從白珞的理解來看,鬱壘把自己關起來是好事。畢竟這個狗男人的確應該修修仙順帶收斂收斂自己的脾氣。

    這日,姜輕寒來王府給白珞問診。

    白珞深切地體會到為何醫患關係會是世紀難題。姜輕寒走進自己房裡的時候,鬱壘和宗燁就站在房間門外宛如兩尊門神。

    姜輕寒畢竟救了宗燁的命,宗燁的臉色還要好看一點。鬱壘的臉色沉得如同黑炭,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姜輕寒,彷彿在防賊。

    姜輕寒尷尬地看著白珞乾咳了一聲。白珞抬起眉頭看了看姜輕寒。姜輕寒對著白珞擠了擠眼睛,擄了擄嘴。

    白珞明白姜輕寒的意思了——趕走門神。白珞深吸一口氣正欲高喊一聲「關門放狗」。可第一個「關」字還沒說出口,鬱壘黑著臉冷道:「休想。」

    呵呵,在本王面前都敢擠眉弄眼,還想關門???這膽子也忒大了!

    鬱壘的殺意讓姜輕寒頓時背脊一僵,寒意如同螞蟻一樣爬遍全身,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姜輕寒如同木偶一般挪到白珞面前:「王妃,在下來給你看診。」

    白珞伸出手腕。姜輕寒剛把手指放在白珞的手腕上頓時感到後背像是被插了一把刀。姜輕寒擦了擦自己額頭的冷汗,按在白珞手腕上的手都在抖。

    這鬱壘落到這結界里雖然被封印了靈力,但鬼知道這結界穩不穩定,萬一他的靈力被釋放了但是記憶卻沒有恢復,自己有幾條命夠死啊?

    白珞看了眼在屋外對峙的兩人,小聲問姜輕寒:「你說有沒有什麼辦法將他們恢復記憶?」

    姜輕寒搖搖頭,他要是知道他早在看到宗燁那會兒就讓他恢復記憶了,哪還會在這兒吃瓜看戲,雖然這戲還挺好玩兒。

    此刻的白珞十分想掐死薛泥鰍再把他炭烤后清燉。

    但是結界一旦布下,不完成結界的任務就算是薛惑也無法解開。

    算算日子,離宗燁被下毒那日已經很近了。他們兩兄弟之間的感情仍舊沒什麼進展,依然是一見面就像是仇人,特別是今日,他們兩人同時在自己屋外出現,看對方是怎麼看怎麼不爽。

    鬱壘:「宗燁,你身上傷未痊癒,該靜養才是,為何又來了王妃住所呢?」

    宗燁勾起唇角,反唇相譏:「嫂嫂身體這般虛弱,若是出了什麼事多一個人在旁也好援手。」

    這是在變相說他不關心自家王妃了?!

    鬱壘胸口一悶,但偏偏宗燁說的沒錯,他只得搬出身份壓人:「她是我的髮妻,我自然會照顧好她,不勞王弟費心。」

    宗燁嗤笑一聲。

    他們對話的內容都被白珞聽了去,她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這兩兄弟還有必要和好嗎?!

    一個彆扭得和麻花一樣,一個看不慣自己兄長,誰都不肯開口將自己心裡話說出來,好不容易道了聲謝,結果自己又間接充當了壞人,讓他倆吵了起來。

    姜輕寒清了清嗓子說道:「白珞,你這副身體很虛弱啊,老實說,我也沒辦法治癒,不過讓你活個十年還是沒問題的,就是每天要喝調養身體的葯湯。」

    聞言白珞拍了一把姜輕寒,「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待這麼久,等任務搞定了,就回去了。」

    「也對,我差點給忘了。」

    他們這邊聊得盡興,卻是忘了還在屋外等著的兩個人,直到鬱壘察覺到弘化老怪進去那麼久還沒出來,這才踹門進了屋。

    他滿臉不耐:「王妃身體究竟如何,為何診斷了這麼久?!」

    姜輕寒連忙起身,「王妃身子骨虛,心脈受損,想要徹底根治是不可能的,在下只能盡量維持王妃的生命,不出意外,十年是沒有問題的。」

    「當真沒有治癒的辦法?」

    鬱壘皺眉,姜輕寒搖搖頭,一旁宗燁也不說話。

    這氣氛,饒是白珞習慣了崑崙墟的冷風也是坐如針氈。白珞正準備擠出一個笑來緩和一下氣氛,還沒等她做出個笑臉,陸玉寶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消息,風風火火端著小點心就闖了進來。陸玉寶一邊跑一邊嚎道:「嚶嚶嚶,王妃,王妃你怎麼這麼命苦!」

    在外頭時還沒瞧見鬱壘和宗燁,進了屋后就見一臉冷色的鬱壘和茫然看著他的宗燁,陸玉寶沉默了一下,感覺有些尷尬,但很快又繼續開始嚶嚶嚶。

    一旁的姜輕寒見到老鄉理所當然地想要熱情地打個招呼,但卻被化身嚶嚶怪的陸玉寶給驚得下巴都差點脫臼。他拉了一下白珞,有些糾結地看著陸玉寶:「他這是……」

    白珞面無表情:「腦子應該是壞掉了。」

    「真可憐。」姜輕寒感慨了一句又仔仔細細看了陸玉寶兩眼搖了搖頭:「還沒得治。」

    陸玉寶絲毫沒有察覺姜輕寒的誹謗,幾步小跑到白珞身邊,眼中含淚:「王妃,你若是心裡不快,都同寶寶說,寶寶一定堅定不移地站在你這邊。」

    白珞面色鐵青地看著陸玉寶。

    姜輕寒在一旁輕咳一聲,試圖憋住自己的笑聲,但他真的太難忍了,這設定的惡趣味實在是折磨人。真不知道白珞這幾日是怎麼忍受下來的,他實在是佩服。

    白珞額角抽抽,屋內眾人面色也是各有各的難看,陸玉寶倒是對著尷尬的氣氛沒什麼感覺,他擦了一把眼淚,把手中點心放下,繼續道:「王妃,您還要吃些什麼,都同寶寶說,我去幫你拿來。」

    姜輕寒見陸玉寶哭得宛如白珞得了絕症,好心提醒道:「王妃還能活十年呢。」

    「才十年!!!」陸玉寶叫得更大聲了。

    姜輕寒:「……」

    陸玉寶狠狠地剜了一眼鬱壘,要不是這人的冷落,也不至於王府上下都視王妃於無物,好幾次他要去尋王妃喜愛的吃食都被拒絕了。

    鬱壘臉色更黑了。

    白珞清了清嗓子,瘋狂安慰自己,陸玉寶這是護著自己,她得冷靜!

    一旁姜輕寒嘖嘖稱奇,要是陸玉寶恢復記憶知道自己在這乾的這些事情,怕是要撞牆了。

    白珞好言相勸道:「陸玉寶,你先出去,我們還有事兒要談。」

    陸玉寶聞言不樂意了,但他也知道這不是他和白珞單獨相處的時候,儘管他再怎麼不樂意,他還是得離開。

    於是屋內眾人就見陸玉寶三步一回頭地走出屋外,生怕屋內其他人把白珞吃了似的。

    白珞沒忍住抬手扶額。

    一旁鬱壘有些嫌棄:「你身邊都是些什麼人?我給你換一個侍女。」

    白珞連忙拒絕:「不行!」

    隨後又軟下聲音解釋道:「陸玉寶跟了我久,不能說換就換,王爺,你若是看不慣她的話,下次我讓她注意些便是。」

    「隨便你。」

    最好是別出現在我面前。

    後面那句話被鬱壘吞進了肚子里,像是怕會惹白珞生氣一樣,雖說他根本不需要照顧白珞的情緒,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弘化先生,請問嫂嫂這病……究竟要如何醫治?」

    宗燁擔憂地問姜輕寒。姜輕寒嘆了口氣,故作深沉地說道:「王妃沉痾舊疾,現在要醫治只怕藥石無靈。我也只能想法子將王妃性命延長,讓她不受疾病之苦。」

    白珞眼見屋內氣氛又要沉下去,連忙接過話頭,嬉笑道:「好了好了,眼下你們不是擔心這事兒的時候,別忘了你們南昭的百姓還需要你們呢。我這兒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鬱壘抿起嘴唇,很明顯不滿白珞的說法,但她又恰好說中自己的心事,如若不是放不下南昭,他定要現在就將白珞帶走,誰也找不著他們,到時候她也就不會再一直想著宗燁了。可惜南昭在後,如若這次計劃成功,他便要帶著白珞遠走高飛,至於南昭,宗燁掌管不比他差。

    「嫂嫂,既是如此,那你便好好聽弘化先生的話,好好休養身體。」

    「謝謝小王爺的關心。」白珞笑道,她暗地裡去看鬱壘的神色,果不其然又是一副被醋到了的神情。她又將視線放至宗燁身上,對他柔柔一笑,「小王爺,你身上還有傷,先將自己的身體顧好,王爺還需要你幫忙呢。」

    鬱壘下意識就要反駁自己不需要宗燁的幫助,結果白珞像是瞬間猜到了他的想法,乾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笑道:「小王爺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別讓自己太勞累,到時候你可免不了要幫你王兄的。」

    宗燁瞧見白珞這般自然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難過,最終做了個揖,離開了這兒。

    鬱壘推開她的手,皺眉看她:「你做什麼?」

    白珞瞅他一眼,苦口婆心地勸道:「王爺你方才是想說自己不需要宗燁的幫助吧?你說你與他乃是親兄弟,親兄弟相互幫忙是天經地義,你又何必梗著個性子拒絕他的幫助。分明擔心他,偏偏死咬著不肯說出來,你說說你……」

    姜輕寒大概是不想被卷進他們之間的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出去了。

    鬱壘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會被白珞這般說教,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輕哼一聲,正要說什麼,又被白珞打斷了,「王爺啊,你別急著反駁我啊,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是王府的一份子,自然心是向著你們的。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白珞一襲話說完如釋重負,畢竟她的習慣是不服就打,這樣苦口婆心地勸人還是上萬年來頭一遭。

    白珞話語雖是數落,但難免也帶了些親昵。鬱壘覺得沒面子可又覺得心裡有些甜絲絲的。他嘴角不自覺地就要揚起來,但又不想被白珞看見。他站起身冷冷扔下一句:「無聊。」快步走出了白珞的房間。

    轉過走廊的拐角處,鬱壘終於還是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鬱壘離開后沒多久,姜輕寒再次溜進了屋子。姜輕寒頗有些好奇地看著白珞:「你剛剛對鬱壘說什麼了?怎麼他神情奇奇怪怪的?」

    白珞聳聳肩,「也沒說什麼,他在這兒的人設就是個死要面子的王爺罷了。」

    「誒,那我的人設是什麼?」

    白珞摸了摸自己的下頜,輕咳了一聲說道:「你的人設嘛……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個性情古怪的怪老頭,而且還殺人如麻。」

    聞言姜輕寒吃驚地長大了嘴巴:「這什麼人設啊?!」

    白珞笑嘻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將放在這兒的話本拿給他瞧:「喏,你看吧,這就是我們目前所在的那本書。這劇情真不是我說,實在是狗血。也不知道薛泥鰍平時都看的什麼話本子,回去之後把他藏的那些閑書都拿出來一把火燒了。」

    姜輕寒翻來覆去地看著那話本,又看到扉頁那行簡要,只是略微掃了一眼,便也能猜出其中究竟是個怎樣狗血的劇情,他略帶同情地拍了拍白珞的肩膀:「真是辛苦你了。」

    白珞無奈,要她完成任務倒是不辛苦,只是面對陸玉寶……她著實是難受。

    「你有法子將陸玉寶變得正常些么?這惡趣味過於噁心了些。」

    要知道她天天面對一個嚶嚶嚶的女裝壯漢,實在是吃不消。

    姜輕寒聽她談及陸玉寶,沒忍住笑了一聲,而後又掩飾地憋了回去:「應該是沒辦法的。看來只有你趕緊完成任務,所有事情才會變回正常的情況。」

    白珞有些頹喪地趴在桌上。行吧,她還是得想辦法儘快把任務完成了。也不知道自己那一番話有沒有起到作用,希望宗燁和鬱壘之間的關係好一些吧,這樣距離完成任務就快進了一大半!

    最近幾日許是大楚動作越發頻繁,鬱壘和宗燁總是不見人影,不過白珞倒是從旁人口中得知他們兩兄弟之間的關係較之先前親密不少,她得意地笑了一下,看來自己先前那番話還是起了些作用的,以後倒不如多話療鬱壘,說不準任務就這麼搞定了。

    就連鬱壘也不敢相信自己同宗燁之間的關係竟然會如此親密,在他印象中,他們如此親密還是小時候的事兒了,長大后,他們顧慮的事情便多了起來,兄弟兩之間的情分也逐漸埋在種種不能說出口的原因中。

    鬱壘看向因為勞累而睡去的宗燁,一想到不久后,自己要親手使計「毒殺」親弟,便覺得難受,儘管知道他留了生機,但這也是一步險棋,若是行差踏錯,便是深淵,他必須得確保這計劃能夠百分百的成功。

    對不起,宗燁,希望你能原諒王兄。

    鬱壘看著睡得沉沉的宗燁,嘆了口氣,給他掖了下被子,轉身離開了。

    他這幾日都沒有去見白珞,此刻得了閑,就迫不及待地想瞧一眼她的情況如何。他輕手輕腳地進了屋,屋內一片黑暗,白珞該是睡了,畢竟天色已晚,鬱壘小心翼翼地坐到床邊,看著被子上隆起的一團,伸出手輕輕撫了下,半晌后,咬牙轉頭,一刻不猶豫地出門離開,他現在必須得調整好狀態,大楚那邊的人根本就沒有給他們喘氣的機會,因此他必須儘快搞定計劃,所以他不能對王府中的任何一個人心軟,不管是胞弟還是白珞。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只要能重振南昭,沒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

    鬱壘踏進了濃濃夜色中,他心想,唯一遺憾就是沒有機會與白珞好好相處,壓在他身上的擔子實在是太沉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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